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陈经理给出的价格比较公道。”苏翊一副懵懂单纯的模样,周围人看了都是可惜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翡翠就卖了这么个低价,真是暴殄天物,这小姑娘是真不懂行情啊,但是人家才是翡翠的主人,想要卖给谁就卖给谁,想什么价格卖掉就什么价格卖掉,自个儿也没那么多钱叫价,真是捶胸顿足的恨啊。这样想的同时,又私下里思忖着,下次若是再碰到了这姑娘,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坑一坑她?
苏翘经过了周围人的打击,也不敢再提自己的五百万,想了想算是答应了。
“等等,郁老板,要不继续打磨一番再行观看?”陈雷此时站了出来,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望向郁子呈。
苏翊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丫的不就是卖个靠皮绿的翡翠原石吗,怎么就老是这么吓人呢!还能不能好好的做生意了?陈雷身为龙凤呈祥的采购部经理,怕是摸过的翡翠比自己多多了,见过的赌石场面那更是比自己更多,莫不是瞧出了什么门道?
这还真让苏翊给猜对了,陈雷确实有点怀疑这块是靠皮绿了,毕竟他见过的一刀切下去倾家荡产的场面太多了,不完全把翡翠解出来,谁都不敢下定论。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买全赌的蒙头料,起码也要开个窗口,就是为了降低风险,但是就算是开了窗口,其中的风险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更何况,陈雷大多数出手并非为自己,而是为公司采购顶级翡翠,就更加不敢马虎了。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仓库里,安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呵呵……原本价格就已经很低了,你们还这样欺负人家小姑娘。老陈你也是老手了,赌石的规矩都不懂了?”这时之前针对陈雷的那个长脸中年人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其中表现出来的对陈雷以及郁子呈一行人的鄙视,显而易见。
不得不说,那位长脸中年人说话说得毒,但是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赌石界的规矩,全赌有全赌的价格,半赌有半赌的价格,而将翡翠完全解出来,则又是另一个价格了。其中主人选择哪种方式出售,买家只能按照主人出售的东西的现状进行判断是否要买,从未有过商量的是全赌的价格,却让主人先切开了,才付款。同理,选择了半赌,就不可能先将翡翠完全解出来,才付账。否则,解开了一看不好,不要了,让主人都没法再卖给别人,那赌石这一行还怎么做生意?你想要用半赌的价格买完全解开的翡翠,或者想要用全赌的价格买半赌的,简直是痴心妄想!又想价格便宜,又不想遇到风险,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当真以为一刀穷一刀富的话,是说着玩儿的吗?
赌石的本质还是在于一个“赌”字,“赌”是什么呢?就是买定离手,全无反悔的余地!
陈经理这话,是彻彻底底的犯了忌讳!你可以不买,但是,你不能坏规矩。
果然,经过这个中年人的提醒,大家的眼神都往陈经理身上瞟去,让陈经理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今日说这话,一则是觉得苏翊是初入赌石行,懂得不多,二则是真的给郁子呈提醒,他和郁子呈也算是相识已久,关系还是不错的。结果一着急,却忘记了这一行的规矩,顿时也是满头的汗。
“是我一时糊涂了,赌石确实有这个规矩,买定离手,先付款后解石。苏小姐,真是对不住,是我失言了。”陈经理连忙解释道歉。
苏翊原本心里真的不爽,这陈经理完全是给她拆台的吧?虽然他道歉了,脸色也还是不太好,沉着脸说道:“我敬陈经理是先入行的前辈,但是陈经理总不能连这点规矩都丢了,若是人人都这样,我们大家也就别赌石了,让刘老板把原石全解开了,我们直接买翡翠得了,价格贵点也就贵点吧。”
众人一看苏翊说的风轻云淡的,但是一想这话,又在心里把陈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真要解出来了卖,岂止是贵点?都不知道要翻几番了!那样,赌石这一行就彻底烟消云散了。刚何况,原石的卖家也是承受不住这么高的风险的。赌徒的心理都是相似的,低成本高回报,从来都是他们的追求。所以,赌石者追求的就是,用低价买原石,开出高绿!若真有那个本钱眼睛都不眨的去买翡翠,还玩儿赌石干嘛?
苏翊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块靠皮绿是真的卖不出去了,不过买回来了苏翘手里的那块福禄寿,也算是勉强有点安慰了。
“罢了罢了。”苏翊意兴阑珊的摆摆手,招呼苏极去把那块靠皮绿给拿回来,弄两个吊坠出来,也不算赔本,“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都是朋友。”
苏翊这么一说,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这小姑娘忒大气!
“来,咱们把这个继续磨一磨,嗯……就从这里开始切吧。”苏翊笑着命伙计继续把苏翘的那一块福禄寿切开,原本她是打算把这块福禄寿搬回去自己偷偷解开,得便宜还卖乖那不是找抽吗?再者,也是生怕自己的表现太惹眼,被人怀恨在心惦记上。可是,今天这么被人啪啪啪打脸打的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就是想让他们都看看,我苏翊看中的,必是极品!
至此,她也算是看出来了,郁子呈和陈经理关系不浅,否则也不会冒险提醒他了。不管你们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不乐意了,你们也休想过的痛快!不是不懂规矩吗?今天姑奶奶就好好教一教你们什么叫赌石的规矩!
买定离手,抱歉,现在这块福禄寿的主人是我!
那伙计按照苏翊说的地方,固定好切割机,直接一刀切下。苏翊已经看好了,那里切开的切口,刚好能露出来红紫两色,还没有玉廯,而绿色则要再往后半寸才能看得到。
“廯不见了?”
“居然是红紫双色!”
“刚刚不是已经被玉廯侵蚀了吗?”
“这姑娘运气真好!”
苏翊表情淡然,唇角还带着一缕笑意,气定神闲:“也许,不止是红紫双色呢,从左边再磨一磨,不要切,用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