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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夜来客

深灰色的云层压在了城市的上空。雨滴还不能往尘世堕落,以致空气中弥漫着忧郁。

人类面对着污染的空气已经很忙,便没有精力在去管那些游弋在城市暗处的野猫。一只黑猫从下水道爬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以免遭遇顽童的袭击。

黑猫没有朋友,仅有的几个伙伴也在上一场黄雾光临的时候吸入了不少的黄雾,不久后便死了。她自己算是机灵,黄雾来临的时候总会躲进一个庭院。庭院里有一间已经废弃的温室,密闭得比较好。

庭院在城市的边缘,已经荒废了很久。在这种环境中,并不是所有的植物都能抵得住黄雾的侵袭。所以,大多数植物都是苟延残喘,或者变异成特殊的体质。最后,能活下来的物种大概也算是被自然选中的。只是黄雾并不是自然的产物,说幸存植物是被自然选中还真有点勉强。可是,猫并没有能轻易发生突变的体质,便只能靠它们的智力来度过这些可怕的时光。

快要下雨了,雨滴也是需要小心的,它能让猫掉毛。于是,黑猫迅速地来到了温室,待雨过天晴后才出去觅食。可是,她没想到在这温室里居然来了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看到了黑猫便笑着对她说:“哈啰,凯蒂。这边来。”

那两个男人都叼着烟,就像在温室里放了毒。尽管那两个男人是笑着,但是黑猫却没有打算去向他们撒娇。她知道笑里藏刀的人太多了,还是去找别的地方避雨去吧。

很可惜,黑猫没能赶在下雨前找到避雨的地方。雨水立即就让她的毛变得粗糙。而且她的皮肤开始觉得瘙痒,让她不自觉地坐在了马路中心抓痒。突然,一辆残破的汽车飞驰而过。车上那个叫韦恩的男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只是一根筋地往波哥大的方向赶。是的,那正是宇宙探险队归航的日子。他在自己的电脑上看到探险队基地的监控画面里有一个人口吐了烟雾,当场变成一堆白骨。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不可能放过它。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法来黑进基地电脑的。

黑猫并没有当场死亡。可是她的鼻孔只有气出而没有气进,自然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机会。鲜血从她的口中流了出来,和雨水混在了一起,渐渐失去了颜色。突然,她感到了一股强大的生命力慢慢向她靠近。在她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只剩下一只硕大的青绿藤球。这时的黑猫感到了一身轻松,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原始的状态。她渐渐地昏睡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阳光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小镇上又渐渐升起了璀璨的灯火。小镇旅馆的主人小妙从梦中醒来,便准备到外面喝酒。她经常会做那个有关黑猫的梦。就如其他的梦一样,醒来后便忘记了。结果,对于那个梦,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印象。

“小妙,来了客人了!”

外面开始嘈杂了起来。小妙皱了皱眉头想:“这两年里,每年都要来两次人。这也太密了点了,按照这个趋势,再过几十年就危险了。”小妙的担心不无道理,人来多了,小镇的秘密自然容易暴露。然而,那也可能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小妙还得先应付眼前这些客人。

小妙打开了前台背后的那个房子的门,对里面喊了一句:“打杂的,有客人来了。快去守着藤球。”

“哦……知道啦,谁叫我能打架。”一把男声从房间里不耐烦地应答着。小妙笑了一下便来到旅馆外面。只见一辆马车正缓缓地在中央大街上行走着。这应该是小妙所见到过最气派的客人了。

赶车的和尚头少年在居民的帮助下,把马都解了下来,拴好在柱子上。然后,从车上又下来一个老人和两个小孩。没错了,来不是别人,正是小盖兄妹和哈默一行。哈默一看到这么繁荣的小镇便软了腿,他怎么从来就没有找到这个小镇呢?而这个小镇又凭什么能存活下来呢?他就是带着谜团,惶恐不安地下了车。

小妙的服务态度虽然还是爱理不理。不过自从十多年前来了第一批客人,也就是那对小夫妻后,小妙便有了些迎客的经验。她跟小盖兄妹随便寒暄了几句后便领着他们去旅馆。谁料那个老人哈默一听到去旅馆便紧张了起来,他问小妙说:“请问你们这里用的是什么货币?我们并没有钱,我们还是在马车里过夜就好了。”

“货币?我们的旅馆都不收钱的。”

“啊?这怎么行?”哈默更加紧张了。没有人会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慈善的老板。不对,至少小盖兄妹是相信的,他们正高高兴兴地跟着小妙进入旅馆呢。只听见小妙对哈默说:“这里一年也没有多少人来。如果只是靠房租,早就饿死了。”

