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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马背上的情歌

马背上的情歌

毕业后的长假让达娃他们得以夏季回一次家,因为以往暑假时间短,在加上交通不便,路途遥远,达娃他们只能在寒假的时候回一趟家。这样几年下来,尕巴草原冬日的寒冷寂寞占据了达娃他们太多的记忆,而夏日的温暖美丽却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

这天,扎西叔叔开着单位的车子准备送达娃回家,扎西想着梅朵刚好顺路,再说去牧场的车又不多,骑马去又太耗费时间。所以他便征求得梅朵父亲的同意后,就带着达娃和梅朵一起回家了。一路上,车内欢声笑语,离开繁杂的县城后车窗边的景物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绿色的草地、绵延的山峦、清澈的河水逐渐代替了毫无生机的水泥建筑和那些凌乱不堪的商铺。达娃跟梅朵早已打开车窗,仍由那高原粗犷的劲风打在自己脸上。扎西叔叔一边开车,一边对开心的梅朵和达娃说:“看把你们开心的,别把头伸出去啊”“扎西叔叔,汽车好快啊…外面好漂亮”梅朵开心的对扎西说。扎西叔叔笑了笑说:“那当然拉,要是路再好点,还可以更快的。”咳叔叔嗽了几声,又接着说:“以前冬天回家,外面肯定没现在好看,是吧。小梅朵?”梅朵开心的恩了一声便又朝着窗外望去。此时,达娃的心情跟梅朵一样,他也很还念阿妈,还有尕巴草原温暖的夏天。一路上,达娃和梅朵总是不断地询问扎西叔叔是不是快到了,而扎西也总是回到说快到了,快到了。

下午时分,汽车飞速的驶上了尕巴草原,达娃他们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迫切了。达娃和梅朵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的把头伸出窗外向着远方的牧场望去。扎西欣慰的叹了叹气说:“你们就把头伸出去吧,两个小调皮”达娃跟梅朵也随之调皮的偷笑起来。扎西见汽车颠簸的厉害,便放缓车速朝着牧场慢慢驶去。浓郁的青草味丝丝飘香,热布溪缓缓地流淌声无比动听。尕巴草原敞开了自己硕大的胸怀迎接远方的孩子归来。岗盖雪山变得更加晶莹耀眼,似乎早已迫不及待的拥抱自己晚归的诺布了。

汽车如愿的到达了牧场。下车后,达娃满含喜悦朝着自家的黑帐篷飞快的跑去,达娃跑到帐篷门口一手拉开门帘,只见阿妈正弯腰站在奶筒前吃力的打着酥油。“阿妈,”达娃开心的叫到。阿妈央金转身便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达娃此刻就站在帐篷门口,她欣喜万分。扔下手中的“搅奶棒”并且将洒在手上的牛奶使劲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跑到达娃前慢慢蹲了下来。她深情的用双手捧着达娃的脸然后便开心的把达娃举过了头顶。“我的乖诺布回来咯”,阿妈央金幸福的笑着。她把达娃抱进了帐篷,随后便有些意外的朝着帐篷外看了看,她这才看到紧随其后的扎西和梅朵。达娃也跟着阿妈走了出来。“央金嫂子啊,达娃可是跑的比马还快啊,没等我们就跟风似的一下子吹到嫂子这儿来了”。达娃跟梅朵都被叔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扎西叔叔指着达娃说:“还笑,去,去给我跟梅朵到点水。这小孩,追都追不上。”阿妈央金见扎西累的够呛便急忙把他们迎进了帐篷,并且招呼他们坐在了一张新的羊毛地毯上。达娃给叔叔和梅朵端来了新鲜的奶茶。扎西让达娃也坐了下来,然后他自己走到水壶倒旁到了一碗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喝完便看似很爽的说:“啊,真香,还是草原上的水解渴啊”阿妈央金端来一盆牛肉放在桌子上,并且对扎西说:“扎西,看把你累的,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扎西放下碗说:“没事儿,开车可比骑马轻松多了”扎西笑了起来,这时一脸心事的梅朵突然问阿妈央金说:“阿妈央金,您知道我们家牧场搬哪儿去了吗?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我们家牧场已经搬走了”阿妈央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急忙说:“瞧我这破记性。梅朵,你们家牧场搬到山那边的草场去了啊。你阿爸没跟你说吗?”梅朵摇了摇头接着说:“阿妈央金,那你们好好聊,我得先去找我们家牧场了。”达娃看着梅朵焦急的眼神,然后说:“梅朵,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就住我们家吧?”看着帐篷外模糊地夕阳梅朵禁不住的犹豫了起来。这时,阿妈央金慈祥的对梅朵说:“梅朵,听达娃的话,今天就留在阿妈央金家,明天早上我一早就让达娃骑马送你,好不好?”梅朵见天色不早便没有再推辞,欣然答应了达娃和阿妈央金的话留在了达娃家里。

