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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家窑坐落在一片洼地里,在宁县县城东北方向,离县城有五里多地。由于地势较洼,如果离的较远,即便是站在高处也很难看到这个屯子,这大概就是把这个地方称为窑的缘故吧。

虽说名字叫周家窑,可这个村子里百十来户人家偏偏没有一户是姓周的,多少让人有些怪异。

周家窑最大的财主是赫老六家,在宁县也算是首富。

赫老六本是旗人,老人们说好像是什么王爷的后裔。祖辈上在“庚子之乱”前后来到了宁县,在城里置办了不少产业,又在周家窑买了田宅,成为了当地一方富贾。由于家境富足赫家子孙几乎多是读书留洋,赫老六几个亲兄堂弟都在省府关内做官的做官当政的当政。只留下赫老六一人在这里,也算是继承祖业吧。

赫老六儿时也跟兄弟们住在县城里的赫家大院,一起上家族的私塾,读些《千字文》《百家姓》。稍大一点也读了几天四书五经,只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恋起书馆戏院了,不但经常看戏听书,自己也是弄萧抄琴,整天是玩心十足。等到了稍微懂得男女之事的年龄,那更是没有了正事,提笼架鸟,寻花问柳。虽然已经是民国了,但是八旗的遗风却在他身上得到彻底的体现。

赫老六人长的不算是高大威猛,五官倒也周正,中等身材,喜好穿金戴银。由于通晓风花雪月,也算是风liu倜傥。仗着自家富足,尽情的吃喝玩乐,花钱如流水般,城里戏园妓院对他来说如走城门一样。更有那些想在赫老六身上捞点钱财的贱女人,和他也是明来暗往,有个胆大的小寡妇竟然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他,这让赫老六更觉得他自己是花中的魁首魅力无穷了。

爹娘看着着急,忙着求人说亲事。城里正经人家大多都知道赫老六德行,媒婆跑断了腿也没能说动一户好人家。最后还是在较远的山屯里找了一个姓蔡的土财主闺女。一是在山屯里不知道赫老六在城里的所作所为。二是蔡财主听说赫家财势俱全想攀高枝,所以就急忙择个日子就把女儿嫁了过来。

娶亲以后,赫老六回到了周家窑赫家大院和爹娘一起住,但三天两头还是往城里跑去会自己老相好的。媳妇是屯里姑娘老实厚道的有些过分不敢多言,老两口则对他是软硬兼施,可对这个赫老六不起丁点作用。

老两口只好盼有个孙子也许能栓住六儿子的心,可是十年八年都过去了,等到死也没有盼到这个孙子。

村里人都说是赫家六媳妇是不会下蛋的鸡。其实有知情的人知道,那是因为赫老六逛窑子曾经染过病,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还多亏在奉天当大官的赫老二请来了一位名医才把病治好。命是保住了可是再也不能传宗接代了。

老两口相继撒手离世不久,赫家六媳妇也突发急病死了,转眼间不到四十岁的赫老六变成了王老五。

孤家寡人的他这一下子耳根清静了许多,没人管束的他更是可以随心所欲了。

家里的产业还是由爹娘在世时候的管事来管,自己很少过问,小日子过的还真是逍遥自在。

一日,县城集市,赫老六一个人来到城里“德惠酒楼”喝酒。别看他喜欢喝酒逛窑子,可与同样爱好的其他人还真就有很大区别。别人都是成群结队三帮两伙的,赫老六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当有好事者为此向他发出疑问的时候,他的口头禅就是:“只有绵羊才成群结队,老虎都是独往独来。”虽然不喜好与人结伴,但是他这个人却有几分仗义,喜欢用钱买高兴,亲朋好友没有没得到他的恩惠的。

赫老六在“德惠酒楼”一楼散座里找个靠临街窗户的小桌。窗外是一条商业街,人来人往。

赫老六是自斟自饮,酒楼里吃饭的人发出闹哄哄的声音好像根本就没进他耳朵。他是嘴里吃着菜喝着酒,可眼睛一会都没闲着,扫描着每个一位在窗口能看到的年轻女人。突然,他眼睛一亮,马上吆喝到:“伙计结帐!”还没等伙计应声,他把钱放在桌子上,用手擦一把嘴,快步走出酒楼。

伙计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钱,巡视了一下桌上的酒菜,用心算了一下赫老六留下的钱足够,还能有不少剩余。不由的窃喜:“今天又有了外捞了。”

