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②。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③。
①石头城：故址在今南京市清凉山一带。战国时为楚之金陵城，建安十七年(212)，东吴孙权重建并改名为石头城。
②山围：青山环绕。故国：故都，这里指石头城。周遭：即周匝，指石头城四周残破的城墙。潮：长江的江潮。空城：指石头城残破荒凉。寂寞回：悄悄地退回。这两句说，青山环绕的六朝旧都，周围的城墙依然存在，江湖拍打着这荒废的古城，又寂寞地退回去。
③淮水：即秦淮河。六朝时金陵最繁华的地方，酒肆舞榭林立，统治阶级在这里买欢逐笑，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旧时：指六朝时。女墙：城墙上的城垛。这两句说，秦淮河东升的月亮，仍旧和六朝时一样，在深夜的时候穿过女墙，照看这荒凉残破的故都。
《金陵五题》诗序云：“余少为江南客，而未游秣陵，尝有遗恨。后为历阳守，跂而望之，适有客以《金陵五题》相示。逌尔生思，歘然有得。”可知“五题”作于任历阳郡(即和州，治所在今安徽省和县)守期间。“五题”第一首《石头城》是凭吊名胜古迹后抒发昔盛今衰感慨的。诗人选取石头城这一历史遗迹作为题材，然后对江潮和明月加以拟人化的描写，借以烘托、深化主题。长江的潮水经年拍打着石头城的城墙，但见城已残破荒废，再无人欣赏涨潮时的壮观，又寂寞地退回去了；而那从秦淮河东边升起的明月却依旧多情，穿过女墙照着这久已残破的古城。诗中虽然没有从正面抨击时政，但借古讽今的意义还是很清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