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宇一边摇着头一边拉着母亲的胳膊,满眼乞求地看着母亲,好似渴望母亲不要相信方雪兰,一旁的父亲这时开口道:“这么说,你和江智恩为了报复我们,故意让我们买了会赔钱的股票,以此来渲泄你们心中的不满,是不是这样?”
“么?”方雪兰大为不解地质疑道:“什么时候?要炒股挣钱是你们自己决定买的,我们什么时候骗你们了?你们要炒股的方法,我们给你们了,操作不当是你们自己的失误,怪不得我们,我们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卑鄙,在背后给人家使绊子。”
江智宇闻听此言,回头怒视着方雪兰,这时,大门忽然开启,江智恩从房门外走了进来,神情凝重地说道:“雪兰,别说了,回房去吧。”
方雪兰忽闻房门开启,回眸见是江智恩,便对江氏姑姑一家轻“哼”一声,拿起针线,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走出两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还有江智宇,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血气方刚,正是头脑控制不住身体的时候,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把手脚眼睛放干净点儿!”
江智宇微愣,心想:嗯?你什么意思?
忽然电光火石般地意识道:这丫头算计我!
不禁失声叫道:“呀!我什么时候……”
江智宇的母亲一把拉住站起身来的儿子,同是女人,自然知晓方雪兰话中之意,突然被方雪兰直言点破,立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纵然江智宇极力否认,但其似乎并不相信。
江智恩换了拖鞋来到厅堂的沙发上坐定,淡淡地说道:“雪兰年少气盛,有对不住的地方,希望姑夫、姑姑多加海涵。”
江智恩的姑夫这时说道:“你怎么和这么个丫头一起住?虽然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但是好歹你姑姑她也姓江,尽管现在这个时代对未婚同居习以为常,但未必不会对你以后的婚姻产生影响,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考虑过吗?”
江智恩说道:“我待雪兰如亲人一般,从不逾越礼数半步,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去,我不在乎。要是那么在乎别人的说辞,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生活。”
一旁的姑姑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生活的很幸福?”
“对,很幸福。”江智恩不温不火地说道,“自从有了雪兰,才让我再次有了家的感觉,每次收车来到自家的楼下,仰望着家里亮着的灯光,打开房门,便闻着菜香,对于曾经失去过家人的我来说,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你们是无法理解的。”
“那你能带她过一辈子啊?”姑姑打断道。
江智恩垂首思忖道:“不知道,如果以后她有了心爱之人,可能就到那时候吧!到她出嫁为止。”
江智宇这时说道:“那你算什么?”
“无所谓,这有什么重要的。”江智恩抬眼答道。
江智宇眉目之中似有嘲讽之意,嗤笑道:“切,你不过是个笑话。”一旁的母亲旁敲了一下儿子,示意其言语不当。
江智恩也不予理睬,心想:是不是笑话要你管?
这时姑夫继续说道:“算了,既然这俩孩子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再说什么也没用,这个就先不谈了。智恩呐,我问你,你为什么叫智宇买股票?”
江智恩大为不解地说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他买股票了?是他自己说要炒股的。”
一旁的江智宇说道:“不是你告诉我炒股挣钱嘛!所以我才玩的股票。”
江智恩说道:“我是告诉你炒股挣钱,可是我没让你玩股票。”
江智宇狡辩道:“那我问你哪个股票挣钱,你不是也说了嘛!并且你还告诉我,这股票三天之内必涨,所以我才买的。”
江智恩这时说道:“你是说三鼎光学?对,我当初是告诉你,那股票三天之内必涨,并且我还说,‘如果你要玩的话,挣得差不多就赶紧出来,千万不能贪’,怎么?你赔钱了?”
一旁的姑夫说道:“当然赔钱了!还没少赔,五万块钱就那么打水漂了,连个水花都没看着。”
江智恩面无表情地说道:“哦,我刚玩股票那时候,还赔过八万呢!不要紧,别卖就行了,放里面放着吧,会涨回来的。”
“么?会涨回来……呀!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割肉’了!”江智宇大叫道。
江智恩这时心头有些无语,一脸的无奈,深呼吸口气说道:“那你卖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你买的时候不告诉我,说是我叫你买的,好,我认了!
