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词云:“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方雪兰被刘诗蓉识破伎俩,正兀自气得鼓鼓的,而方雪兰的话语,也并非没在刘诗蓉的心里留下痕迹,尽管刘诗蓉外表上表现得如秋风过耳般地不以为意,但心里却着实有些心烦意乱。
刘诗蓉出了咖啡厅,坐上自己的红色跑车,一阵轰鸣声过后,径自驱车朝着江智恩家的方向开去。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江智恩匆匆来到房门前,开门一看,竟然是刘诗蓉赫然站在门口,“你…你怎么来了……”江智恩有些瞠目地问道。
眼前的刘诗蓉,上着一件短袖高腰上衣,下着打底连衣裙,亭亭玉立地站在房门外,眉目间含威而不露地径自推门进入。
江智恩见其形色不同于往常,大有兴师问罪之状,也不敢多言,便也跟在其后低声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刘诗蓉不答,一双秀目环顾着厅堂里的四周,满眼除了简单的摆设之外,隐隐之中仿佛透露着常有人打扫的痕迹,与单身男子的居住方式似有不同,那餐桌上清新淡雅的铃兰,那光亮如新的杯具,那茶几上一尘不染的整洁……
刘诗蓉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径自又来到里间卧室,江智恩忽然拉住刘诗蓉的玉臂,不解地问道:“诗蓉,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先跟我说说。”
刘诗蓉见江智恩似乎有意阻拦,故作莞尔一笑地问道:“怎么?我想看看你卧室是怎么布置的,不行吗?”
江智恩有些支吾地答道:“这…不是我的卧室…我的卧室在里面……”说着便想拉着刘诗蓉往里屋走去。
刘诗蓉甩开江智恩的手臂,猛然推开房门,方雪兰清芬雅致的闺房赫然展现在刘诗蓉的眼前!看着摆列有序,干净整洁的卧室,那床边的毛衣针线,那桌台上的合影相框,以及床上折叠整齐的衣物……
刘诗蓉回头怒瞪着江智恩,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给我个解释?”
江智恩一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支吾地说道:“诗蓉啊…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是…roommate…啊对…就是roommate!”
江智恩不敢正视刘诗蓉的眼神,只窥看着其表情,见其眼神之中似乎不信,又似乎疑虑,便再次肯定地说道:“是真的呀!真的只是roommate!”
刘诗蓉则肯定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看走了眼!”说完便快步而去。
江智恩紧随其后,边追边解释道:“不是的…诗蓉……我说的是真的!”
“人家可不是对我这么说的!”刘诗蓉怒喝道,脚下却不停步。
江智恩穿了鞋,一路小跑跟着刘诗蓉下了楼,来到车前,刘诗蓉正欲打开车门,江智恩一把阻拦道:“你现在这样不能开车,我来开!”
刘诗蓉抗拒地说道:“不用!拿开你的脏手!”说着便挣脱江智恩的手臂。
江智恩再次关上车门,坚持地说道:“我没有对你说谎!是真的!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像你想象的那样!起码你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是法院审理犯人,也会听听犯人是怎么说的!你应该听我说!”
刘诗蓉静默片刻,心中熊熊忿恨之火难以平息,可是心底却仿佛有个声音告诉她,应该给江智恩一个解释的机会!但其眉目之间余怒未消,也不答话,只径自来到副驾驶处。
江智恩见刘诗蓉坐进副驾驶内,自己也打开驾驶室坐了进去,驱车扬长而去。就在离开小区的一瞬间,却与回家途中的方雪兰擦肩而过。
二人驱车来到效外的海山水库,驻车停在泥泞的河岸边,远处青山蓊郁苍翠,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微风轻拂着水面,波光潋滟的湖面连绵不断地泛着水纹,此起彼伏地化作潺潺水花,荡漾在河岸边。
坐在车内的刘诗蓉这时说道:“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
江智恩一听刘诗蓉那火药味十足的语气,心中万分得委屈,但是多少也能理解刘诗蓉内心的不解,便轻舒口气,泰然自若地说道:“古人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与我同居的女孩叫方雪兰,是个坚强正派的女孩儿,我俩都是自小失去了父母。
小时候,一次偶然际遇之下,相聚在了一起,虽然身边没有长辈们的照顾,但是我们就像生长在麻地里蓬草一样,都是挺直的成长,虽然也曾与沆瀣之徒混迹过,但是那都是情非得已,事出有因。”
刘诗蓉见江智恩不但只为自己辩解,而且还捎带着方雪兰,不禁心中来气,打断道:“正派?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到的只有蛮横!”
