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没有算术将会怎样,充满恐惧吗?你正走向布洛涅,债务之城,那里的人们从来不懂得算术。”
——西尼·史密思
“债务的遗毒是多么深重啊!债务造成了谎言欺骗、卑鄙吝啬、商业欺诈,还使人败坏自尊、忧虑重重。债务还侵蚀人,的坦诚,使人苍老;债务就像一把刀,会村伤诚实的心灵。”
——道格拉斯·杰拉尔德
“根据我发明的最好理论,人类由两个不同的种族组成:借钱的人与放贷的人。与这两个最原始的特征相比,哥特族与塞尔特族,白种人、黑种人与棕色人种等诸如此类考虑欠周的分类,其特征差异就要低得多。”
——查尔斯·蓝伯
1.债务缠身足以使人破产
如果人们不知不觉就陷入债务,那他们就是为自己制造了大麻烦。无论是怎样产生的债务,都会像挂在人们脖子上的磨石让人难受。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债务会像噩梦一样破坏或夺走家庭的幸福和安宁。
长期的债务负担会让人们吃不消以至崩溃。即使那些定期有着巨额收入的人,如果历经数载债务噩梦的折磨,也会被拖垮。债务成了人们最忧心忡忡的事情:陷于债务危机不仅会让生活失去保障、房屋与财产无力保全而且也不能在银行存钱,更不能购买房屋或不动产。因为他的一切收入必须用于清偿债务。那么一个人如何做才能摆脱这种困境呢?
一般说来,清偿巨额债务首先需要坚强意志。事实上,即使那些拥有巨额财产的人、有很多地产的大贵族,他们在面临巨额债务时经常也会感到意志消沉,其处境也显得很悲惨。当然,这也算是对他们或者是其先辈养成好赌、赛马或生活奢华从而挥金如土的恶习的最大惩罚。以不动产作抵押借入金钱也是这般挥霍无度之徒的惯常做法,而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债务缠身。除非是法律严格限定之不动产以使他们去世时债务可以一笔勾销,从而使他们可以在花销英国民众财富的基础上满足自己挥金如土的奢侈癖好,而且他们的法定继承人在继承这些不动产时可以不承担债务。但这只是极少数人凭借其特权等级的地位才可以享受的到。在现在英国很大部分土地都是抵押财产或放贷人的财产的情况下,继承不动产经常就意味着继承债务而且经常是比不动产数额更大的债务。
伟大的人也曾债务缠身。以至于有人断言:伟大与债务有着必然的联系。因为债务要以一定的信用为基础,对于伟大的人或伟大的国家,由于他们她们受人尊敬且享有信誉,因此也只有他们才会有巨额债务。无名小卒或小国则因为信用缺乏保证而不可能欠下多少债务。与债务危机相比,利息问题可能会更让人头痛,个人和国家都不例外。那些被债务及其利息缠身的个人和国家的姓名往往会被猜测他们是否已经清偿债务而受到格外的关注,就连其健康状况以及行踪问题也常被询问。相比之下,那些没有债务的人显得无声无息,默默无闻;
同样,在很多人眼里债务双方的面孔也有明显区别。债权人总是被描绘成面目丑陋、苛刻吝啬;而债务人则是慷慨大方,善意待人且乐于助人因此也能得到普遍的同情。然而无论债务获得了多少赞美或同情,其艰难的处境都会令人十分难堪的。为了清偿债务他们需要辛苦忙碌,甚至不得不采用难堪的权宜之计。尽管如此,也还是有很多人要受到催债人和治安官的不断纠缠。只有少数人能像谢里丹一样应付自如,谢里丹把他们请到马房然后招待他们。然而他依然处于困境,敲门声还是会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更无助的是,他的亲人朋友也开始冷漠和疏远他。出国让他感到羞愧,呆在国内则如坐针毡。于是他变得暴躁不安、心情忧郁、易于发怒。生活中的一切欢乐都消失了,因为此时金钱才是通向欢乐与自尊的通行证,但他却只有债务。遭猜疑、被蔑视、受冷落这一切都向他袭来,他的生活濒临绝望。他必须服从无礼的要求,否则就要伪造借口来推辞。这也使他觉得抬不起头来,他失去了宝贵的自尊和作为人的自主性,因为他已经落入了债务之魔的手掌。他乞求人们的怜悯,恳求延缓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低人一等。但亲友们给予的依然只是蔑视或冷漠的拒绝。他又乞求债权人,但即使成功了他所得到的也只是另一个火坑。那么,最终结果就是无耻地躲避或不断的采用权宜之计,直到最后在监狱和囚犯工厂度过余生。
