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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随风而逝(2)

“上午?”良子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是下午喝酒的,刚一会儿,怎么倒回到上午了?”

“一会儿?你昨天下午喝完后就在这里折腾,吐得到处都是,给你擦完了,放床上,你就把床全尿湿了。怕把你冻病了,只好把你裤子脱下来,放火上烤。用一床被子裹了你,生着火炉守你一晚上。上午才把换下来的床褥全洗了,不信你起来看。”

良子想起是胜利让自己喝酒的,心里一点点的感激就消失了。

她恨恨地想:自己这个样子全让他看到了,如果有人来怎么办?吴郁青会来吗?心中忐忑,就要自己的衣服。

胜利看看烤减的衣服干了,就给了良子。

良子穿好衣服,想问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时,他干什么了,但是终于忍住了。

良子向胜利伸出手来:“钱。”

胜利叹了一口气:“你只为钱呀,醉成那样还是叫着钱、钱。给你钱,以后不能再这样喝了。”

良子接过钱,走了一步,踉跄不稳,适应了一下,就出门走了。子下午洗澡换衣,清清爽爽地去见黑风。把钱给黑风时,黑风说:“我们明天上山,收窑木时给卖主现钱,拉下来给买主,他也付现钱。三天后就能够还你了。”

良子摆摆手:“这个钱给你做本钱,我不要了。”

良子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她在心中祝愿黑风一帆风顺。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晚上早早放过鞭炮吃了烧饼,全家团坐在火炉边说笑。良子想起黑风该回来了吧,上楼睡觉时突然就特别想见见他。良子围上一条长长的白绒线围巾,悄悄带上门,就出来了。黑风家的大门没上闩,良子进来了,看到黑风房间里亮着灯,门也开着,门里黑风在大声说着自己上山时如何英勇。良子心中一喜,一脚踏了进来。却被眼前的情景搞愣了。屋里床沿上隔着老远坐两个人,靠窗的是黑风,另一边的是一个高挑的女孩。女孩大脸大眼,大嘴,长发微卷扎成一束,穿一件长及膝盖的藕荷色的羽绒服。她不算美丽,但很顺眼很纯朴。女孩见良子进来,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黑风见了良子却尴尬地半笑半羞,说不出话来。

良子女孩身材很高,就问黑风:“这是夭夭吧?”

黑风说:“是,她前天刚从青海回来。”

“那你们谈吧,我走了。”良子转身要走,她希望黑风像从前一样追出来。但是,黑风送她到门口,说:"她刚从青海回来。”良子站住说:“你说过了。”

黑风说:“我们一年没有说过话了,……我明天去找你,你路上小心。”

良子心中忽悠一下就空了,她头也不回地走着。

慢慢地到了家门口,良子在门前的路上徘徊着。她害怕一个人的漫漫长夜,她如此强烈地渴望黑风温暖的怀抱。

可是黑风对于良子就像是一阵风,迟早都要成为过去。良子又一次感受到掏心挖肝的疼痛,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黑风,她不能忍受黑风和一个与他有亲密接触的女子长久地呆在一起,她要黑风再给她一夜温暖,哪怕明天生生隔离。

良子向回走,很快到了黑风家门前,大门依然开着,黑风的屋也依然明亮,敞开着门。黑风依然在吹嘘着,良子依然一脚踏了进去。

黑风惊讶地站起来说:“你怎么回来了?”

良子看看夭夭,没法说话。

她终于说:“你们说这么久?”

说完她就后悔自己这话说得多蠢。

黑风说:“良子,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找你好不好?”

夭夭站起来,对良子说:“我们一年没见了……”

良子打断她:“我和黑风说话,不关你的事。我们也好几天没见了,不是吗?黑风。”

黑风没见过良子这种态度,他睁大眼睛望着良子:“你怎么了?”

良子开始语无伦次,她说:“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了,我是想和你说的,可是我们这么久了,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我为你付出的你不知道,我为了给你借钱,我喝酒,……”

良子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她只是后悔提到钱。

黑风愣了愣,立即从口袋里掏了钱来,数出三张,递给良子:“本来想明天找你时给你的,你现在要,就给你吧。”

夭夭拉住黑风的胳膊说:“有话好好说嘛,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黑风推开夭夭:“这没你的事,这是我们的事。”然后又把钱伸到良子面前。

良子悲愤交集,她一把抢过钱来,嚓嚓几把撕成碎片,一甩手打在黑风的脸上。

“你……”黑风怒气上来,捉住良子一双手,“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你说吧,你今天是要她还是要我?”

黑风发愣了,夭夭上来说:“我真的不知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去年被爸妈逼着去青海了,今年回来到酒厂上班,昨天才见到黑风,他要我今天到他家来玩的。”

良子对黑风说:“你听到了,她没说要和你和好呀。”

黑风无言。

夭夭说:“我们根本就没说分手。”

黑风望住良子:“你听见了。”

良子才感到黑风抓着自己的双手,快把骨头捏碎了。她挣扎着,黑风就是不放手。

黑风的妈和弟弟黑水,还有一个小妹妹过来了,他们拉住黑风,让他放手。良子看到黑水,懊恨自己让他看到如此一幕,大哭起来。黑风的妈妈,一个年轻纯朴的女人过来拉住良子:“孩子,你跟我到那屋里去,对我说说黑风怎么欺负你了,我明天给你出气。”黑水也对着良子说:“怎么回事?先来这边再说吧。”良子跟着黑风的妈妈来到正屋。黑风一把拉过夭夭的手说:“你说没有和我说过分手。那我们走,我明天就去见你家人,告诉他们我要娶你,过了年我们就结婚。”

