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昊泽只觉得浑身火烧一般地疼痛,加之呼吸不畅,四肢无力,头晕脑胀,脖子上还隐隐有种被勒得生疼的感觉。
江昊泽来不及多想,手脚本能地乱抓乱蹬,那男子也是一惊,阴沉地说道:“把你勒醒了?哼哼……真不幸啊……原本还想…让你没有痛苦地死去呢……”
就在江昊泽挣扎的同时,瞥眼之间,看到了掉在眼前的水果刀。
江昊泽想都没想,抓起刀具便往身后胡乱扎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江昊泽只觉得脖颈处的绳索一下子松开了,被勒得几乎窒息的江昊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尽情地呼吸着。
一只手搓揉着被勒得生疼得脖颈,另一只手紧握着水果刀,吃力地站起身来,连连清咳干呕数声,其痛苦之状,难以言表。
江昊泽一边提防着那男子的举动,一边感受着现在附着的身体,只觉得身如火烧一般地疼痛,痛得他连刀具都拿不住,不禁失声地说道:“啊…这怎么了?……全身…全身…像火烧地一样……”
这时只听身旁传来一个声音,焦急地说道:“江叔叔,那是江智恩阳气没有消褪地缘故,你赶紧打退坏人,快点儿从他身体里出来!”
江昊泽一听,转头看向方雪玲的方向,两只手端于身前弓成爪状,两条腿颤栗地支撑着身体,面露惨状,原本俊秀的面容如今却变得浓眉上挑,怒目圆瞪,咬牙切齿,满面狰狞,像是要吃人一般。
江昊泽回过头来,怒目看向受了伤的男子,见其正在止血包扎,缓缓站起身来,江昊泽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颤巍地走向那男子,低吼着声音说道:“当初你杀了我…现在还想杀我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再次得逞的……”
说着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颤巍着向那男子走来,那彪悍的男子虽说被眼前的江智恩刺伤,但仍贼心不死。
当听到江智恩的言语,心里略有些发毛:什么?杀了你儿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不是江智恩……那你是谁?被我勒糊涂了吧!
如此想着便一瘸一拐地朝着江智恩走来,阴沉着声音说道:“你少给我装神弄鬼,你以为能唬得了我?哼哼……受死吧!”
说着便朝江智恩打来,江智恩现在体内是江昊泽的灵魂,全身上下犹如火烧炙烤一般,虽说有心战斗,但却苦于无力抵抗,别说接住对方打来的拳了,就是碰触一下都如针扎剑刺一般疼痛。
但是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江昊泽强忍着疼痛,心想:这点儿痛算什么!只要能保住孩子的性命,我就是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这般想着,也就顾不上那么许多,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就在那男子起腿正踹向江昊泽时,江昊泽向左闪身一避,随即快步上前,出右手置于那男子脖颈处,随后向后撤步,闪身牵带那男子,使其重心偏移,随即右手稍稍内旋,那男子站立不稳,翻身倒地,加之腿部受伤,摔在地上之后,疼痛更甚。
本来那男子的腿部被江昊泽一刀刺中,便鲜血汨汨地往外流,现在虽说被简易包扎暂时将血止住,但却经不住剧烈的摔打,那男子心头一惊,心想:这…这是什么招数?是太极吗?
其实那男子有所不知,这并不是太极拳里的招数,而是日本合气道里的一招。合气道,是日本近代的一种武术,讲究后发先制,以柔制刚,借力用力,以不主动攻击为特点,以摔法和拿法为主要技击手段。
江昊泽现在这种状态,攻,无力制敌;守,疲于应付,自身难保,无奈之下,只得伺机而动,以巧制胜。
那男子翻身站起,语气中略带佩服地说道:“呵呵,没想到你还留了几招,这次你不会这么幸运了。”说着便又快步上前,举拳便打,江昊泽只身闪躲,不与之硬碰。
但见那男子抬腿上步,一记重拳直击江昊泽中路,江昊泽闪过一旁,同时出手抓其前胸衣服,抬腿横蹩在那男子身后,旋腰扭胯,一记背摔,又将那男子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男子被这一摔,心下气恼,一记“乌龙绞柱”,双手撑地,两腿旋转平地而地,直冲江昊泽下颌而去。江昊泽立马闪身避开,那男子打红了眼,“呀呀”大叫着猛冲上来拳脚齐出,江昊泽不敢大意,闪转腾挪,借用家里的摆设予回还击,能扔的都扔,能砸的都砸……
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如今却是满地狼藉,奈何那男子步步紧逼,江昊泽被逼至阳台,已无路可退,就在眼角余光瞥向楼下之时,江昊泽暗忖:这高高的七层楼,要是从这儿摔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这时只听那男子说道:“怎么?想和你爸爸一样的死法?可以!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江昊泽此时面目表情复杂,既是痛楚难忍,又是惶恐忐忑,既是心有不甘,又是满腔愤怒……
看看高高的七楼,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走我的“老路”!
