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没等到凤同学,带着一肚子的遗憾打道回府,以为寝室会因柳悦卿的回归变得闹腾,没想到却是一片宁静。
女神的床铺像昨晚一样凌乱,衣物杂乱地堆在上里,丝毫没有整理过的痕迹,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各种有的没的小玩意儿摆得满桌子都是。
“她人呢?”我问。
“刚下选修课,就被人接走了。”
“选修课?”
“对呀,她回来就是修学分的,一天就把入学手续搞完了。”
“谁接她走的?”
“大概是某个前男友吧,晚上不回寝室了。”沈秋像在讲述自己的美事一样,很兴奋。
呵,回来第二天就夜不归宿。
而小花不知怎的,从昨晚开始就闷闷不乐,今天也早早上了床,捧着一本张爱玲看,一脸圣女般的静默。
“张爱玲把爱情参悟得真透彻。”她兀自说着。
“什么红玫瑰白玫瑰饭粘子朱砂痣,是吧?”多老的词,我下意识抠了抠耳洞,却什么也没抠出来。
“再好的浪漫,熟悉了之后就平淡无味了。”小花盯着天花板,发出感慨,“再好的感情都逃不过这一劫。”
这又咋了?
回想昨天下午,她一身性感着装,喜迎男友探望,白天还一脸幸福模样,晚上回来就这病怏怏的状态了,再结合今天的表现,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跟男朋友感情告急。要知道,朱小花可不是一般弱女子,小打小闹干扰不了她强大的内心,看这态势,这回还不是一般的蓝色预警,而是濒临破裂了,红色的大灯正“呜哇呜哇”闪得欢脱。
感情的事我最不擅长,想好的安慰词不知那句才合适。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况这竹马弄青梅的感情。正准备看眼色行事,一向爱抬杠的沈秋却说:“张爱玲说,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该放下就放下吧。”
没料到这孩子胆这么肥,小花有些讶异,瞄瞄她合上书,答道:“已经放下了。”
“既然已经放下,又何需感叹?”沈秋字字玑珠。
小花呼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我怀疑自己真的爱过吗。”
“有没有爱过有什么关系?”我也凑上去,“日子终归还是要过的。”
相对于自己,讨论起别人的感情问题的确会轻松很多,因为不涉及自己的内心,想怎么处置都行,快刀斩乱麻还是藕断丝连,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决定,反正即使术后阵痛剧烈,疼的也不是自己。
就那么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凭小花的双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听了我们的劝解,她一言不发,蒙上被子,睡了。沈秋见状,也上床睡觉,一会儿时间,寝室里响起平稳的呼吸声。我也想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却在床上翻来覆去。
想起蒋渊白天发给我的信息,里面有北大学姐的联系方式,便加了她的号,备注上姓名“洛雪”。可惜她并不在线,我又是一阵空虚,于是摆弄着手机,开始想念起凤同学。等了一天却没有见到人,不知他去做什么了,现在又在做什么,好想知道,心里居然有些揪着放不下的难受,可我,却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无聊地翻看手机,忽然发现Canon的短信。我激动地趴在床上给他发了条信息:“你好,我是慕晓扬,请问凤谦凤同学今天怎么没来上自习?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消息一发出去,石沉大海。
这么做,果然还是太冒失了吗?
心情不能更失落了,正准备关机睡觉,却意外收到了回信,他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简短地写着:
“你很在意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