“那,那……”哈默更加惶恐了。他只能想到能让小妙不饿死的方法便是打劫来往的客人。然而,他却听到夏洛特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只见她拿着一本笔记本,嘴里喃喃地说:“灯火小镇,嗯。爸爸说这里的居民白天会消失掉,只有晚上会出现。旅馆的主人是个扎这大马尾的黑人女孩。嗯,现在应该已经长成大姐姐了吧。”夏洛特说着就看了看小妙,才发现小妙也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啊哈,不可能是她吧。”夏洛特想着就耸了耸肩。然而,她马上就把笔记本翻到后面的那一页。只见父亲的笔记上写着:“那个女孩叫小妙。至于居民为什么会消失,去问问艾莉阿姨或许能知道。”

“没错,我就是小妙。这笔记是谁写的?”小妙叉着腰问夏洛特说。原来,夏洛特在看笔记的时候不小心读了出来,让别人听到了。

“哦,这是我们的父亲写的。”小盖插嘴道。

“父亲?来过这里,又有可能认识艾莉的人。但是,不可能是申进……啊!光头大叔!”小妙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她又马上喃喃地说:“不过没想到那个大叔居然也能娶到媳妇儿啊。”

“原来是有缘分的人啊。”在一旁的哈默得知这一个消息心情便放松了许多。突然,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小迪居然开口了!他指着小妙,眼神既是兴奋又充满了疑惑,他说:“她怎么还是个小孩?”

对了,这才是关键的问题。然而,小妙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保养的好吧。”她说着就领着众人进了旅馆。她还万万没有想到那堆人居然相信了,只有那个最小的孩子还在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一行人都没有到过热闹的地方。于是,等安顿好了以后便到处瞎逛。街上果然热闹,不过这里并不是什么车水马龙的市集,人们都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忙乎着。街上的人不少,有些在修房子,有些在做木工,有些则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哈默逛了一会儿就累了,便带着小迪回到了旅馆。

镇上的建筑都非常的结实,比起兄妹俩所住的树屋实在结实很多。他们在酒馆找到了小妙,总想在她的口中打探小镇的秘密。然而,小妙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他们,加上她喝了一杯酒,便醉倒在吧台上了。酒馆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即便酒保不让兄妹俩喝酒,他们也乐而忘返,忘记了回旅馆。

清晨的一场小雨让荒野增添了一点生气。小镇里果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小盖兄妹一行虽然是觉得很奇异,但是由于有了父亲的预告,便也很快接受了。他们整顿了行装便上了马车,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行。一行人跑了两天,便到了一个叫维加斯的地方。他们只要再往西北,穿过死谷,便能到达云尼山了。

“我们应该晚上再来看看。”哈默远远看着那座假埃菲尔铁塔,脑中浮现出了维加斯昔日的繁华景象。

“什么啊,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拿的吧。”夏洛特说着,马车便往维加斯市中心驶去了。

哈默年轻时有一个愿望,便是到凯撒皇宫住一个晚上。当然,那是必须带上一个女伴的。只是那里的房价太贵,通常只是留给库克的高级员工。

毫无疑问,他们如今能轻易入住,即便是没有女伴,哈默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一半了。哈默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认得路,众人不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这家曾经的高级饭店。

众人进入了酒店的大堂。昔日精致的大堂天花破了一个洞,大堂中间的那雕像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只手臂被弃置在地上。那幅凯撒的画像似乎早就被人在上面添加了不少的涂鸦。原来偌大的大堂如今堆满了座椅和铁箱等的大型杂物。这里似乎曾经出现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以致那些杂物上都沾有了血迹。血迹当然不是新鲜的,就如那些散落的白骨,上面都没有看到一点皮肉。这里到处都是一片凌乱,墙面也剥落了不少。果然,一点气派都不剩了。

可这里至少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因此,众人便凑合着在大堂里住下了。他们挑了一个在前台附近,被杂物围住的小空地就开始忙着搜掠物品和开锅煮饭。忙了半天,晚霞又降临到大地上了。

众人用过了膳正想休息。突然,小盖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众人不要吭声。夏洛特和哈默看到小盖的表情如此严肃,便也不敢掉以轻心,竖起了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小迪本来就很乖,自然无需担心。

大堂里只有营火在寂静中发出啪啪的叫声。它在黑暗中翩翩起舞,引得大堂里的各种影子也跟搔首弄姿了起来。只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地向着营火这边靠近。

是野兽吗?大概不是,那脚步声像是平底鞋踩在砂石上发出的声音。而且,他们也听不到有利爪着地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清晰,众人能听到并不是一个人,那起码有三个人向着营火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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