“嗯?蛮横?”江智恩惊讶道,“你俩见过面了?”
“见过,不但见过面,而且还是针锋相对地见面!”刘诗蓉气忿地说道。
“什么时候?在哪儿?怎么见得面?”江智恩一连串问了数个问题。
刘诗蓉瞥了江智恩一眼,心想:跟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则径自说道:“你还是继续说吧!我看你还能说她多少好话?”
于是江智恩继续说道:“雪兰的性格刚毅坚强,从不示弱,虽然身材纤小,又是女儿之身,但是心思却很细腻,不怕吃苦,办事也井井有条,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都由她来操持。她不像当下的一些女孩,手不提肩不扛的,二三十斤的大米,说扛在身上就扛在身上,而且这么多年来,把我照顾的很好,真像家人一样……”
“行了!别说了!我叫你说你俩是怎么回事,你却竟说她的好!”刘诗蓉妒火中烧般地嗔道。
原本刘诗蓉只想听江智恩如何为自己辩解,谁曾想,他却只管道方雪兰的好,边说着嘴角还不时地带着微笑,那微笑,就好像刘诗蓉心头的一根芒刺,亦或是定时炸弹一样,让她无比的难受而又不安。
江智恩立时停住了口,连连改口道:“哦哦…我…我只是说了些事实,希望你不要忌恨她。我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男女越礼之事,从没有逾越分毫,我对雪兰从没有表白过,雪兰也没跟我说过‘她喜欢我’之类的话语,我们只是…就像家人…那样过着…就这样……”
话到最后,江智恩有些不自然地用手势比划着,心里却道:我们彼此…真的…没有动过情吗?
刘诗蓉回想起之前方雪兰在自己面前说过的话语,分明和江智恩现在所说的不同,心想:方雪兰对江智恩有意,江智恩也是男人,身边又有这么一个一往情深的秀美女子,二人相处的时日又不短,怎么可能不会动情?
于是问道:“方雪兰容貌秀美,清声便体,你对她就一点儿也不曾动情?”
江智恩侧过头来看着刘诗蓉将信将疑而又咄咄逼人的眼神,思量片刻,说道:“像对你那样的感情,好像还真没有过,但是我不讨厌她,也喜欢她,但是不像是喜欢你那样的感觉,好像…不一样。”
“真的?”刘诗蓉见江智恩肯定对自己的感情,心头微微窃喜,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仍不肯轻易就范,仍半信半疑地说道:“我不信,你怎么证明?”
江智恩一时语塞,说道:“这…这怎么证明啊?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刘诗蓉眼波流慧地转移话题说道:“那我问你,你是喜欢我多一点儿,还是喜欢她多一点儿?”
“嗯?”江智恩又一时语塞,支吾道:“这…这怎么比呀?你俩没有可比性,我对你俩的感情都不一样,这怎么比呀?”
“少来!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可没那么容易!”刘诗蓉故作强硬道。
其心却暗忖道:“现在不给你点儿厉害,以后还能制住你?”
江智恩思忖片刻,说道:“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你说谎!”
刘诗蓉这时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要是想让我相信你也行,但是你得让她从你家里搬出去,必须搬出去!”
江智恩一时怔住,刘诗蓉见江智恩似有犹豫,接着说道:“我问你,如果你是我,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你心里能接受吗?你能泰然自若地让我继续在那里住吗?”
江智恩摇了摇头,刘诗蓉说道:“对呀!我现在的感受就和你一样,也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