赫老六着急,他也不敢贸然进入那个店铺去寻找他的猎物,因为他怕一旦错进了店会使猎物永久的消失。如果要是那样的话,会让他悔青肠子。所以他只能站在街中来回转头死盯着每个店铺出来的女人。到街对面才发觉刚刚让自己感到惊艳的女人不见了。

他急忙的退了几步到了街道中间打量起这面街的铺面,这是城里最繁华的街面从东门至钟鼓楼,街北面是多是饭馆茶楼,而街南面商铺多是首饰店布匹鞋帽店。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由于是正日集市街面上人头攒动,虽然正是盛夏季节也看不出人们有丝毫的倦怠。

目标终于在一个丝绸店铺的门口出现了。

一位年纪在二十左右岁女子印入赫老六的眼帘,这位女子身着奶白色真丝旗袍,领口下处有几朵梅花锦绣点缀着,高跟黑皮鞋把身子拔的直挺。这样穿戴在这个小县城已经很是醒目,再加上那大波浪长发被奶白色的旗袍衬托的油黑发亮,更是让人注目。修过的柳眉,饰过的朱唇,凤眼里显出异样的媚气。适中的身材让旗袍裹的性感无比,在人群里必然是惊人夺目。

白净的面庞娇嫩如小家碧玉,端庄的神态又似大家闺秀。赫老六眼睛直了,身子一麻如同被电击一样呆住了。

当来往的路人遮挡住了赫老六的视线,这才使他惊醒过来,急步追寻了过去。

旗袍女子又进了几家店铺,看样子也是闲逛,无非是看看首饰布匹等女人所喜欢的物件。

赫老六始终没有靠的太近,追女人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他的方法就是“吃饭找锅,掏雀找窝”一定要找到安身之处。

旗袍女子几次进入店铺他都在门外等候。虽然和她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他的视线在旗袍女人的身上没有过瞬间的脱离。

在东街店铺几进几出后旗袍女人直接奔西街去了。一看到旗袍女人向西街走赫老六就不那么着急了,这里人比较少可以远远尾随。旗袍女子在街边一个大门洞拐了进去。

赫老六走近门洞抬头观看牌匾上面四个字“合义客栈”心想“哦!原来不是本地的呀,”心中暗说;“这么俊的美人如果是本县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赫老六在客栈门口稍等一会,也走进了“合义客栈”。

门房里贾秃穿着短褂子,敞胸露怀,精瘦的身子排骨都能数出来。坐在凳子上端着大茶缸子边喝边想着晚上去那里混一口大烟抽。

贾秃认得赫老六,看到他走进大门忙站起迎了上去说:“哎呦!六爷你怎么来了?有事呀?快进来坐、进来坐。”

贾秃没等赫老六回话就把他让进了门房里了。

赫老六在褂子里摸出了一包“飞马牌”纸烟和翠玉的烟嘴,拿出两支递给他一支自己把另一支插入翠玉烟嘴里叼在嘴角。贾秃忙迭双手接过纸烟顺手夹在右耳朵上,在兜里掏出“洋火”为赫老六把烟点着。当贾秃吹灭火柴的同时,赫老六在烟盒里又抽出了一只递给他。

贾秃满脸堆笑接过来后问:“有事呀?六爷。”

“有事。”赫老六把烟盒揣回兜里问:“刚才进去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那来的?”

“六爷你问她呀?他是从关里京城来的,听说是个官太太,本来是来找丈夫的,可是在这呆了不少日子还没走,可能是没找到。”贾秃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使赫老六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给我开间房。”赫老六突然冒出来这一句。

“六爷,你要开房?”贾秃满脸疑惑的问,随即马上领悟到了什么似的问:“需要跟她挨着的房间么?她住二零三房间。”

“不用,随便那间都行,不嫌贵。”

“哦。”也不知道真的明白了还是在疑问,贾秃哦了一声后就忙着翻本找房子了。

客栈是一个二层的小楼,通过门房进来后直接就是通向后院大门的走廊。门房把赫老六安排右手第一间客房,往里去能有个七八间客房,到了尽头就是上二楼客房的楼梯。赫老六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发现这间客房和门房有些相似,就是所有进出的人都要经过这间客房,而在客房里通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口可以看到走廊外面的一切。

赫老六心里笑着想:“这个门房还算懂事。”

