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白一觉睡醒,周身疼!果然是好事需多磨,昨晚差点被劫,今早睡醒又落枕了,脖子绷硬,稍微动一下都感到又酸又痛。
他歪着个头出了房门,阳光倾洒,辰时已至。经过院前,苏东白看见昨晚那丫头,在庭院舞针弄线做女工,心想“有了李白不要苏东白”,好不来气,当没看见,一扭头,脖子‘咿呀’一声,疼得苏东白牙关发颤。
“早啊!你怎么了,捂住个脖子,不舒服吗?”
“哦,没事,早晨捂住个脖子是一种健康表现,晨勃嘛。”苏东白知道避无可避,开口应道。
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也不知道晨勃是什么含义,道:“真的没事吗?我见我爹上次也是这样,听他说是落枕,要拿热水沾湿毛巾敷上,才能舒经活络。”
“谢谢你的好意了。”苏东白正跨步要走。
那丫头眼泛秋波,猝不及防道:“昨晚那诗曲都是你作的吗?”
苏东白心中一动,这丫头莫非昨晚跟踪我?可是霎时冷水一泼,她是送李白出门,才把自己括不知耻又吟又唱的那两首名诗名曲听了去。
“伤心人别有怀抱,作与不作又有何相干。”苏东白话中带话,一语双关,没承认是他作的,倒是把这个问题留给丫头,全凭她猜测了。
苏东白回到了铺里,那两伙计已经在营业了,苏东白一早把门匙交给他们两个,眼见生意红火,不由得心花怒放,赞了那两伙计几句,就去尝昨天教给他们的新品种。
虽然只多了几道新品类,味道也不算太正宗,但也算有模有样了,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不过几天,他教的品类花样就可以做全了。
接下来,他开始着手绘制菜单。古代的都是用竹牌刻上文字当菜牌。苏东白却另有想法,他找来‘小苏打粉、白醋、淀粉、玉米浆、胡萝卜汁’,按照一定量混合放入碗中,加以搅拌,再放入冰块,等结晶后析出,就做成了劣质的颜料,虽有许多瑕疵斑点,但也聊胜于无。
接着他取过宣纸、毛笔,蘸墨绘画,笔之所到,天马行空,如临仙境,一幅幅‘休闲茶饮小吃图’跃然纸上,再配上颜料着色,让人食欲大增。
他又另行给‘包子茶饮’取名,他知道古代的人讲究阴阳五行,信仰神佛,便给包子取名‘状元包’、‘官升包’、‘进财包’、‘求子包’、‘连理包’、‘姻缘包’、‘同心包’、‘平安包’。价格以状元包为首,有鸡、兔、猪、牛、羊肉作馅,意为五运亨通,才华出众。平安包价格最廉,也算是大众包,馅为白菜、香菜、和艾草,象征家庭美满、平平安安。姻缘包有猪牛羊肉为馅,指三生有幸,同心包只有猪肉一馅,愿一世相随。
苏东白文笔自是惟妙惟贱,也是字字在理,紧紧抓住食客的心里,实实在在地贱行了“我们不卖包子,只卖好运!”的东白理念。
茶奶饮品更是如此,大打噱头,什么‘水乳交融’、‘血浓于水’、‘绿水长流’、‘水到渠成’、‘顺风顺水’……,再度发挥了‘生命不息,想象不止’的不要脸精神。
忙了一个早上,写文作画,上色点缀,还去请来木匠一一裱上框,才终于完工。苏东白还不忙挂上菜牌,目前来说这顾客都可以让两伙记忙不过来了,得另聘店小二打下手。
取过一个木牌,钉上宣纸,毛笔一挥:老板不跑路,三餐包吃住,一月五百文,花红另算。
一炷香时间未过,就有十几个青年人涌了过来。苏东白脸色一喜,道:“本店只招精明能干的伙计,要审核过了才——”
“狗东西,你忘了你爹了?”苏东白话音未落,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买东西的人也围了上来,想看看热闹。
苏东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头只涌起:“李青!除了这鸟人还有谁和我有仇?”可光天化日下,周围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民众,自己怂了就说不过去了。
他打好了算盘,一抱拳,道:“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给评评理——”
“去你娘的!评理?给我打!”李青怒目圆睁,不容他多解释,他早领教过了苏东白的口才,来了个先声夺人。听他口气,那群青年正是他带来的。
“你如此不讲理,当你爹李客何在,他堂堂一个李大员外,难道会让他儿子蛮横不讲理?”苏东白没有多想,直接搬出了他爹来。
李青身后那一群人欲要扑上来揍苏东白,可听到苏东白说出‘李客’,明显的停住顿了刹。苏东白心里有了个大概轮廓,接着道:“你们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伤人,给李员外知道了,你们什么后果想必也不用我多说吧!”苏东白猜那群青年就是李员外家的仆人丁壮,赌了一把。
果然,那群人也不敢再上前一步,驻在原地,李青怒气更盛,道:“什么事由我顶着,今天不打他个半死,我李青名号倒着写。”
苏东白知道他今天这个仇一定要报了,心中另生一计,道:“李公子,昨天是我的不是,这里我给你道歉了。当然你想出口气的话,伤了我的话,你父亲自然会知晓,与你与我都没好处,作为补偿,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一一遵从。”苏东白的原则就是做人能硬能软,不逞一时英雄。
“那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李爷爷,我就算了。”李青怒气消了一大截,看苏东白和自己求软,不免要折辱他一番。
“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各位评评理,这个要求恕在下做不到。”苏东白虽然一身软骨头,但是知道见风使舵,这番作践自己还不至于,待会说僵了,再跪不迟。
“对啊,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就是啊,别人已经和你道歉了。”
“没错,不能跪。”
“士可杀不可辱,还是打他好了。”
“……”
苏东白一阵无语,看戏群众七嘴八舌,总算一大半人都是帮着自己的,苏东白知道群众效应的重要性,将自己处于弱势方来为自己开脱。
李青看着那些人都帮着苏东白说话,脸色气得铁青,也不管众怒,只身上前去找苏东白晦气。苏东白只怕他一群人,哪会怕他一个人,何况现在群众都靠在自己这边,于是挺身而出,与他正面相照,来了个硬碰硬。李青见他身材虽瘦,但胜在够高,自己一个人最多和他打个平手,哪能欺负得了他,喊了一声:“一起上,干了这杂毛。”
“住手!”
苏东白哈哈一乐,知道救兵来了!
“嘿,李白兄。”苏东白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人群中传过一声招呼,霎时人群就乱糟一团,议论纷纷:
“李白?”
“诗仙来了耶!”
“真的吗?”
“他的诗句我爱死了,不知道他的人有没他的诗风榴啊!”
“今天真是好日子,居然可以见到李白!”
人群齐齐回头,那男的嫉妒,女的痴醉神色不言而喻,目光吸引在了一个鹤立翩然的公子,右手执扇,说不尽的潇洒倜傥。身旁还站着一位大腹便便作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眉发间自有一股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