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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 出租车

这是认识的一位朋友跟我说起的,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简单介绍一下,他姓王,两年前是开出租车的,现在已经转行做起了小本生意。

王两年以前是在城里开出租车,那会的出租车生意还挺好做的,特别是大城市里坐车的人多,经常刚停下想休息一会又来了客人要打车。当然,开出租车的司机都知道夜班的钱最好挣,但也不好挣,有时候拉一单就定人家一整个白天,有时候一整个晚上都没人打车,熬夜也辛苦。王想着自己还年轻,自然要选择夜班,他有个白天的搭档,已经接近五十岁了,上了年纪自然是愿意跟王换班,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一开始也是挺辛苦的,但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何况他开始开车这段时间挣的钱也多,相对一些公司的小白领他自觉是舒坦多了。怎么说呢,开了两个月赚了一万多工资,特别是行内的夜班坐车都不打表,这个规定就等于是外快,跑个几趟远的或者是一般人不愿意去的能有个好几百,一晚上做个几单累一点,钱就这么到手了。不过就在他开车的第八个月的一天,也就是这天发生的事让他选择了改行!(以下第一人称叙述)

那天我是在阴天吧,也没下雨,记得是周三,一开始我就拉了几个客人小赚了一点。其实开车挺辛苦的,特别是上夜班,一般来说我都是一个星期拼命拉个五六天,总是要留个一两天在车上休息不拉客,熬夜多了要是不休息好脚步都是虚浮的,腿软全身无力,所以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车上的人员安全都会抽时间好好休息。那天我是拉到第三个客人刚结束,我把车停在路边就打算睡一觉,那时候习惯停车的地点也都是少人少同行的地方,那样的位置容易拉一个距离远的,越远赚的钱也就越多。我刚躺下没一会就有人敲我车窗,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我才睡了个半小时!你知道年轻人火气比较大,特别是好不容易有得休息,睡了半小时又被人吵醒就比较生气,我没理他继续睡,连车窗也没摇下来。可这人也是坚持,见我没反应硬是又敲了几次车窗,我有那么一点没控制住情绪,摇下车窗就对他说:“今晚不载,没看见我在睡觉吗!”他也不气,说要去趟远的,钱可以多给。我也懒得理他:“钱多给我也不载。”“大哥,真有急事,我得去小沙一趟,给您六百载我行不?八百都可以,您看这附近没车我也是没办法呀!”我一听他说就来了个激灵,小沙那地可是乱葬岗和火葬场,开夜车的人稍微讲究一点都是不去的,我那会也是年轻气盛,能给我钱赚什么人都敢载。我盯了他一眼,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斯斯文文的,看着顺眼,就是脸色白的有点吓人。我心想说着给我六百,话没完就说八百,乐呵一下调侃他:“一千我就去!”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立马说行,拿出钱包就掏钱给了我,这反而让我不知所措了。平时精神头好两三百我也就去了,现在是整整一千,看着这小哥脸色那么白也怕真载的不是个人那可怎么办?可人家也掏钱给了我,又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不去岂不是打自己脸。我数了数这钱,一千对数,也开了车内灯看了清楚,不会假,也不会是传闻中的冥币,心里的紧张减了大半。我是想挣这个钱的,钱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再累我也得挣!接着我又试探性问了句:“小哥,那么晚的天你去那地干嘛?那可不怎么干净!”听我这样一问他像是看出我心思笑着说:“大哥您别怕,我不是你想的鬼。这不我爸在那火葬场上班吗,他血压高出门又忘带药,又怕他今晚累着孤单,我就拎一点肉和酒过去陪陪他,顺便把药送去。”我抬头看了看,手里确实拎着东西,像是那么回事。想了一会就让他上车了,不冲这个钱,就冲他大半夜的还惦记着他爸,就是花个千八百的坐个车也得去陪他爸这孝心我就得送他去,何况这还是个大活人!一路上我们聊得很多,因为年龄相近话题也不少。他说他是某大学毕业的,现在在一所公立医院当外科医生,本来是今晚他开车过去的,谁知道车半路给撞了,好在人没事但是车得修了,又碰巧他爸今天出门没带药,心里着急就给他送过去了。说实话我心里是挺感动的,听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半路上我把钱退回他五百,当然我舍不得退多,再怎么讲良心也得赚点钱才是。这人也好,说什么也不肯收我这五百块,硬是坚持说多少就是多少,他答应了一千就是一千,要我执意退的话就是瞧不起人。我无奈的同时当然心里也开心,这怕是绝迹的老好人被我给遇上了,大方又实诚。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一路上也说了两个小时的话,终于把他送到了目的地,他下车的时候还把钱包里的现金,大概是八百多吧又给了我,说我给回去路上压压惊,反正他也用不上。我当时没明白这话,说什么也不敢要,可他硬是给我,说要是我不要就扔了,我看着没辙也就只好收下,问了他名字下次把这钱给还上。回去路上我想着这小哥名字叫李文X,明天要是醒来可得到医院把钱还上,再怎么着也得和他认识认识,做个朋友以后要还这个人情也好找机会。第二天我来到了他说上班的那家医院一打听,不打听还不要紧,打听之后可真把我吓一跳,这医生昨天开车的时候就撞死了,半夜的时候才送去了火葬场准备火化,刚准备火化的时候家属不乐意了,发现他身上钱包的现金全都不见,硬是说火葬场的员工偷了钱,报警叫来了警察,现在还闹着呢!

当时我自己是吓傻了,真有这种事?我手抖着掏出了钱包打开来看,却发现昨晚收的那一千八的现金都原原本本是人民币,并没有像以前听说的一些故事或传闻变成冥币。我定了定神思考会不会是打听错人了?让护士带着我去看医院的医生信息栏确认一下她说的李医生是不是我昨晚看到的李医生,直到我看到了照片才是彻底懵了,真的是他!我吓得跑回了家,不停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我才明白他当时把全部钱给我说:“给你回去路上压压惊,反正我也用不上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我想他当时早就想到事后我会害怕,所以才把钱都给了我说出那样的话。不知觉中我眼眶湿润了起来,多么好多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就这样死去真是太可惜了!整理好思路我想起了护士小姐说李医生的家人因为钱包现金丢失的事情还在跟火葬场的员工争论着,我立马联系了公安局报了案,再然后我也就见到了李医生的家人,经过我反复述说他们也才相信我说的事,只是又勾起他们的伤心,不住的嗷啕大哭!后来我把那些钱给他家人,却也不肯收我的,说他们家孩子给的我就收着,就当完成他的遗愿。在那之后我就坚持干了一个多月,后来就辞职了,现在自己用攒下来的本钱做一点小生意。

我静静听着王说的这个故事,从他眼神中看出这是真的!我问他为什么辞职了,是害怕再碰到这事吗?他是这样说的:“对,我害怕,我害怕再碰到这么善良的人却英年早逝,就像是我成了他们在世间最后一个朋友,而我却是刚认识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却悲哀地发现我永远失去了他们!所以我不得不改了行,你看,当初我收的那一千八装裱了起来,放在房里作为怀念,我想如果他没有死去,我们现在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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