夭夭随着黑风出来,向大门外走。

夭夭被这种气氛打动了,她无可选择地选择了黑风。

良子回头看到黑风拉着夭夭出去,叫了一声:“黑风,你好狠呀。”

但是黑风拉着夭夭走了。

黑风的妈妈反复安慰着良子:“你是一个好姑娘,我早听黑水说过他哥哥屋里有个姑娘,很好看,真是的。明天黑水回来,我一定打他给你出气,让他不要理那个姑娘。”

“不必了,夭夭是早先就和他好了,她对黑风来说更合适,就让他们好吧。我该回去了,我走了。”

“咦,那可不行,你是谁家这么好的姑娘,现在这么晚了,你就跟我睡到这里。等明天我送你回去,交给你大人,我才放心。”

良子说不必了,自己没事的。

但是,黑风的妈说:“你受了这么大的气,孩子,今晚就跟我睡在这里,咱俩说说话,消消气。”黑水也在边上说:“姐,你就和我妈睡吧。”良子心中一软,掉下泪来。她脱衣睡在黑风妈的另一头,黑风妈说:“孩子,你怎么穿这么单薄?”

良子无言躺下了,她想着黑风的热烈和温存,想着这热烈和温存正在另一个地点另一个人身上发生,如火焚心。

黑风妈说:“什么了别想了,黑风送那姑娘走,就会回来的。睡吧。”

良子终于说:“姨,我没事的。我还是回家去吧,在这里我也睡不着。”

说着良子穿上衣服,黑风的妈也赶快穿上衣服,跟上良子;"我说孩子,你真要走呀,可不能想不开。”

“姨,我本来是要上学的,根本不想结婚,黑风马上要结婚,夭夭是再合适不过了。您别介意今晚的事,我回去了。”

黑风妈坚持陪着良子走在大街上,到了良子家大门口,看良子开门进去了,才离开。良子和衣躺在床上,又一次看到了火,烧灼心肝的火。她不能一个人呆着,不能让心静下来。良子又走上街道,脚习惯地向黑风家走去,她在这个漫漫严冬曾在那里寻找暖人的怀抱。可是,再也不能了。她想起六六,黑风带她去过六六家,六六住室的窗口临着街道。

良子攀上窗台,叩击两下。

六六在里面问:“谁?”

良子说:“是我。你一个人吗?”

“是。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良子说:“方便让我进去的话,就打开门吧。”

六六披衣开门,来到院中,先进了卫生间一下,然后给良子打开大门。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良子感到六六身上的热气,扑到他怀里:“你不是想要我吗?带我进去。”

六六拉良子到自己房中,没等良子脱掉上衣,就热烈地要了她。

这时天已经麻麻亮了,良子起身离去,六六送他到门口,他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良子不到兰兰发屋去了。她又到了舞厅,每晚她都要找一个新人,任他带自己到什么地方,只要能陪她到天亮。第二天决不再理他。

交谊舞中间有一段用音箱放蹦迪的音乐,潇洒的长发小号手欣过来与良子对舞,灯光全黑时,他拉过良子吻了她,并且说:“结束时等我。”

灯光开了,渐渐转亮,蹦迪结束。欣回到乐池演奏,良子坐下来,没有再跳。良子站在舞厅外的暗影里,等到欣和两个男孩从里面出来,他们一起吃了宵夜,来到欣在文化馆的宿舍。

三个男孩围着良子献殷勤,他们拿出黄色画片给良子看。良子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要的就是任何形式的毁灭。

良子捡出那张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画片,扔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欣低下了头,他感到了良子神态中的鄙夷和疯狂。

两个男孩贪婪地欣赏着从来没见过的同龄女性的身体。

良子在床上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对一直低着头的欣说:“来,你怎么没动静了?”

欣站起来,把衣服披回到良子身上:“穿上吧。”

“为什么?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取乐?”良子心虚地问。

“当时想过,可是,我不要这样。”

两个男孩望着欣也呆呆的。

良子穿好衣服,对欣点了点头:“我记得你了。”

欣站起来和两个男孩一起要送良子回家,良子说:“你们如果不困的话,我们一起玩纸牌吧。回了家,我一个人实在呆不下去。”

四个人开始玩起纸牌,到后来都太困了,一起和衣滚在床上,

良子隔着人拉住欣的手,闭着眼说:“今晚谢谢你。”

“明晚你会怎么样?”欣也闭着眼问。

“你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心里不太痛了。”良子说。

“你试着在家里静一段看看怎么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建议?”

“我也痛过。”

良子在除夕前的几天一直没有出过门,她静静地、静静地呆着。

新年初一的早上,父亲在院里放完鞭炮,良子就起来帮着包饺子。吃过饺子,太阳还没升起来。良子说:“爸我陪着你上山吧。”

父亲高兴地说:“走。”

上山的人很多,但越往上人就越少了。良子紧随着父亲向上走,头上开始冒汗了,她解开单薄的棉上衣。

登上山顶时,看到太阳升起老高了。风吹过来,并不感到刺骨。

良子对父亲说:“爸,春天好像来了。”

父亲指着石缝中不易察觉的小草芽说:"草都发芽了。”

山顶上有个小庙,父亲到里面叩拜祈福去了。

良子望着缭绕的青烟,听着守庙老人悠悠的哼唱,心中一下子清明澄澈,好像是被洗过一样,正如阳光下的远景,清晰如新。良子陪着父亲往回走时,郑重地叫声爸。父亲站定了望着她。

良子低了头往前走:“我想到小镇上去复读。不再见这里的同学们。”

父亲哽了一下,跟了上来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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