如何才能避免债务以及由此所引起的道德堕落呢?人们能在确保人的独立自尊的同时清偿债务吗?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之有度”。但不幸的是,在现代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了。人们总是对未来的偿债能力很自信,以致举债时毫不犹豫。而实际上却是,人们无力抵制挥霍金钱美酒以及美色的诱惑,而且还极力追求奢华的生活享受,最后落得沉溺于此而导致债务缠身无力支付。人不敷出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决不应该寅吃卯粮不计后果的贪图享乐,让奢侈生活花掉未来还未到手的收入。同时整个债务制度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债权人与债务人同样应受到谴责,因为前者提供贷款并鼓励客户贷款,后者则能获得甚至谋求贷款。由此就会难以把握自己确切的财务状况,而使生活陷于债务困境。一个人如果避免借债并使他的一切花销都以收入为限,恰当地分配他的收入并留有一定积蓄以备不时之需,那么收支就总是能做到平衡有余。如果能养成现金支付和乐于记账的习惯,那么家庭账户必能做到年年有余。
但有时候记账也会出问题。在这个过程中,人似乎可以春风得意地把物品带到家里而好像不用付钱,但是这一切都记在账上。当各种各样的账单不断增加的时候,也会让人不知道如何承担。年末要款的账单一到只能让人无奈地感到沮丧。于是人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债务累累。也许在这个时候才能意识到蜂蜜之甜难敌受螫之苦。
那些穷人也会负债。几年前,为了帮助小商贩和贫民筹措应急之钱,国会通过了一项建立小额贷款机构的法律。但不幸的是,马上就有一部分人通过这项法律去贪婪地攫取金钱,因为它提供了为工人阶级提供了举债与抵押未来收入的便利条件。还有一些贪婪的人则组成了贷款俱乐部,他们利用劳动人民为了买衣服买房子等而急通过这些机构来借款的机会,公开提供利息为5%的贷款,并要求人们按周分期偿还。特别是与先前储蓄相比,他们宁愿从俱乐部借钱而不是靠自己生活,而且丝毫不顾忌清偿债务可能导致的困境与贫穷。这导致了他们债台高筑。因为贷款俱乐部的利息高的惊人,他们搞钱钱的方式就是所谓的“养鸡吃蛋”。例如,假设他们贷出了10英镑,为期3个月利率是5%。按周分期偿还就是从贷款第一周开始每周支付10先令。虽然10先令是按周偿还,但5%的利息却是以贷款总额作基数的。这样名义利率是5%,但实际利率却在不断增加,到最后一周实际利率竟达到100%!
相对来说,能干的人则更容易借债。而且能干与节俭或自我克制并没有必然联系,能干的人也经常不顾培根所谓的“商业智慧”。当然培根自己也并没有遵守自己所说的“奢侈会走向毁灭”的忠告。培根的生活非常奢华,他的过度开销吞噬了他的收入,使他债务缠身从而陷入了经济困境。为了支付他的所需和清偿债务,他接受了贿赂并最终被他的对手击败,从而被免职而且不仅被判有罪,最后就走向了破产和毁灭。这就是债务恶魔的杰作。
2.不善理财将受尽其害
能在宏观财政金融管理方面取得卓越成就的人,却不一定能管得好自己的私人经济事务。皮特先生就是个典型例子,他可以在最困难时期把国家财政管理的井井有条,但他自己却总是债务累累。银行家卡灵顿勋爵曾应皮特先生请求去看过他家的账户,他发现皮特的家庭账单费用一年竟超过2360英镑。尽管皮特每年的收入都不低于6000英镑,而且他还担任五港同盟监督官一职并由额外的接近4000英镑的收入入账。但在他逝世后,国家为他清偿债务仍然支出了40000英镑。麦考利对此评论道:“皮特有伯里克利与德威特的公正无私,如果他能有他们那样高贵的俭朴,那么他的地位就会更高。”
类似的例子还并不少见。例如,以借债而著名的福克斯,他就以如果一个人愿意借他足够多的钱那么他自己就不必要有钱为其经济座右铭。阿马克的外厅被他称为“耶路撒冷大厅”,因为在那里犹太放贷商人会以很高的利息借款给他。他因为养成了好赌的恶习而欠了一屁股债。在当时豪赌只是上流社会生活的装饰,人们还不知道作弊。关于福克斯先生的豪赌恶习,据吉本说他有一次连续赌了20个小时并输掉了 11000英镑,而塞尔维恩在提到福克斯赌博的损失时就直接把他称为殉道的查尔斯。
再如负债英雄谢里丹,这是一位不折不扣靠负债生活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所得到大笔收入到哪里去了,他并没有向谁还钱,但是钱到了他手里还是会像夏天的雪花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据统计,他在了一次赴珀斯的为期6周的长途旅行中就毫不怜惜地花掉了他第一个妻子1600英镑的财富。后来在贫穷他激励下他开始写作,并创作了《情敌》以及后来的剧本。然后,第二个妻子又带给他5000英镑,但他卖掉居利·蓝公司股票所得的15删英镑后就在萨里购置了一块地产,这又使他负债累累。真可以用变幻莫测来形容他的生活,虽然有光彩照人的时候,但更多时候处境艰难。他一边不停举债,却又不得不东躲西藏躲避债权人讨债。
