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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黑 色 海(2)

“同志,再添点。”他用那个从不离手的湿漉漉的抹布,将别人撒在桌上的米粒肉片抹到一起,再用一只空盘子盛着,倒进了新到的顾客刚刚吃了一口的碗中,还要唠叨一句“节约”、“勤俭”什么的。而更多的时候,他会将别人的剩菜剩饭,聚攒到一起,端到人家的酒席筵上。他自己也从来不进厨房吃东西,饿了就将那些剩菜剩饭狼吞虎咽几口,而且还不敢多吃,那种多吃一口别人就会少得一嘴的潜意识时时支配着他,弄得顾客们都说,餐厅雇了一位叫化子做跑堂的。他反应迟钝,行动缓慢,顾客叫一声“服务员”,他会琢磨半天才过去,端菜端饭时十有八九要端错,常听到顾客在喊:“那是我的。”顾客们虽然在餐厅的意见簿上写满了意见,但谁也不会当面冲他发火,因为他总是“嘿嘿”笑着,笑得令人心里发怵。

房宽晚上是在餐厅里睡觉的,等顾客们走完之后,他将餐厅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就已经是夜阑人静了。他用凳子拼出一张床,打开自己的背包,也不脱衣服,盖着被子倒头便睡。第二天,他总是起得很早,立在门口,用笑声迎接这天的第一个顾客。一天早晨,他用笑声迎接来的一位顾客大声惊叫起来,说他发现一只虱子从自己坐的凳子上爬进了他的衣服,甚至他还看到了房宽头上一片一片的虱子蛋。而房宽依旧在笑着给他端饭端菜。

就在这天中午,餐厅经理将他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递给他一沓钞票,说这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一共七十五元,并要他数数。他数着,并不是想知道那是不是七十五元,而是因为经理让他数,他就得数。

经理又道:“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你现在可以离开餐厅了。”

“离开餐厅?”他眨巴着眼,“我去哪里?”

“这我不知道。”

“那你让我去干啥?又没有新任务。”

“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了。你从哪儿来就到哪儿去。”

“我是从部队上来的,我有证明。”

“那就应该回到部队上,部队把你培养成了这个样子,你就应该去为部队服务嘛!”

“部队领导说,让我转业,转业就是党和国家需要我回地方工作……”他认认真真解释起来。

经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被餐厅解雇了。”

“解雇?”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解雇”是什么意思,道:“我是你们雇来的?那你们当初为啥不说清楚?雇我我就不来了。”

房宽离开了餐厅,走时,没忘了背上自己的背包。他神情是严肃的,甚至有些愤怒。回到家乡后他第一次不再笑脸迎人了。他要去哪儿呢?他不明白。但他是决不会再去找陆明天了。因为他觉得姓陆的把他作为雇工出卖给了别人,这是莫大的耻辱,而他从来就是一个听从党指挥的高尚的随时都在尽义务的共产党员。还是餐厅经理说得好: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他想部队了,想着想着,就在大街上哭起来。

后来,他就死了,死在去部队寻找生活、寻找战友、寻找华老岳的路上。

转眼春天了,还是雪花,飘啊飘的总是飘不尽。在原工程团的基础上组建成的独立团开始进行大换血:补充大量兵员和施工机械,调整各级干部,原工程团的六百多人面临着按病退处理回去的结局,其中包括副团长华老岳。总部一位首长亲自打电话给华老岳,问他有没有意见,他只说了两个字:“没有。”便把电话扣了。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是决计要服从了,尽管对一个特立独行惯了的人来说,任何服从都意味着悲哀,但他没必要为这种必然到来的悲哀去争辩。因为那就意味着他对悲哀的胆怯,而胆怯是永远要避开他的。唯一需要说说的就是为先去的人在格尔木修建陵园的事。他去找窦保安。窦保安说:

“这件事你早就说过了,我也早就答应了。没什么问题,你放心走吧!”

为了不出乱子,六百多人是分批宣布、分批离开的。一批只走二十名。华老岳被安排在第三批离队的人员中。那天,雪很厚,覆盖了干燥的土地。凌凌乱乱的脚步就像踩在一床偌大的棉絮网套上,等将来这棉絮被暖流卷走后,就什么也不存在了。汽车站在远离市区的地方,雪原从这里延伸向昆仑山,白色的苍凉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变得神秘而缥缈。天宇无边无涯,人世间的悲悲喜喜似乎一进入这天宇便顷刻消弭了,消弭了生命的气息,也消弭了人类的所有活动,悲壮和鄙琐、舒展和萎顿都已经失去意义了。但人是很难觉察到这一点的。车站广场上哀哀的道别声依然按照它固有的规律回荡在雪地之上。很多永远留下的和暂时留下的人都来送行了,但在华老岳看来,恰恰是这些坐在车窗口的病退的人在给他们送行。

有人在广场上喊道:“连长,别忘了我。”

“滚你妈的!”车上有人回了一句,话音刚落眼泪就成串儿滚下来。

华老岳将头探出窗口,和来送他的周凤枝握着手,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但此刻说什么也不如沉默更有内容,更有情义。华老岳觉得,人之所以有眼睛,似乎仅仅是为了代替语言去传递那些不可言传的情绪和心理。

“团长……”

他先看见了一个女人清丽柔弱的身影,又看到田家航已经在那里泣不成声了。他朝女人招招手,女人过去了。他说:

“好好过日子。你们有孩子了?”他从身上掏出拾圆钱来,“买个玩具,一定要买个玩具。”

女人不接。钱悠悠晃晃地飘落到地上。田家航走过去,揩着眼泪,一声一声地叫着“团长”,却不知再说什么好。

车就要开了。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朝华老岳这边拥过来。田家航和他的妻子被挤在一边了。他翘首望着,突然哽咽着喊道:“团长,下辈子,还跟你干!”

