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我才知道,“好好休息”只是一个奢望。
前两天的互诉心声换来的是寝室的一片喧腾,既然寂寞已昭然若揭,那就索性开诚布公吧。昨晚还算安生,但那完全是因为女魔头没在寝室,炒不起气氛。而今晚,这里就叫一个没法住了:门一推开,三个女孩子都在讲电话,叽叽喳喳,活像菜市场的生禽区。
只有用wifi的时候,沈秋才舍得用她的宝贝手机,为了省钱,煲电话粥用的仍是寝室座机;小花坐在桌前,一边吃着提子一边跟人网聊,有一搭没一搭;柳悦卿半躺在床上,香艳无比地拨打着手机,却似乎碰了钉子,表情像涂了牛粪一样难看。
好在我也比较兴奋,毕竟跟凤同学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尽管神经衰弱这个诊断让人有些不爽气,但谨遵医嘱吃过药之后,精神状况还算不错。而且,难得一遇地,北大的洛学姐也在网上,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就算远隔千山万水,不能促膝豪饮,我们也要抱本长谈。
洛学姐属于第二眼美女,五官谈不上非常漂亮却很经看,粉妆玉琢,知性淡定,眉眼中散发出独特的气质。她去过许多国家见过许多人,绝不是我原以为的书呆子。在她的空间相册里,出镜率最高的是一只猫咪,眼睛圆溜溜,耳朵耷拉着,呆萌的模样分外招人喜欢。我对小动物向来没有免疫力,看到毛茸茸们,心都跟化了似的一片柔情。
“好可爱,是只小折耳吧,多大了?”
半晌,那边才回复:“如果没有丢的话,应该有四岁了。”
“啊?丢了啊,不好意思。”我不无遗憾,话题也在残念中戛然而止。
寝室座机装在门背后,也就是我的床头,只肖一瞟,煲电话粥的沈秋头顶上有几个旋儿,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正将脑袋抵在墙上,一个劲地捻着发梢,嘴里哼哼唧唧,听不懂半句,但从她扭捏的小身姿当中,我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少女情怀。当时针指向12点,她才依依不舍地吐出“拜拜”两个字,爬回久违的床铺。
是谁呢?我不禁有些好奇,直到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又是谁啊?刚躺下的我只好再次撑起身来。
“麻烦帮我叫下柳悦卿。”对方沙哑着嗓子,喉咙里夹杂着个别破音,听上去有些神经质。
“她睡了。”我才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那就叫她起来接电话。”对方语气严厉起来,我也认怂,只好应道:“哦,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