正如此想着,却不料,那男子猛冲了过来,一把掐住江昊泽的脖颈,双手用力往窗外摁,意在使其大头朝下,仰面跌摔出去。
此时对于江昊泽来说,别说掐得他难受,就是那男子碰触到他,他也是疼痛难忍,江昊泽使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失去重心。
忽然想起那男子腿上有伤,于是也不管是哪只脚,又踢又蹬,那男子吃痛,就在一松劲力的一刹那,江昊泽翻身将那男子掐按在了窗口,可是无奈的是,越使劲自己越痛得厉害!根本无力可使!
无奈之下,江昊泽索性屈膝弯腰,用臂膀猛撞那男子的胸腹,继而抱起那男子欲从窗上扔出去,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本身江智恩年纪尚幼,气力不够,加之江昊泽全身疼痛,使不出什么力气,就在东撞西撞之时,阳台的玻璃“哐啷”几声脆响,破了若干个大洞,片片玻璃碎片从楼上掉落到了楼下,幸好没有砸到行人,只发出片片清脆的响声。
那男子见江智恩实在顽强,索性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将其稳住,双手抱住其腰,猛地向上抬起,重重地摔落在地。
江昊泽只觉得一阵巨痛穿心而过,差点儿喘不上气儿来,那男子随即抬腿猛踹向江智恩的身体,江昊泽也不甘示弱,趴在地上用手狠命地敲打那男子受伤的左腿,那男子吃痛,这也给了江昊泽喘息的机会。
江昊泽忙连连向后退出数步,吃力地站起,忽然想起自己此时距离大门较近,应该夺门而逃,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于是转身跑向大门,那男子腿部吃痛,来不及追赶,就在江昊泽打开大门之际,但见门外站着一人。江昊泽一见此人,犹如看见了救星,惊讶地失声叫道:“师傅……”
随即抽离了江智恩的身体,江智恩的肉身因为没有了江昊泽魂魄的支撑,便又晕了过去,恰好被门外的陈泽恩接住。
只见陈泽恩大声喊道:“智恩呐…智恩……醒醒智恩……”
怎奈何江智恩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忽然从房里窜出一个人影,奋力推开陈泽恩,仓惶向楼下逃去。陈泽恩欲起身去追,但看看怀里的江智恩,又怕其再出什么意外,于是抱起江智恩来到屋内,找到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要说陈泽恩这时怎么会出现在江智恩的家门口?原来,自从韩亚林向陈泽恩报告说,江智恩将父亲遗留下来的日记等物品交给了警察局之后,陈泽恩不由地心头一惊: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暂且不说这日记中提没提到过我,单就其父亲掌握的所有信息,就足以让这孩子难逃杀身之祸呀!
陈泽恩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单位,都是心有余悸,坐立难安,一边探听着警察局的动静,一边关注着江智恩的动向。
这日,正赶上单位不忙,能早些下班,便相约韩亚林,于江智恩家附近吃些晚饭,顺便了解了些情况,当闻听警察局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让韩亚林独自调查江昊泽之死时,陈泽恩不禁心头思忖:难道日记中没有提到我的事情?亦或是卧底的事情?怎么这么平静?
待二人说喝完后,陈泽恩便让韩亚林今夜回去,自己独自来到江智恩的家中,欲与他述说事实缘由,谁知刚走入楼栋,便被声声玻璃脆裂之声惊住了脚步。
怔立之下,转身出了楼栋,见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些许泛着微微光亮的玻璃残片,仰望楼上,并未有谁探头询问。陈泽恩心下忐忑,一种不祥地预感袭上心头,忙快步上楼,待来到江智恩门前,恰巧赶上江智恩开门惊慌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