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仓惶地跑回了轩辕府。
一路上。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好象在看疯子。罢了。也就随他们看去吧。总之。她已经完成她该完成的事了。所以现在。她要回去了。
“溪……溪……”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最后她跑到轩辕溪的房门口。昏倒在地上，身下早就已经满是鲜血了。脸看起来白得像是雪一般。身子虚弱地瘫倒着。
她的手无力地松开着。
“啪——”门被打开了。轩辕溪隐约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有几分微弱。而且极为熟悉。似乎是娃儿……？！
他心里一慌，急忙打开了门。竟然看见水娃儿昏在地上。周身都是血。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他有些担忧。整个眉毛揪成了一团。心里是慌张也是急迫。
小蛋跟着他跑了出来。看见娃儿倒在地上。还看到那么多的血。心里也是有几分害怕和慌张的。她说起话突然顺畅不起来了。她拉着轩辕溪的袖子，断断续续地说着，“溪……娃儿姐姐……”
“你走开。不要吵！”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轩辕溪发怒。是为了她的女主人。那个倒在地上看起来虚弱的女子。她的下身还不断地往外涌出血。他清秀的脸蛋有些阴沉之色。就像是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漂浮起了几片乌云。
小蛋咬紧唇，又上前了一步。其实她是想帮忙。他为什么这么凶地说话。他明明就很温柔阿。
“你走开。没事别进来。”轩辕溪慌乱地抱起水娃儿。狠狠地把门关上。小蛋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门外。被阻隔住了。
像是天与地之间永远存在着隔阂。
不知道过了多久。
水娃儿只知道过了许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都已经快完全僵硬了。疼痛还是一阵一阵地袭来。却比开始好上了许多。她睁开迷乱的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溪。那微微皱起的眉。好看的眼。还有看见她时绽放的微笑。
溪的笑容苍白充满担忧。眼眸里有几分淡淡的欣喜。
他的眼里有着几分疑惑，好半晌才轻轻地问道：“娃儿。你是不是提早生出孩子了？”
她迟疑了几秒。看了看他如水般的眼眸。轻轻地点点头。
“你用内功了。”他的音调低了下去。眼光中似乎存在了一丝淡淡的阴影。眼帘有些微微下垂。
“是。”她动了动手指。语调有些哽咽，“溪。可不可以不要问了……我的身体如何呢？”她有些害怕。难道说内功会影响到身子么。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好。她无法安心。爹娘死前那个眼神。她无法忘却。烙在心头。这辈子都抹不去。
“你的身体安好。”他的表情带着几分淡淡的忧郁。
“溪。你是关心我对不对。没事就好拉。”水娃儿扬起嘴角。甜甜地笑了笑。眼前这个少年。永远都是喜欢用那般明媚中带着忧伤的目光。他的心是温柔如水的。可是她却不能接受。
“……”轩辕溪没讲话。轻轻地为她把被子给拉上了一点。叹了一口气。清秀俊雅的面容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你身上的血。我已经帮你止住了。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水娃儿慢慢地点了点头，“好。我想先睡一会儿……”
“我在这陪你吧。”他的眼神里有几分坚定。
“那……好。如果轩辕暮来了。不要让他进来。我不想看见他。可不可以？”她说话的时候。牙齿咬住了下唇。脸色有几分挣扎。眼眸里带着恳求。
既然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那么。就不能再后悔了！
“好……”他笑了。手轻轻地抚上她长长的乌黑却柔软的发丝。
这个女子。总是脆弱。
风吹过。荡起衣角。乱了思绪。
“二少爷？”小蛋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满脸阴沉。俊美的五官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悔恨。还有一丝丝的不甘愿的轩辕暮。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她突然想起溪和水娃儿还在里面。
“她在里面？”轩辕暮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他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那个孩子眨着眼睛。像是星星一般。偶尔发出灿烂的光芒。但是。他只会观望。却一句话都不说。甚至不哭。
这实在有些令人差异。
小蛋的心感到无限的好奇。不禁问道：“二少爷。这个是……你和水姑娘的孩子？他……”
“我想见她。”他没有理会小蛋那惊讶的表情。他只是低垂着眼眸。嗓子微微带着点沙哑地问道。不管如何。他现在只想见那个女人。
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可是二少爷……”小蛋拦住他。正想继续说。门却打开了。
走出一个男子。穿着一袭白色如水长裳。面容清秀。仿佛二月的柳絮吹过。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二哥。回去吧。她不想见你。”
轩辕暮脸色动了动，“为什么。”
“她累了。二哥。”轩辕溪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目光却直逼向轩辕暮。他看着他。
轩辕暮的脸动了动。
怀中的孩子看了看那个门。动了动粉嫩嫩的唇。却也没有讲任何话。他亲眼看到了轩辕暮的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轩辕暮俊美的五官在扭曲。抓紧了孩子的手臂。
她知道不知道。他其实只想要这么个孩子。然后一起过日子。
他知道他伤她太深了。可是。他只是想这么幸福。现在太迟了么。还是说她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呢。还是她在逃避？
