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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市蜃楼

阳光明媚的上午,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就像被水洗过似的,通透洁净。“呜呜——”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架架银白色的战斗机低空掠过,接连不断地从一部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机器人头顶上方呼啸而过。

坐在机甲控制舱里的斗鱼通过机器人胸口的了望窗看到这情形,忍不住低声咒骂:“这帮臭小子,欺负我今天不能飞,偏偏故意在我眼前招摇显摆。嘁,等做完测试数据,我就飞上去给你们瞧瞧!”

“哼,你有发牢骚的时间,不如快点儿做完测试!”斗鱼的搭档福尔斯优雅地叠着双腿端坐在战神肩头,右手拿着微型仪器测验相关数据,左手敲敲战神的脑袋。基洛坐在战神胸口上方,好奇地用望远镜朝远方眺望。初飞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战神腰间,怀里抱着一台测试器,一边配合斗鱼监测数据,一边随声咐和:“就是,我们浪费宝贵的考核时间帮你做测试,你好歹也专心点嘛!”

因为斗鱼的脑电波、气场与机器人“战神”十分合拍,所以他成了驾驶战神的最佳人选,加上这几次不断与战神磨合训练,斗鱼的驾驶技能已经达到了操控自如的地步。这是乌博士进行的最后一次对战神的全面测试,如果测试合格,战神将正式进入战斗序列。

“好吧,让我们去远处走走,其实我更希望寻找灵戒的时候它能派上用场!”斗鱼握住操纵杆轻轻向前推去,驱动战神迈开大步帅气地走起来。

基洛坐在上面兴奋地欢呼:“太棒了!有了战神,我们再也不用怕那些怪兽了!”

初飞和福尔斯的耳麦同时响起乌博士的声音:“我这边技术数据良好,下面进行冲刺速跑测试。”

“等的就是现在,让我看看它到底能跑多快!开动!”斗鱼满心期待地咧嘴笑,立刻按下操纵杆的加速键,战神突然加速,“噔噔噔”地抡起长腿朝前冲去。

“啊——”还没做好准备的福尔斯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向后仰去,幸好手紧紧抓住了安全带才没有掉下去。基洛的后脑重重撞到战神的金属外壳上。初飞也没能幸免,手中的仪器差点儿脱手飞出去。三个人被鲁莽的斗鱼气得同时大叫:“斗鱼!”

斗鱼感受着速度带来的快感,激动地大叫:“快看,我完全可以跑出宝马的速度来!太帅啦!”斗鱼猛地刹住脚步,兴奋地驾驶战神在原地跳起舞来,一会儿来个森巴舞托马斯回旋,一会儿又是热情的草裙舞,扭腰甩臀,跳得别提多带劲儿了!

伙伴们被战神甩得吊在上面不断晃动,吓得连连惊叫。基洛抱着脑袋哇哇大叫:“啊啊啊,别晃了,再晃我就要吐啦!”

“嘿,伙伴们,看到了吗?看到……”斗鱼的话还没说完,热舞中的战神跳着跳着突然戛然而止,双腿呈下蹲状,双臂朝前平举着,保持着骑马舞的状态。咦?那是什么东西?斗鱼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去,目不转睛地直朝着前方瞪去。在一片高大树林掩映的围墙内,有个可疑的身影正在林中穿梭,从身形上判断绝对超出了正常人的身高。

初飞手抚着晕乎乎的头直起身子,气呼呼地数落:“搞什么啊,斗鱼,你发什么神经啊!”

福尔斯也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喘息地抬起苍白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死鱼!下次休想再叫我们当帮手!”

“喂喂,你们看到没有?”斗鱼仿佛没有听见伙伴们的怨言,赶紧追问。

“哼,你是说战神抽风的样子?”福尔斯没好气地哼道。

斗鱼连忙摇头,大声更正:“不是,我说的是怪兽!前面有怪兽!”一听到“怪兽”两个字眼,同伴们顿时忘记了争执,纷纷拿起战术望远镜对着前方搜索起来。

“前方一点钟方向有可疑生物,身高大概两米八,体型酷似怪兽。”斗鱼左手握着控制杆,右手立刻打开屏幕,利用战神的千里眼搜索前方画面,经过热成像处理,一只外貌丑陋的怪兽出现在屏幕中。

“我看到它了!是怪兽!”斗鱼耳麦里传出福尔斯的叫声。

初飞也很快发现了怪兽踪迹,紧张地问:“我们要不要向基地报告?前方好像是城区范围,我们已经不在训练区了!”