当赫老六躺着客房里的床上胡思乱想稀里糊涂睡着了,吆喝饭堂开饭的声音把赫老六喊醒。人们陆续去饭厅里用餐,赫老六一骨碌爬起来也奔了饭堂,进去以后寻找半天没看到他所期望的旗袍女子,只好转身回客房。

就在进入客房的一刹那,他的余光发现了那件诱人的旗袍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了,赫老六忙进入客房,让把门留了一丝缝隙,眼睛直勾勾窥视着走廊。伴随着高根鞋哒、哒声响,旗袍女子和一个十五、六岁年纪佣人打扮的女孩边走边说着话走了过来。当路过赫老六门前时,赫老六把耳朵竖了起来,模糊的听到那旗袍女子略带江南腔的京话叹息道:“唉!人也找不到钱也快没了,还是在饭厅里吃吧?”女孩附和了声:“嗯。”两人转出房角去后院饭堂了。

赫老六那敢怠慢随即跟了出来,进了饭堂,里面的人已经把十来张桌子几乎占满了,赫老六观察一下,发现几乎饭堂里的每桌人都用眼神瞄着刚进来这主仆二人,随后与同伴窃窃私语,饭堂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赫老六靠在门边,看到他身边那张桌坐着夫妇二人和一个十来岁小男孩,空闲出一张条凳,便客气的问那位穿着长衫戴眼镜的先生:“这可以坐嘛?”

就在赫老六问话的同时他听到这位夫人正在对丈夫轻声说道:“就是她吧。”

那位先生很客气的对赫老六说道:“没人,坐吧!坐吧!”

而他的眼神却透过金丝边眼镜随着妻子的视线向旗袍女子望去。妻子干咳了一声丈夫急忙转回头对尴尬的干笑一声,用手推了一眼镜,然后对莫名望着他俩的小男孩命令道:“快点吃!”

两个女人在饭厅最里面唯一张空桌刚坐下,跑堂的伙计过来询问两个人需要点什么。还没等两人搭腔,旁边桌上有位食客直接把话头给拉了过去:“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话语虽然说的诚恳,但多少带点调戏味道,声音不大却传到了赫老六的耳朵里。

赫老六伸长脖子打量了一下这位食客,此人身着中式制服,满脸疙瘩在酒精的作用下疙瘩显得越发明显。听他的口音,看他打扮,断定他是奉天来的,应该是为公事跑腿的。从桌上的酒菜摆放上来看与他打扮相似的另一个人应该是他同伴。

旗袍女子瞥了临桌那个人一眼没有搭腔,对着跑堂伙计轻声地点了自己想要饭菜。

这不屑的一瞥让临桌那位先生很是懊恼。

“怎么不赏脸呀?难道瞧我不起?”那位先生略带厉声发问。

旗袍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用了厌恶的眼神回敬了他。

饭厅里的人静了下来,大家都向这里观望。那位满脸疙瘩的先生顿时感觉到失去了脸面,在酒精和颜面的作用下。这位先生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让赫老六都感到非常惊奇的话来。“一个小寡妇你有什么可装的。”

旗袍女子刚想说话,她带的女孩早站起来用手点指疙瘩先生骂了起来:“你是那里的下流痞子?竟敢在我们太太面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狗命!”

“小丫头片子,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和我这样说话?”看样子这疙瘩先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我才不管你干什么的,这么和我家太太说话就不行。”小丫头也不示弱,旗袍女子拽了一下自己的佣人示意她不要说了。

“太太?她是那家的太太?她男人早就见阎王去了。”

“你胡说!你胡说!等我表哥回来扒了你的皮。”小丫头指着疙瘩先生嚷着。

赫老六看着这疙瘩先生和一个女佣吵嘴不由得直摇头,一个男人勾搭女人就这个水平已经让他很瞧不起,和女佣斗嘴就更让他嗤之以鼻了。不过赫老六心想“也许这是给我创造机会,说不一定我会渔翁得利那”。

饭堂里的人把目光都射向了疙瘩先生。

“我胡说?扒我皮?”遭到了痛骂疙瘩先生,本来通红的脸堂成了酱紫色,众人的目光使他有些丧失了理智。他腾一下站了起来,把小丫头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家伙要对自己做什么。

疙瘩先生疾步走到了赫老六这张桌子前,拿起放在那位眼镜先生压在肘下的报纸,边往回走边展开报纸读了起来:“公告,东北军剿匪取得辉煌胜利......在战斗中我军将士英勇无畏,三团参谋长关书山壮烈牺牲......东北军总部特此公告。”

疙瘩先生挑选紧要的部分叫嚷了出来,然后把报纸拍在旗袍女子的饭桌上逼问那个女孩说:“你太太的丈夫是不是关书山?难道她不是寡妇?是我胡说吗?”