“回去。”轩辕溪只是吐着这两个字。身子挡在门口。始终没有让他接近。
轩辕暮的眼里出现了挣扎。却也最后软化。只留下一句略带沙哑的话，“我和孩子都会等她。”
原来。当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完全地软化。再没有任何恐怖的地方。
屋子里。
水娃儿的眼睛睁开。美眸里有几滴泪水。
她也想看看那个孩子。她生下来的孩子。她在想。他笑起来会不会像个天使。他会不会哭着找她？
可是。她不能看。她会被再次抓住。那个恶魔的恐怖。她已经领教过了。她现在想做别的事。她不想被他束缚。
可当听到他脚步离开的声音。和剩下的那句话。还是会酸。
什么时候。恶魔也会脆弱呢。
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地回答。
当恶魔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可是。他早就破碎了她对他仅有的一点美好幻想。
她只好如此了。
虽然她也想。
夜晚。
“吱呀——”门被推开了。
那身白衣在黑夜中显得比较耀眼。那个人的脸上有几分温暖的笑意。他手上端着一碗汤。想必是药汤吧。
水娃儿听到动静。原本闭着的双眼也睁开来了。慢慢地坐起身。
他点燃了床头的一盏烛火。
那碗汤看起来苦极了。
颜色很深。很浓的感觉。
水娃儿闻到一股很重很重的药味。让她的胃感觉到一阵反感。她不禁想别过头去呕吐一番。让自己舒服一些。
可却被一双眼睛给阻止了。
那目光。是温柔的像是春风。
平静的水上。有轻风抚。可水想的。却是不经意间投入的那颗小石子。所以无论风怎么用力地吹。却只能够给她温暖，舒适。
“喝了吧。娃儿。它对身体很好的。能让你早日恢复。”轩辕溪的声音就像山林里的泉水。打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永远是让人听起来心头都能一润的。
“溪。你的手怎么了。”借着烛光。她清楚地看见他手上有红色的印记。似乎是被烫到的。看起来有些红肿了。
“没什么呢。”轩辕溪看了眼上的红色印记。神色有些许复杂。可是当他看向水娃儿的时候。却又恢复成原来那副温柔的模样。
水娃儿端着汤。心口暖洋洋的。
轩辕溪笑起来很好看。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哄劝，“喝吧。小心别烫着。”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凝视着她。没有移动过。
她感觉到一个目光火辣辣地注视着她。她有那么几分尴尬。想要逃避。
轩辕溪手托着白嫩的下巴。如水般温和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美丽雕刻出来似的。那般地专注。
她的红唇微微挑起。慢慢地拂了一下袖子。她身上穿的是轩辕暮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晃。还有几分他的味道。
轩辕溪的温柔注视。
她喝着那苦涩的汤。却不自觉地想起他喂她药的模样。其实他不过是无赖了些，无耻了些。下流了一些。还有那扬起的坏坏笑容。
此刻想起来。居然有几分美好的感觉。
那张俊美的脸蛋仿佛出现在了面前。
她的手僵了一下。脸色猛地苍白。眼神里出现了慌乱之色。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了呢。一定是有些神经过敏了吧。
轩辕溪好看的眉皱了皱。心里不自觉地道，她是在想二哥吗。
他清楚地看见她突然的窘迫。和突然温柔的水眸。
倒影在他眼里。
这个女人。细细看。那般美好。
他愿意陪着她。
就这样一直看到天亮也好。
又过了几天。
水娃儿慢慢地走下床。发现脚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酥麻无力。而且还有几分轻盈的感觉。脸色也慢慢地红润起来。也渐渐开始充满活力了。她的心里开始打算怎么出去了。毕竟不能一直呆在这。依靠着溪。而且她还有事。
这天。轩辕溪出去采草药了。
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水娃儿嘴上微微有一抹笑。想来也是小蛋。
“娃儿姐姐。你身体好了？”小蛋的脸上多了几抹天真的笑意。一张圆圆的小脸。带着几分淡淡的红润。看起来煞是可爱。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对小酒窝又出现在脸颊两侧。像是诱人的小苹果一样。
水娃儿轻轻地笑了笑。眉毛微挑，“好了！”
“娃儿姐姐不知道。三少爷担心了好久呢。他每天都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娃儿姐姐恢复得更快。”虽然小蛋依旧讲得眉飞色舞。可水娃儿依旧看出了她脸上的失落。
她知道。时机到了。
况且这个小丫头一定也动情了。
真没想到。不过。她是无法接受溪的！
“小蛋。我可不可以出去？”水娃儿试探性地问着。据她所知。溪应该会让小蛋看好她的。
“三少爷吩咐我要看好娃儿姐姐。还说你身体没好不能出去。”小蛋很乖地一字一句地跟水娃儿说道。
水娃儿思索了一番。满意地笑了笑。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小蛋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声音轻轻柔柔的，“我现在身体不是好了么。所以我可以出去了。”
小蛋迟疑，“可是……”
“小蛋。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的。现在。我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了。等他回来。要好好照顾他喔。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水娃儿的笑意突然轻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小蛋的黑发。眼里有几分温柔之色。
“娃儿姐姐……”小蛋的脸红了。
“都是女人，我怎么看不出来。”水娃儿轻笑了一声，表情又突然严肃起来，“听我的。好好把握。自己争取好。懂了么。”
小蛋的声音像蚊子一样，“恩。”
现在她满意了。她可以安心地去做接下来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