“不行,等基地派其他机动战士来处理,怪兽早跑了,还是交给我们吧!这可是战神难得的实战机会,你们抓紧了!”斗鱼提醒道,立刻驾驶着战神朝目标追过去。

“快点儿,它往东边逃了!”初飞大声催促道。她紧紧抱着战神腰间的安全杆稳住身形,一边用望远镜监视目标行踪。

怪兽发现有人跟踪,逃跑的动作明显加快。低矮的围墙对于高大的战神来说已经变得轻而易举,轻轻一迈就跨了过去。

“怪兽,看你往哪里跑!”斗鱼眼底流露出兴奋的神情,紧紧咬着目标穷追不舍。第一次驾驶战神参与实战,让斗鱼感到激动又新奇,好战的血液在体内沸腾。

怪兽不时地回头张望,脚步越来越凌乱,慌里慌张地在密林中东躲西藏。眼见怪兽跳进一片灌木丛,战神快步追了过去。当绕过那片灌木丛,眼前顿时变得豁然开朗,战神前方出现一大片湖区,明晃晃的湖面静得看不到一丝波纹。

战神猛地刹住了脚步,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不、不见了?斗鱼意外地愣住了:“怎么搞的?它去哪儿了?喂,你们看到没有?”前面没路了,怪兽竟然像空气似的消失了!

伙伴们纷纷诧异地转头张望,怪兽的巨大脚印到了湖面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虽然湖水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疯长的灌木丛,但却不足以掩藏怪兽的庞大身形,伙伴们从高处向下眺望,始终没有发现怪兽的踪迹。

“斗鱼,启动热成像搜索!”福尔斯冷静地判断。

斗鱼将热成像搜索范围放到最大,屏幕上瞬间扫描出许多古怪的身影,它们零星地掩藏在附近的灌木丛中,沿着湖边呈环带分布。

“妈呀,这、这是什么东西?”斗鱼惊讶地低叫。这些小东西身形矮小,有着一双向外突出的大眼睛,耳朵尖尖……那是一种斗鱼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这种奇特生物一个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正在观察他们。更令斗鱼感到吃惊的是,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下,这样的生物多得不计其数,犹如一群生活在地下巢穴的蚂蚁。

“你发现什么了?”初飞奇怪地追问。

“释放千里眼,目标,前方一千五百米地下!”斗鱼按下头顶上方一个红色按扭,战神头顶打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架外形酷似蜂眼的微型飞行器从里面飞了出来,朝着目标急速射去。轻盈的飞行器忽高忽低地在林间穿梭,很快到达指定地点,前方横亘着一条巨大的地层断裂带,飞行器“嗖”地飞了进去。

战神屏幕上随即出现了一幕壮观恢宏的景象,只见夹在悬崖两侧的缝隙深处有一处凹陷的地面,上面生长着许多有上百年树龄的怪树,上面密布着许多鸽子笼似的吊脚楼和一道道的木质悬梯,俨然是个生活村落。令斗鱼感到惊奇的是,数不清的小矮人正在树间跳跃、嬉戏。

不知是气流还是什么原因,没等斗鱼看得更清楚,图像突然似烟雾般浮动扭曲,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斗鱼赶紧将千里眼召回,同时将自己发现的奇异景象告诉了同伴们,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觉得那是什么?是真实的影像还是幻象?”

“你看到的不会是海市蜃楼吧?”初飞猜测地说。

福尔斯无奈地吐了口气,不自觉地抬高下巴,略带嘲弄的口气轻哼:“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不耻下问的勇气,我很乐意为你们这些头脑简单的人恶补一下基本常识:海市蜃楼是由于光的折射形成的一种自然现象,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不过这跟地理位置、地球物理条件,以及那些地方在特定时间的气象特点有关。意思是太阳光要遇到不同密度的空气才会出现这种折射现象,显然,我们这里还不具备这样的基本条件,所以目前看来,斗鱼看到的绝对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是真是假,我们过去证实一下就知道了!”斗鱼握住操纵杆正准备启动战神绕湖过去。

突然,基洛注意到什么,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手指着湖水惊叫:“快看前面!”刚刚还如镜面般平静的湖水不知何时起了波纹,呈旋涡状缓慢转动着。渐渐地,波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整个湖面都随之晃动起来。

“见鬼!明明没有风,哪儿来的风浪啊!”斗鱼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呆愣地问道。

清澈的湖水下面隐隐浮现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物体,随着它的快速游动,搅动着旋涡越来越大。站在最高处的福尔斯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惊惧地大声示警:“情况有点不妙,快离开这儿!”话音刚落,一条水龙“哗”地破水而出,猛然出现在战神面前。

“妈呀,那、那是什么?”斗鱼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面前的家伙头部酷似龙头,但是光滑的表面却如水一般不断流动,有的凹陷下去,有的向外突出,渐渐地浮现出一张清晰的女子五官。盘旋在空中的长长身躯仿佛透明的水柱,里面还有气泡滚动,浑身不断有雨珠滴滴答答向下坠落。没等斗鱼反应过来,可怕的龙头瞬间逼近到战神眼前,面目狰狞地瞪视着斗鱼。见鬼!这到底是什么家伙?

斗鱼双眼睁得滚圆,额头冷汗直冒,握着操纵杆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颗心“怦怦怦”狂跳。

伙伴们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个个吓得呆如木鸡,手脚冰凉。初飞惊惧地盯着巨大的怪龙,口齿不清地哆嗦道:“快、快逃!”

斗鱼紧张到了极点,一颗心几乎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但眼底却闪烁着一抹不肯服输的倔强。他咬紧牙关,低低咬牙道:“来吧,我管你是什么鬼怪,看我不把你打成粉碎!”