汽车开始缓缓驶动。众人的哭声终于响起来了,和车声一起在荒凉的大野中鼓荡。寒冷的天空下,人群在哭声中分袂、裂变,在哭声中各走东西,各走各的远方,只有两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必须诞生也必须死亡。

华老岳突然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口,喊一声:“老徐!保重!”

一个戴墨镜的人被一名护士搀扶着从那边走来,听到喊声,他一怔,便叫道:“团长,你在哪里?你怎么先走了?团长……”徐如达听到汽车在开动,猛地朝前跑去,没跑两步就摔倒了。他爬在残雪粼粼的水泥地上,还在一个劲地喊:“团长……”

汽车渐渐远去了。华老岳将帽子脱下,一下比一下滞重地朝广场上的人挥动着,秃顶像勋章一样闪闪发光。车走了,那光亮也就泯灭了。

用自己那把钥匙打开家门后,他就愣了,想象中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两个孩子,孩子们的顽皮留下的凌乱脏腻的痕迹,那种他记忆犹新的家具的摆设和女人的气息。他放下手中的提包和背上的背包,四下打量着。纤尘不染的桌面上,靠墙是一排五颜六色的书,玻璃板下面正中的地方是他的照片,十年前开赴川藏公路前照的,笔直粗硕的双腿把军裤绷得没有一丝皱褶,浑圆的腰际上扎着棕色的宽皮带,开阔的山梁一般结实的肩膀,其上是英气勃勃的面孔,庄重,肃穆,眼里眉间虎气横生。可现在,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不照镜子也知道,他衰退了,像被炮火一瞬间摧毁了的城堞,用残垣断壁昭知着历史的残酷。在他的照片的右侧,是两个孩子骑在墙头上互相拥抱着的留影,大的搂着小的,小的用胳膊缠着对方的脖子。两个人都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衣袖因为天长日久地用来揩鼻涕,泛着黑色的莹光。鞋是胶鞋,鞋带断了,露出没穿袜子的黝黑的脚面。这一切和照片上的两张顽皮机灵的面孔显得非常和谐。孩子们在望着他笑,他也笑了,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发现他们并没有望着他。他坐到椅子上,静静等待妻子下班回来。椅子旁边就是脸盆架,一道把屋子分割成两半的铁丝上搭着一条湿润的粉红色毛巾。毛巾的一角擦在他毛发稀疏的鬓边,惹弄出他的一股温醇而缱绻的意绪。他抬手攥住,一把扯下来,又揉成团用手摩挲着。多少年了,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想洗脸的欲望。但这时,他却起身,进厨房接来半盆水,用妻子的毛巾,妻子的肥皂,在那张粗糙黧黑的脸上擦了又擦,还不时地用鼻子嗅嗅,好像这样就能嗅出他的女人的馥郁芬芳来。他的女人是香喷喷的,浑身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对他绽放朵朵夜来香的花蕾,这在以前他就有过深切的体验,并且牢牢地嵌在了记忆深处。如今是需要唤醒它的时候了,他内心多少有些激动。激动让他焦灼,焦灼让他坐立不安,让他有了一种饥饿感。他看看表,发现早过了下班时间,便走进厨房,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发现碗柜里放着一碟切好并调了香油辣椒面的火腿肠,还有半条清炖鲳鱼和一沓白白嫩嫩的煎饼。他高兴地拿出来,摆到桌上,像得了馋痨病那样狼吞虎咽起来。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掏钥匙的声音。他噌地站起来,痴望着门口。门开了,他也就愕然了。而打开门的那个头发又黑又亮的男人显得比他还要惊诧,失口问道:

“你找谁?”