他到处欠债——欠牛奶工钱、欠杂货商钱、欠面包师钱、欠屠夫钱,以至于每天早晨很多债主会赶在他出门之前来找他还债。吃过早饭后他会先下楼问:“门都关上了吗,约翰?”在确信门都关上后,他就小心翼翼地从中间溜了出去。他的生活简直一塌糊涂,有时甚至需要佣人磨破嘴皮从邻居家里要来咖啡、黄油、鸡蛋和一些钱,为此谢里丹夫人要等上至少一个小时。据说谢里丹担任海军会计长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屠夫把一腿羊肉送到了厨房。厨师拿起羊肉就放在锅里煮然后到楼下去钱,但由于没有拿到钱,屠夫当场就面无表情地拿掉锅盖取出羊肉带了就走。还有一次是一位债权人骑着马来要债。“真是一匹漂亮的田马!”谢里丹说。“你也这么认为?”“是啊,跑得怎样?”债主得意洋洋地告诉他应该亲眼看一下,接着谢里丹立刻骑着马全速跑起来并匆匆地躲到附近的角落里。然而即使生活如此窘迫,他还是死要面子,当应邀带他儿子去农村时为显得阔气谢利丹总要雇用两辆两轮马车,以便自己和儿子各坐一辆。这一切的悲惨结局是可想而知的。在他去世前几周,他那些贵族朋友彻底地抛弃了他,甚至连他赖以为生的食物都很缺乏。债务要求强制执行,生命的最后几天他却不得不在治安官的监管下度过,而且只是因为避免立即死亡,他才没有被转移到监狱中。
不善理财足以给人带来烦恼,因为他们的钱袋绝不会饱满。例如美国政治家韦伯斯特就曾因此而苦恼不已,当然这也与他生活奢华有关。最终,为了还债韦伯斯特也像我们前面说到的培根一样接受了贿赂,因为“他债务累累,不能自拔,也不再能借到钱。而只有自己的钱才会对他忠心耿耿……作为美国的一位参议员,他却不得不接受波士顿实业家的救济。就连他后来的演说就充满了受贿的味道”。实际上,连品格诚实的门罗与杰斐逊总统也很缺钱并经常负债。
表面看来,这种负债的例子在科学家中间相对很少,因为他们也较少在社会上抛头露面。但事实上,很多科学家收入都有限,一旦支出超过了收人限度他们就会陷入贫穷甚至被债务缠身。例如,开普勒就与贫穷和债务斗争了一生。由于收入不高,作为德意志国王的首席数学家竟然也总是被债务缠身。为了谋生,他甚至被迫卖掉了基督诞生图。他曾写道:“我靠在国库门口乞讨来维持生活”。他去世的时候,所剩的财产就只有两件衬衣,几本书和一堆手稿以及衣服里仅有的22个卡洛林。同为大科学家的莱布尼兹在逝世后也留下了一堆债务,不过他的债务也与其政治家身份有关。因为经常拜会外国的法官,因此就会在与一个伟大的社会相称身份礼节方面有大量的开支。
另一位哲学家斯宾诺莎也是贫穷的代表,但他并没有举债度日。因为凭借为眼镜商磨眼镜的工作,他还可以挣得足够的收人。无论生与死他都选择独立的方式,因此教授职位以及津贴都被他断然拒绝。这方面的例子还有道尔顿,他也是一个鄙视金钱的人。他甚至推辞了一位与他同住曼彻斯特城的人自愿为他供应生活所需和从事科学研究的费用。他的理由是:“如果教职成为一种消遣,而他又很富裕,他大概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花那么多时间用于研究了。”法拉第也是如此:他只有中等财富却享有高贵的自立。此外还有拉格朗日,他也把自己的名望与幸福归功于他父母的贫穷,他说:“如果我很富有,我就不会成为一位数学家。”
与此相对,科学家中最伟大的债务人就要数约翰·韩特尔了,他把他自己赚来的所有财富都用于收藏,从而积累了今天被称为韩特尔博物馆的灿烂辉煌成就。他生前几乎把能用金钱买到的一切收藏品都买到手里,并且还请木匠和砖瓦匠精心建造了陈列馆。当然这也导致了他的家人在他死后生活窘迫并承担债务,但如果卖掉他的收藏品和博物馆的的话,不仅可以清偿他的债务,而且还可以使他留名百世。
3.毫无节制将自取其辱
不懈奋斗是由贫穷走向辉煌关键,也是成就伟大艺术家的秘密。生活方式往往决定着一个人的品味和成就,因此不思节俭的人们总是会贫困交加。奢华无度的人总会债台高筑。例如收入并不高的凡·戴克先生就因其奢华的生活方式以及高昂的花销,而陷入重重债务之中。而伦勃朗则是因为嗜好绘画、武器与古董的收藏并因为贪婪的品性才负债累累而处境艰难,以致于最后被迫破产。他的财产也被法律监管了长达13年直到他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