第二天,当早晨的太阳将第一抹黎明的曙光洒在尕巴草原,达娃便骑着马踏上了送梅朵回家的路。本来扎西叔叔是打算自己开车送梅朵的,可阿妈央金说那边的山路汽车是无法通行的。再说达娃也长大了,这点事儿就让他办吧。扎西叔叔想来也对,于是就没再说什么。

达娃跟梅朵同骑一匹白色的骏马在开满各色花朵的尕巴草原上慢慢的走着。“开心吗?”达娃满怀快乐的问起了梅朵。“恩…开心,”梅朵抓着达娃的背说。达娃笑了笑然后接着说:“梅朵,我让马跑起来咯,你抓稳了”达娃顺势用脚踢了踢马的肚子,然后“乔”“乔”的吆喝了起来,白马似乎也听懂了达娃的意思,很快便跑了起来。而且马儿的步伐似乎在向主人炫耀自己的愉快。梅朵牢牢地抓着达娃的背,时不时的尖叫几声。而达娃则越发起劲儿,任凭那风肆意的吹打在自己的脸上,却丝毫也改变不了达娃满脸的笑容。跑了一阵后达娃让马放缓了脚步,他从怀里拿出阿妈临行前给他们的干粮,转身递给了梅朵,然后说:“梅朵,赶紧吃吧,你肯定饿了“梅朵松开紧抓达娃的手,并且接过达娃手中的酥油糌粑说:“你也吃点吧”达娃恩了一声转身打量着远处的岗盖山说:“梅朵,我唱歌给你听吧?”梅朵有些意外“你…会唱歌?”达娃拍了拍胸脯说:“那当然,只是我平时不唱而已,你听好咯”达娃双手握着缰绳轻声的唱了起来:“洁白的仙鹤啊…请借我你的翅膀一用…我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只去里塘看一下心爱的人便回来…”达娃的声音出奇的干净,干净到能让人忘记烦恼。梅朵睁大眼睛惊讶的叫到:“啊嘛嘛,达娃,原来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啊。”达娃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那是自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说藏族人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啊。呵呵”达娃得以洋洋的笑了起来。接着梅朵又说:“达娃,你真的长大了喂,小时候你一见我就会脸红,可现在你唱歌都那么自然。”达娃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梅朵,我们一起唱歌吧?就当是唱给草原,唱给雪山,唱给亲人的”梅朵答应并且使劲儿点了点头。

“无垠的草原是你我放牧的乐园…蔚蓝的天空是你我歌唱的天堂…格桑花开了又谢了…草原的风除了又散了…”“在那东山顶上…升起洁白的月亮…年轻阿妈的容颜…浮现在我的心上…”动人的歌声在风中起舞,甜美的音符在草地上尽情的跳跃,热布溪温柔的流淌声悄然的打起了动听的节奏。银光熠熠的岗盖雪山闪耀着梦一样唯美的色彩,似乎在为他们摇摆着最为自然地荧光棒。此时此刻,觅食的牛羊忘记了迁徙的艰辛,流浪的牧人忘记了征程的烦恼,盛开的格桑花也忘记了枯萎的惆怅。这无与伦比的歌声恰似一股清泉,流进了草原的心里,渗进了雪山的梦里。

白马昂首阔步,达娃与梅朵笑声不断,歌声不断。中午时分,达娃开心将梅朵送到了牧场,然后便依依不舍的与她告别并且踏上了回家路。一直到达娃的身影消失在一个草坡的背后,梅朵还是久久没能收回自己留恋的眼神。骑着马达娃不停地哼着自己喜欢的歌。而此刻的白马似乎舍不得美丽的梅朵,总是不愿意放开步伐跑将起来。

当那牧归的歌声飘进达娃的耳朵,太阳已经开始无奈的西斜了。它似乎舍不得这尕巴草原美丽的景象从自己的眼里淡去,因此总是紧抓着最后的一点地平线不肯松开。达娃深情的望着自己挚爱的草原,雪山,并且想起自己最爱的亲人。他不由得哼起了那首最动听的歌:“洁白的仙鹤啊…请借我你的翅膀一用…我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只去里塘看一下心爱的人便回来…”

草原上情歌悠悠,牧歌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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