疙瘩先生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旗袍女子对这个男人的骚扰根本没怎么介意,对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音讯却使她一阵眩晕,心想离开这里,但腿却有些发软,站了一下没站起来。

小丫头一时没了言语,看太太这样急声喊着:“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旗袍女子低着头无声的对女孩摆了下手。

“太太我们走!”女孩搀扶着旗袍女子起身想离开。

疙瘩先生看到旗袍女子这般模样越发得意起来,刚才丢的面子似乎已经找了回来,想变本加厉说些更加恶毒的话语来发泄一下。

赫老六看到这里知道机会来了,天赐的良机他怎么会错过那?站起身形来到旗袍女人的身边高声说:“表嫂!你怎么了?”

两个女人带着疑惑看了赫老六一眼。赫老六用眼神示意她俩,使她俩立刻明白了赫老六的意图,疑惑的目光转而透露出感激。

贺老六急中生智用了这种带着称谓的喊声,还真就震慑住了那位疙瘩先生,本来想吐出的恶语竟然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赫老六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帮着小丫头搀扶着旗袍女人走出了饭堂。

也许是赫老六的突然出现使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赫老六的衣着打扮让人敬畏,一身绸缎,怀表的金链子悬挂在胸前,拇指上玉扳子这些都够让人眩目的了。

好一会众人才缓过来,七嘴八舌的胡乱猜疑了起来。这顿晚饭在纷纷议论声中品的有滋有味。

疙瘩先生和他同伴继续喝着酒,同伴劝慰着说:“你性子也太急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少喝点酒吧……。”不管说得对不对总归是一顿劝解。而疙瘩先生是一个劲仰脖干杯,不时的摇头叹气!

而那个带着报纸的眼镜先生早早让老婆拉扯着回客房了。

赫老六帮着女孩把旗袍女子搀扶到她们的客房,旗袍女子倚靠在床边后,赫老六赶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女孩帮着旗袍女子喝了几口。

过了一会旗袍女子缓了过来对赫老六说道:“谢谢你先生,真的谢谢你了!”帮着自己脱离那种尴尬的困境,旗袍女子从心里感激。

“别这么说。”赫老六客气的应了一句。

“先生贵姓?”旗袍女子询问。

“赫,你就叫我赫老六吧。你怎么称呼?”赫老六在应答的同时又反问道。

“夏茜烟,”旗袍女子在回答了赫老六同时神色却黯然了下来。

“哦!夏小姐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

听到赫老六的问话夏小姐也疑惑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呀,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话一出口夏小姐的眼神向那个女孩瞄了过去,紧接着说:“翠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被称为翠儿女孩神色慌乱了起来,赶忙解释道:“午后你去逛街,我去水房洗换下来的衣服,遇到了郑太太也在给孩子洗衣服。”

“哪个郑太太?”夏小姐插了一句问话。

“就是昨天晚上从奉天才来客栈戴眼镜先生的太太。”翠儿回答了夏小姐的问话继续说道“那个郑太太与我边洗衣服边聊天,问了我们的情况我就告诉她了。”

翠儿简单的回答多少让夏小姐对这事有点明白了,但对赫老六来说却更加糊涂了。翠儿没有说谎,只是想把事情轻描淡写过去。

原来,当时郑太太去水房给孩子洗衣服,看到长的水灵满脸还带着稚嫩的翠儿就与他攀谈起来,这翠儿说话是京腔京调让这位很是喜欢,郑太太用略显担心的口吻告诉翠儿两个女人出门在外会很不方便的要多加小心等等。

而翠儿听郑太太说话土气,便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告诉郑太太:“我们是京城来的,什么样人没见过呀,再说了我表哥是东北军在这里驻军的团参谋长关书山,我和表嫂还怕什么呀。”

