清晨的风肆意清香,郝青破旧的小公寓里,周董的《屋顶》一直响个不停。
我没有听到我没听到……我真的没有听到。
郝青将自己埋在被窝里,她觉得自己的被子就是一道格挡其他世界来访的红墙。
现在是早晨九点,韩昂驹却已经打了二十个电话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韩昂驹本人,毕竟雷暴集团业务繁忙,她觉得韩昂驹也不会这么无聊的守着手机一个个的给自己打电话吧?
所以可能是阿雅?
那自己要不要接呢?
当然不要啦!
她现在只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昨晚大半夜的自己没有选择打包行李潜逃呢!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搬进韩昂驹的屋子里好不好!
她觉得很莫名其妙,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吧?但是……
就算是女朋友,难道也必须要搬进你的屋子吗?
要是哪天韩昂驹突然对我图谋不轨得逞了,我该找谁说啊?
刚刚在心里默默吐槽一番。
郝青一怔,因为她脑海突然闪过高中时期校运会时,崭露头角的韩昂驹的身影。
那个总是跑的大汗淋漓,白色校服因为湿透的汗渍而勾勒出的性感体型……
她记得很清楚,每年学校都会举行校运会。而每次校运会,必须是韩昂驹最受瞩目。
学校那偶尔失灵的喇叭里,老师总会撕心裂肺又带着丝丝激动的心情呐喊——
“韩昂驹一百米短跑,第一!”
“韩昂驹一千米五百米长跑,第一!”
他奔跑的时候像风,郝青总是会不自觉地注意到他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自己总会被阴晴不定的韩昂驹吓破胆。
所以她每次都会盯着韩昂驹的眼睛看。
她发现他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这么的专注。
他奔跑的时候眼睛直盯盯地只看见自己眼前那一小点路,仿佛前面的小碎路是他追求已久的爱人;他考试的时候很专注,时不时会将笔捏在指尖灵动的转着,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好像,就连他骂自己的时候都很专心,专心的郝青每次都能清楚的看见韩昂驹眼里,她那皱着一张丑脸的样子……
郝青正散着思绪回忆着那段青葱往事。
突然,门被人大力的敲得框框直响。
郝青直接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朝外大喊:“谁呀!”
门外安静了……
可是郝青却不受控制的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是怕的。
她看了一下手机,手机显示的时间整整是:9:50
原来自己又窝在被窝里瞎想了好几十分钟了。
她又翻了翻手机里的未接来电。
韩昂驹的未接来电从二十次成功突破至三十五次……
她觉得,韩昂驹的性格标签上应该多加上一个“执着”,他这执着的精神在郝青看来,就犹如那立在人民心中永远不倒的国旗。
如此令人佩服……佩服之余还会让郝青觉得有些胆寒。
门外轻轻的敲门声变成撕心裂肺的嘶喊:“大姐!俺这快递都给您送到门口了!您到底签不签啊?俺还要急着送下一家呢!”
郝青回过神!啊!原来不是韩昂驹呢……
她心里突然闪过一种别样的情绪,好像是失落……
她瞪大眼暗自呸了呸声……
她开心才是,失落个什么劲啊我去!
知道是快递师傅,郝青松了一口气。
她大喊:“师傅!我来了!我来了!你别走啊!”
郝青从床上下飞奔而下,连她那最喜欢的维尼熊的拖鞋还没来得及套上。
她向着门猛冲而去。
打开门,她大喊:“不好意思啊师傅!我来了我来了!”
她兴冲冲地抬起眼,然后猛的一惊!