斗鱼将攻击准星瞄向怪龙的头部,右手拇指用力按下操纵杆的发射按扭,一枚炮弹“嗖”地朝怪龙头部射去。当炮弹从怪龙头部穿过去时,怪龙的五官就像石头抛进了水面激起层层水波,很快又变得清晰起来,似乎毫发无损。

怪龙被激怒了,猛地逼近战神,凌厉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安全罩直射向斗鱼的心。

斗鱼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额头汗如雨下:“好、好吧,炮弹不行看我的无敌铁拳!去死吧!”斗鱼用力吸口气,操作着战神抬起右拳重重朝怪龙头部击去。

福尔斯和初飞他们除了紧紧拉住安全带,完全帮不上忙。谁知,战神的铁拳一挥出去,怪龙甩动着尾巴迅速朝战神身上缠过来。战神扑了个空,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撞到一棵树上。“咔嚓!”一棵要几个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断裂,战神总算稳住了身形。

怪龙的头颅停在战神面前,虎视眈眈的眼睛紧紧盯着里面的斗鱼,透露出肆虐的光芒。它缓缓朝斗鱼逼近,浑身透着死亡般的气息,仿佛对付他们易如反掌。吊在外面的初飞、福尔斯和基洛个个不知所措地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基洛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地抱着脑袋,带着哭腔大叫:“不、不要吃我,不要啊!”

这时,失去声音的通话器突然沙沙作响,里面传出乌博士断断续续的声音:“……怎么回事……我们的信号被干扰了……快把战神带回来……你竟然胆敢私自发射炮弹,想接受军事处分吗……”乌博士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乌博士,有紧急情况……您、您没看到图、图像吗?”斗鱼紧张地叫道。

“浑蛋……少在我面前演戏……你让战神在那儿发什么疯,要是让它有什么损伤,我扒了你的皮!”乌博士的咆哮不断从话筒另一端传来,震得斗鱼耳鼓嗡嗡作响。斗鱼刚要把图像传输过去,怪龙突然抬起狰狞的头,弓起身子向后退,摆出准备攻击的战斗姿态。

怪龙的模糊面孔突然像一幅诡异的抽象画扭曲起来,清丽的面庞瞬间变得无比狰狞,一对黑洞洞的眼窝直让人毛骨悚然,它愤怒地张开血盆大嘴露出一口细碎的尖牙,猛地朝战神撞过来。

“啊——”伙伴们齐声发出惊恐的尖叫。斗鱼还没来得及闭眼,就看到怪龙的身子直直撞了过来,奇怪的是,相撞的瞬间并没有发现猛烈撞击,怪龙竟像是钻进了战神体内,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那、那是幻觉?还是什么?

斗鱼惊魂未定地喘息着,还没有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耳边却再次传来乌博士的狂啸:“臭小子,我的命令是现在,立刻!”

“呃,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斗鱼手忙脚乱地操纵战神往回走,一边扭头寻找消失的怪龙,脑子乱糟糟的,还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斗鱼思绪混乱地按下一个键,不料,战神突然静止不动了。

“怎、怎么回事?”斗鱼低头检查按键,猛地发现刚刚按下去的竟然是紧急救生健。不好,按错键了!斗鱼刚想更正这个错误,可惜迟了一步,战神胸前的保护罩瞬间打开。

“啊——救命呀……”斗鱼的惊呼声刚发出,就被连同座椅如炮弹一般“嗖”地弹了出去。

“斗鱼!”初飞大声叫着斗鱼的名字。伙伴们纷纷打开身上的安全绳快速从战神身上滑下去,三个人一起朝斗鱼弹射的方向奔去。斗鱼的座椅一飞上空,就自动充气变形成球形气囊将斗鱼紧紧保护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嘭”的一声摔到地上。

“妈呀,我快要吐了,安全座椅的减震性能简直太渣了!”里面的斗鱼被滚动的救生气囊晃得晕头转向,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终于,救生气囊滚动了一段,停了下来,“扑哧”气囊扁下去,斗鱼狼狈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斗鱼!”初飞和福尔斯、基洛朝这边快步跑过来。初飞上前扶起斗鱼,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还、还好,就是有点……晕机……”斗鱼晃悠悠地站起来,用手抚着脑袋长长地呼了口气,抬头冲伙伴们嘿嘿笑,“你们要替我作证啊,刚刚我在用生命危险验证安全气囊的可信度,千万不许说是我失误造成的哦!”初飞和基洛点点头,福尔斯勾起嘴角,故作“认真”地说道:“放心,作为忠诚队友,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乌博士。”

“沙啦沙啦!”突然,附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声音大声叫喊:“快,抓住他们!”

伙伴们闻声看去,一队穿制服的卫兵从林子里冒了出来,个个手持着带刺刀的长枪,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

伙伴们飞快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这伙人是什么人?难道是地方武装?斗鱼马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笑嘻嘻地问:“侍卫大哥,误会误会,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安洛蒂亚皇室行宫所在地,所有进入这片区域的人,都将列为非法闯入者接受王子的制裁!”其中一名卫兵厉声喝道。

伙伴们纷纷愣住,斗鱼愣愣地自语:“什么安洛……什么蒂亚……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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