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荆笑笑,拿出那个盒子,“放心,怎么会少了你的。呐,拿去。祝你越长越漂亮,嫁个好夫婿!”
终葵缘欣喜的接过,“谢谢。”然后跑进去一半天才出来。湖荆奇怪地看着她,“干嘛去了?”
终葵缘笑笑,“难得得了件礼物,当然要好好收着了。”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吧。
“姐姐,想什么呢?”终葵缘看她半天不说话,问道。
湖荆笑笑,“没什么。伯母呢?怎么没见她?”
终葵缘脸色淡了几分,“你前几日一直不肯来,她怕你不想见到她,就没出来。”
湖荆愣了愣,说道:“我不是不想见她,只是……上一次,听她的语气,就像是要听见我娘的伤心往事一般。斯人已逝,有些事,也不想再谈了。”
“你说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湖荆一惊,转过头,终葵琴正站在门边,拉起帘子,听见了刚才的声音,瞪大了眼睛。
“娘?”终葵缘走上去扶着她,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一脸希冀的看着湖荆,“你……刚才说的什么?是随口说说的是不是?你娘……你娘她怎么了?你娘她怎么了?你娘怎么了!”最后一声就是吼出来的。
湖荆愣了一愣,她这是……
终葵琴看她不答话,上前去抓着她摇晃,“到底怎么了,你说!你说啊!”
“娘!娘,你别这样。”终葵缘连忙拉着她,湖荆皱眉,一下子挣开她退了几步。
终葵琴才恍若有失的样子,克制了一下,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可是,你告诉我,你娘她……她……”
湖荆垂下眼眸,“我娘她……已经仙去了。”
终葵琴听见,如遭雷劈,霎时愣在原地。
终葵缘担心地问:“娘,娘!你怎么了?”
“死了?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会死!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终葵琴摇着头喃喃自语,然后陌生的看着她们咆哮。
终葵缘皱眉,不住的叫着,“娘,娘!”
终葵琴眼泪刷刷的留下来,突然一下子扑倒在终葵缘的怀中,“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的去了,她难道就真这么恨我?她真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她怎么可以这样……”
湖荆愕然地看着她,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缘楼不住她,终葵琴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身子不停地抽搐,那样子,似乎全天下的不幸都降临在她身上了。
终葵缘慌忙的哄着终葵琴,一脸焦急,求助的看着湖荆。
湖荆垂眸想了想,走到她面前蹲下,“她并没有不原谅你。”
终葵琴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反应了一下,突然一下子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她,说她……”
湖荆点点头,“她……去之前,病了很久,又发生了些事,不能来这边找你。你又足不出户,当然,也不知道这些事。”
终葵琴眼神迷茫,只知道看着她,“真的?她不是不原谅我?只是不能来见我?”
湖荆点点头,“是。你不用再担心了。”
终葵琴破涕而笑,脸上还带着泪痕就高兴的拉着湖荆和终葵缘,不住地说:“她不恨我,她真的不恨我,她真的不恨我了!”
“娘,娘,好了,好了,没事了,就去休息休息吧。”终葵缘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进去,湖荆也松了一口气。
裴姨走过来轻轻替她理了理衣物,湖荆点点头。
裴姨服侍她坐下,又进帘子里去,沏了一杯茶出来。
湖荆等了一会热,终葵缘也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湖荆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看着她,“抱歉。”今日是她的生日,却因她弄成了这样。
终葵缘疲惫的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娘她自己一定要见你,这样,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吧,说起来,我还该谢谢你才对。”
说着,终葵缘举起茶杯,“我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湖荆连忙举杯,“该是我敬寿星才对。”
终葵缘却摇摇头,“不是,难得这世上有人,是你这个样子。”
湖荆一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终葵缘微微一笑,“从小到大,这个地方的那些‘姐妹’、‘兄弟’都不理我,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娘她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近日是失态了点,平日里什么也不管,奴才们欺负我们,别人也不管。而你……”终葵缘看着她,“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偏偏,你之前与我却是半分关系也没有,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湖荆摇头笑,“我不是也稀奇,怎么这世上,也有你这样的人。虽说是自小受到这些不公待遇,却从未想过要报复,反而是照顾自己的娘亲,忍让求全的住在这府里。你难道又不是个奇人?”
终葵缘淡漠一下,举起茶杯一口饮下,皱了皱眉头,转头对裴姨道:“裴姨,把前两年的菊花酿拿来吧。”
裴姨担心的看了看她们,湖荆对她点点头,裴姨低头退下。
湖荆笑笑,“还是觉得茶不过瘾?”
终葵缘笑,“是啊,不知道阁下可否相陪?”
湖荆笑着犹豫一下,道,“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
裴姨端上酒来,终葵缘挥手示意她退下,裴姨担心看看湖荆,湖荆点头,她一脸担心的退下。
“裴姨就是这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这么多年的大大咧咧不也过来了。”终葵缘给湖荆斟满。
湖荆笑着拿过来,“她自然是会担心很多的,或许已经习惯了。管她呢,反正没事,喝几杯又如何?”
“是啊,干!”
“干!”
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湖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本来也知道现在在别处,以她明面上的身份,事事都要小心,可是现在却只想与面前这个与她同样的姑娘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