韩昂驹那高大健硕的身子正好堵在门口……
郝青愣了,彻底的傻了……
她反应过来很想立马将门关上,可是韩昂驹已经卡在门缝中间了。
他阴沉的一张脸看着她,迷人吸魂的眼眸里冒着怒火。
郝青心惊胆战的咽咽口水,她感觉到一阵冷风飘溜溜从她脸上刮过,转而溜进屋里。
不知不觉,她的背脊已经挂满了冷汗,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让黑沉着脸的韩昂驹不那么吓人……
她自己高中的韩昂驹很高冷来着,虽然自己有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惹得他不开心,但是也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一样……
黑着个脸,拽着个二五八万……
鬼使神差的,郝青溜着眼睛瞥到了韩昂驹手里拿的包裹。
她呵呵一声笑。
“你来帮我拿包裹啊?嘿嘿……麻烦了麻烦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伸出手想要拿过被韩昂驹捏的死紧的包裹。
手还未碰触到,包裹就在郝青的视线里飘远。
她默默抬起头挤出傻笑来:“给我就好给我就好……”
突然!韩昂驹的身子用力朝她的位置挤了挤。
“你你你你干嘛?”
韩昂驹就如此光明正大的挤进了她那凌乱不堪的家中……
她惊吓的抬眼看她。
她告诉他:“这是我家!”
面色阴沉的韩昂驹突然露出一副的诡异的笑容。
“所以呢?”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郝青眼里的韩昂驹的脸也在不停被放大。
她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却正好撞到碍事的鞋柜。
来不及叫痛,因为韩昂驹越靠越近了。
他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啊啊!大白天演鬼片啊!
她快速的反应着身体像旁边的方向一转,正似要成功时。
突然柔软的腹部被一只大手大力的箍住。
“我要报警了……”
眼里堆满火意的韩昂驹瞬间一愣。
在他的怀里,那个不听话的女人可怜的缩在角落里。
她瞪着眼睛告诉他。
“我要报警了……这里是我家……你这是非法闯入民宅……”
她的眼里映着自己的轮廓,他突然觉得阵阵满足。
打了三十五个电话给她的韩昂驹突然感觉自己气消了。
他听见自己放缓口气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女人转了一转眼珠子,韩昂驹心里很清楚,这是她每次撒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果然,他听见她说:“我睡着了,没有听见。”
“那刚刚快递师傅敲门,你倒醒了。”他眼里的怒意已然逝去,转换的是深藏的笑意。
他看见她眼睛闪了闪,腰身直了直。很有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快递师傅敲门声都能吵醒楼上的邻居了。”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气,然后放开她。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郝青倏地又绷紧,因为她发现韩昂驹就像在自己家里晃悠一样,他将她的包裹丢在鞋柜上。然后转身扣上门。
他看也不看郝青略带着愤慨的目光,然后径直走进客厅看看、走进厨房瞧瞧、然后走到她的卧室……
韩昂驹走到卧室时,郝青下意识的冲上去堵着。
可惜身高压制注定了她的失败她的悲哀。
韩昂驹的高个子让他自己轻轻松松看清郝青闺房的所有……
韩昂驹皱眉……
他看见她的两只维尼熊拖鞋散步在卧室的东一脚,西一脚。
他看见她的被子有一半都跌在了地板上。
他看见了她的枕头上隐隐透着湿意……
还有还有……他还看见了她的随处乱丢的卫生巾和内衣……
他眼神暗了暗,所以她现在没有穿贴身内衣?
他毫无痕迹的扫了她胸前一眼……
果然小胸穿不穿内衣都无所谓……
他看了好长时间,从床到底、从窗到柜。
郝青早已放弃的随他任意观看。
好一会儿,她不耐烦的问他:“看完了没有?”
韩昂驹挑着眉瞥了她一眼。
看起来,她竟然有满肚子的脾气?
他嗤笑一声,然后发表评论:“脏!乱!”
郝青咬牙切齿:“你自己要看的!”
韩昂驹看也不看,直接扫过堵在门口的她,然后坐在了她的床上。
郝青拦也拦不住他,只得站在原地气急跳脚。
正要哭天喊地骂娘。
她听见韩昂驹说:“看来房子里要安一个二十四小时跟在你屁股后面的保姆。”
所有的动作随着他的这句话安然停止,郝青突然觉得一股古怪的燥热感向她袭来。
她听见自己结巴的声音在房里徘徊:“你说说说什么啊……”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自己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别别别别搞得我们像要同居的男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