可是你卖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呢?我虽然把母亲留给我的《炒股心得》复制了一份给了你,可是并不代表你就能成为炒股的‘高手’啊!”
江智宇一家这时对自己儿子的轻妄也失望透顶,但碍于江智恩在旁一侧,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江氏父母气得直咬嘴唇,瞋目切齿地看着儿子。
江智恩这时说道:“事到如今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今天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但遗憾的是,‘罪’不在我这儿,而在‘智宇’的身上,‘学艺不精’、‘轻举妄动’之罪呀!。”
江智恩说到此处,看了看姑姑、姑夫的表情,见二人纷纷看向满脸不自在的江智宇,又继续说道:“依我看,智宇呀!你还是好好再学学吧!炒股是一种投资理财的手段,但是你若以赌博的心态去操作,那只会越赔越多,所以‘端正心态’才是重要的。
原打算留你们在这儿吃个便饭的,但是今天这个气氛好像不合适,那么……请你们自便吧!”
说完,江智恩便起身回了房间,就在换身便装之际,只听到屋外房门“哐当”一声震响,江智恩嘴角微微上提,露出一丝笑意,喃喃地摇着头说道:“‘厌诈而行实,固君子之本色;昧诈而堕谋,亦取讥于当世。’这话是谁说的来着,真是精辟!”
换好便装,江智恩悄然来到方雪兰的房间,见其正躺在床上背门而卧,江智恩轻蹑着手脚,探头观瞧,隐隐之中,看到枕头边上似有洇湿的痕迹,便缓缓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轻声问道:“哭了吗?”
方雪兰躺在床上哽咽否认道:“谁哭了?我没哭。”
“哦,那可能是泪腺失灵,有液体漏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修修?”江智恩说道。
“讨厌,谁要你修?”方雪兰嗔道。
江智恩这时微微侧头说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了。”
“切~”方雪兰故作不屑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江智恩问道:“你说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去。”
方雪兰顿了顿,敛态含羞道:“你上来。”
“么?”江智恩颇有些意外地应道。
“你上来。”方雪兰向另一侧的床边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块儿地方,意在让江智恩也躺上床来。
江智恩心知方雪兰虽然古灵精怪,但不会做出什么越轨之事,出于男生天性的腼腆,江智恩轻轻地于床边躺下,轻声道:“上来了,干嘛?”
方雪兰这时翻过身来,玲珑小巧的拳头轻敲在江智恩的肚皮上,口里不住地叫道:“谁叫你回来那么晚的?让我受委屈。”
江智恩被方雪兰突如其来的嗔怪略吓了一跳,但随即故作吃痛,道:“啊,疼。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再回来早点儿,不让你受委屈。”
方雪兰头也不抬,伸手将江智恩的左手拉过放于自己脑后,当起了枕头,一头拱进江智恩的怀里,左手置于江智恩的肚皮上,兀自说道:“你姑姑说我是‘没有根本’的女孩,说我身上有‘腥味’。”
江智恩抿着嘴强忍着笑意说道:“怎么没有‘根本’了?你爸爸是方行长,你还有姐姐方雪玲,怎么就没有‘根本’了?”
继而又故作闻着四周的气味,说道:“哪有什么‘腥味’?我只闻到了香味,而且还是淡淡地、沁人心脾的香味,谁说你身上有‘腥味’,那是因为她有鼻炎,分不出香臭来。”
方雪兰知道江智恩这是故意逗她开心,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欢,又轻敲了几下江智恩的肚皮。
可是江智恩哪里知道,方雪兰的泪水,并非因为其姑姑辱骂于她,而是因为江智恩在其姑姑一家面前,肯定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存在——那不单单只把她当作寄宿者看待,而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