“你是……”

“噢,你回来了!”那男人恍然惊悟,“你是……张爱菊她不在?对了,她出差了。她要我给她看家,可能今天就会回来。你等等,我去楼下给她单位挂个电话。”

男人走了,一会儿又回来,对他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她嘛,最迟明天就回来,说不定今天下午就到。她忙啊,大家都很关心她,都肯帮忙。我家离这里不远,有空了,和你爱人到我家玩去。”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走了。

为了使妻子大吃一惊和怕电报上说不清他回来的原因,他没有给她拍电报,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也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留住这个人呢?初来乍到,他需要多和别人聊聊。他又开始吃起来,吃饱了,主意就拿定了。在妻子回来之前,与其这样火烧火燎地等待,不如先出去走走,看看这个自己即将重新开始生活、工作的城市,对他来说,这是个脱胎换骨了的旧环境。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去市安置办公室报到,尽快踏上新岗位。他有不停息地工作的习惯,最好能让他废寝忘食,这是他作为生命的一种本能,一种比拥抱妻子还要强烈的欲求。

宽阔的崭新的柏油马路,在城市的巨大缝隙中飞翔。春天的阳光把温热和亲切洒向人间,那些直立着行走的人群,那些飞速爬动的斑斑斓斓的轿车,给人一种急匆匆要去撞死的感觉--行动快的是义无反顾地迅疾奔赴死亡,行动慢的却似乎是非常不情愿地在缓缓靠近死亡。华老岳顾盼流连,突然有了一种轻松明亮的感觉:一切都在运动,一切都在走向死亡,那么自己呢?自己走向死亡的脚步显然要比别人扎实有力、富有价值,至少,这些蛰居在城市里的流动的人群是无法和他相比的。他来自一个堪称世界之最的高原,来自一个用无数悲剧强化着钢铁意志的生命禁区。他是伟大的,他在这个城市里充满了优越感。

广厦万千,拥挤碰撞着,像崛起在人海之上的伟岸的礁岩。阔楼的倒影比阔楼本身更富有人情味,因为它荫庇着人类,而同时人类又会将它踩在脚下,借以炫耀自己的豪迈。华老岳正是在这种豪迈的境界中,打量欣赏挑剔着城市。他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他还记得,当第一座高楼在鱼腥味的海风的吹拂下升起来的时候,他被父亲拽着去参观胜绩。他们在楼前五十米的地方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他要过去,想和那些装修工一样登上楼层。可父亲却紧紧将他拉住了,瞪起一双威慑的眼睛,告诉他,别过去,楼塌了会砸死人的。楼会塌的,父亲的这种认识,说明他无知呢,还是有先见之明?后来这座楼真的塌了。在疏松的海滩上造高楼的技术远远没有掌握,就想把壮丽捧给人们,结果是死了二十五个人。但接踵而至的是更多更高更加玄乎的楼房,而且再也没有坍塌过。于是,建设者们说,一座新型的工业化城市终于在一片白纸上诞生了。

为了那些雨后春笋般勃勃兴起的彩色高楼,华老岳一家面临着被迫迁居的局面。家园的土地上,机械横行无忌,高楼拔地而起了。一辈子务农的父亲带着母亲和他,走向远离大海的贫瘠的新居地,但那儿后来也成了城市的一角。他们一家先做了菜农后作为居民度过了最初几年艰辛的日子,正当家景稍稍有了好转时,母亲病死了。而这时,谁也不知道,再过两年,父亲也会死的,不同的是,他不是死在亲人的呼唤声中,而是死在城市八月燠热的寂寞中。

……从这儿能望见大海的盈盈笑意,那在平静的波面上随着轻风喁喁布道的,那透过清新的气雾向海蓝的天空诉说秘密的,那使人在微醉的幸福中去领悟海的言行的,是这个庞大的水的世界的历史。每一轮缓波,每一圈晕散的涟漪,每一滴跳起在海藻上的净水,都会使人想到,在一个久远的年代,它们以同样的风姿招摇在古特提斯喜马拉雅海的平静的水面上。而他脚下,他眼前的望不清面貌的海底,却是那个洪荒岁月里的古高原。古高原的沉降和古海底的崛起,终于造就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那次全球性的大海漂移中,最有价值的便是生命的全部毁灭和生命的重新创造。创造生命的历史告诉我们:海是一切的源泉。华老岳不禁有些兴奋了,真想走进大海,洗个澡,或者化为水族的一员,化为一波又鲜又腥的浪纹,自由地来往。他没想到,从格拉输油管线带回来的苦恼,会被风轻水静的大海,用一脉莹润的水光,用一阵淡淡的嘘声,倏然消解。

就在大海边的潮气湿雾里,海狸花和冬青树组成的双色环不知不觉将华老岳套在里面了。市安置办公室的招牌和一座米黄色的三层楼将他吸引了过去。就在这座楼里,他快意地拿出了自己的介绍信和退伍证明书。

“又是一个。”一个面孔生来和善的眯眯眼送过一张表格来让他填写。这种表格他填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走笔如飞。那人将表格和介绍信用回形针夹起来,放在身后的柜子里,又将退伍证明书还给他,好像这就完成了自已的工作,再也不说话了,摊着两手,等待着华老岳的离去。可这时华老岳偏偏有些亢奋,偏偏想说话。他笑望着对方说:

“提个要求吧!我不喜欢坐办公室,只要是能让我累得死去活来的工作,都行。”

眯眯眼滑稽地笑了:“你们部队在哪?”

“高原,具体一点就是唐古拉山两翼。”

“大概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不错。”

“怪不得。我实话说吧,现在,任何要求哪怕是最低限度的要求都是多余的。设立安置办的主要原因是你们这些人没办法安置。工作全靠自己联系。我们的本事就是在派遣单上盖个章。”

这话说得太残酷了。华老岳收敛了笑容:“自己怎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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