翠儿不想让人感觉自己是佣人的身份,把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也扯上了。

正当翠儿得意洋洋述说的时候,郑先生因为在客房里找不到茶叶来水房想问问太太茶叶放在那里,在她的身后听了正着。当听到关书山这个名字的时候,郑先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那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问过太太茶叶放在什么地方后就回了客房,郑先生嘴里不时地默念着关书山、关书山,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那。当他拿茶叶时,看到放在椅子昨天上火车之前买的奉天日报,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忙把报纸拿起来翻看,终于找到了那篇公告,一种窥视到他人隐私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怀着难以压抑的莫名兴奋带着茶叶,把报纸夹在穿着长衫的腋下去了后院的茶馆。

所谓的茶馆其实就是饭堂,不到开饭的时间人们可以在这里喝茶,茶叶都是毛八七低档茶叶,如自己带茶叶给一两分钱就可以随意加水了。郑先生进来一看只有两桌有人,每桌有两个男子在喝茶聊天。

郑先生找个地方坐下喊伙计上水,拿出自己带来的“黄山毛峰”。

当伙计用开水冲茶时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好香!”

这一声把另两桌客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郑先生马上站起来客气的说:“你们那位来点嘛?”

有位满脸疙瘩的青年男子马上应和说:“来点就来点!这位先生听你口音是奉天府来的吧?”

“你们也是奉天的?”郑先生走过来边抓茶叶边套着近乎问。

“是呀!把你泡的那壶拿过来一起喝吧。”疙瘩先生拦住了郑先生拿茶叶的手说。

郑先生把茶壶拿到了这个桌子上来,把茶叶包和报纸放在条凳边上,坐下来的时候疙瘩先生的同伴把一支纸烟递了过来。

郑先生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郑先生点着了纸烟后通了姓名。这郑先生在奉天中学教书,是借假期出来游玩,顺便来看看在这个县城当教育署长的同学,没想到署长出门了。郑先生提那教育署长那是无话找话,只是想借助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份。

满脸疙瘩青年姓刘名志远,在奉天警察厅当差。这次与同伴到宁县警察署调取档案,顺便为自己的上司办点私事,只是警察署长也没在家。听说是署长们去外地开会了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百般无聊,只好喝茶消暑来打发时间。

“这茶可真不错。”刘先生品了一口郑先生拿过来的茶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呵呵!正好可以多喝一会免得闲的闹心。”同伴附和着。

“给你说个秘密吧!”郑先生终于按耐不住了,那种独家新闻的心理恨不得一下子就它吐出来。

“什么秘密?”刘先生表情有点疑惑地问。

本来郑先生还想卖个关子,刘先生这一问就脱口而出了:“你们知道客栈里住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么?”

刘先生点头说道:“知道呀!怎么了?”

“与你们说吧!她是一个小寡妇。”

郑先生边说边把报纸展开让他们看那段公告。把自己听到翠儿的话,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好好的演义了一番。

这一段美女寻夫未果反成寡妇的故事,把这两个小子听的甜嘴麻舌,这刘志远刘先生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因为身在外乡,还与同僚在一块,所以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扳住了没有去逛窑子。在客栈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旗袍女子,刘先生就已经垂涎了。只是由于不知道底细,所以没敢造次。现在听郑先生一说,他肾上腺顿时紧张了起来,荷尔蒙也随之闹腾起来。脑海里不免的浮现出旗袍女子的婀娜身姿,心中暗想:“该出手的时候到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那副尊容会得什么样的白眼。

这个所谓的秘密晚饭之前在客栈里不翼而飞,可能只有赫老六一个人没有听到。

夏小姐情绪稍微缓和过来后,对翠儿说:“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去住。”赫老六听夏小姐说要搬走就用商量的口吻说:“离开这里是对的,不然的话以后可能还

会有麻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找个地方。”

夏小姐连想都没想说:“那好呀!。翠儿!去把帐结了。”

看样子夏小姐是一心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具体去那里自己心里也没数,既然赫老六有心帮着找地方她也没去多想,只要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就行。

赫老六拦住想去结帐的翠儿说。“帐就更不用你们管,如果你们信任我就都由我来安排,你们收拾行李吧。”

翠儿回头看夏小姐。

夏小姐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京城自己是不想回去了,在宁县自己是举目无亲,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虽然这个赫老六出现的比较唐突,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不妨跟随他去,毕竟这夏小姐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一般人她还是有能力应付的。

夏小姐让翠儿收拾东西,这翠儿没去管干潮就把晾晒的衣物塞进了手提包手提箱里。

“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么?”赫老六问了一句。

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丢下时,赫老六伸手拿过手提箱说:“跟我走吧。”

两个女人随着赫老六走出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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