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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完结)

毛小伟不见了,早上张永霞发现自己丈夫留了字条让自己照顾好毛毛,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张永霞慌了神,赶紧打电话给亚宁。

亚宁和天耀赶到毛小伟家,只看见张永霞瘫坐在地上,已经哭成了泪人,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天耀急忙把张永霞从地上搀扶起来。

“嫂子,怎么回事?大哥呢?”亚宁问着

张永霞摇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把自己手上的盒子递给亚宁。

“这是什么?”亚宁接过盒子,里面都是一些年代久远的小玩具,还有一封信。

“这是你哥哥留给你的”张永霞吐出几个字,又瘫软在床上。

“你先看看信上面写了什么吧”天耀提醒亚宁。

亚宁急忙打开信封,信封封口是开的,看样子张永霞已经看过这封信了,亚宁心里有些慌张,打开这封信,原来是毛小伟写给自己的。

“小晴,我的妹妹,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见到你,这也许是老天对我的照顾。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大坝村所有的人,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是我一手造成的,当时我和咱们邻居家孩子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一些矛盾,当时只是想吓吓他,用一个小药瓶裹上了一层纱布,用酒精点燃,没想到失手扔到了他家院子里晒的稻谷上面,那天晚上风很大,火很快着了起来,当时很害怕,听到他家院子里有动静,什么也没有想就跑到了以前经常玩耍的防空洞内,害怕爸爸会打我,就在那里躲了一夜,没想到第二天回到村里却什么都没有了,爸妈没了,你也不在了,村子变成了废墟。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因为太害怕了,所以选择了逃跑,这么多年一个人常常感觉害怕、后悔,也常常梦见爸妈,也想过自首,可是走到派出所门口没有敢进去,后来我的丈人收留了我,还教我手艺,有了毛毛以后,我更舍不得这个家了,原本打算这一辈子隐瞒下去,可是没想到你回来了,我再也没有办法面对过去,也没有办法面对你,那天看你在父母坟前的样子,心都碎了,其实知道你回来以后,就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既然是这样就让我用命来偿还吧,小晴,请原谅我这个不争气的哥哥,你说过会照顾你的嫂子和毛毛,我就把他们托付给你了。罪人,毛小伟”

信纸上泪迹斑斑,这场大火居然是自己的哥哥一手造成的,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给大坝村的人造成这么大的灾难。亚宁犹如五雷轰顶,神魂完全脱离开自己的身体,恍恍惚惚。

天耀一把拉过亚宁“现在先把人找到,其他的之后再说”

亚宁和张永霞才缓过神来,是啊,毛小伟去了哪里,他会做什么样的傻事,几个人合计了一下,毛小伟基本没有其他的生活圈子,也没有什么朋友,最大的可能是回到了大坝子村。天耀没有敢耽误,带着亚宁和张永霞驱车赶往大坝子村。

大家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亚宁父母的坟前,毛小伟极大的可能性会去了那里。一行人赶到亚宁父母坟前,毛小伟并不在那里,不过坟前摆着祭品和香烛,香烛刚刚燃烧完毕,还残留着丝丝的青烟。“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天耀一边张望一边对亚宁说“会去了哪里?”

亚宁望着清冷的坟场,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是童年毛小伟经常带自己去玩的一个地方,每当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就会躲在那个地方等待家人来找,而每次亚宁都会在那个地方找到他。

亚宁快速的下山,天耀和张永霞连忙跟在后面,走过乡间的小径,来到山坡下那个防空洞。洞口依然那么黑。天耀先冲了进去,亚宁紧跟在后面,就在洞内,就在那个画着小女孩涂鸦的地方,毛小伟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迹,他割腕自杀了。

等毛小伟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亚宁他们及时赶到,才没有让悲剧再次发生。只是他内心无法面对自己的妹妹和妻子,眼睛紧闭着,泪水不停的留下来。亚宁示意天耀带张永霞先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亚宁轻叹一口气“你怎么还是那样,做错事就躲起来,每次躲也就躲到那一个地方,小时候你怕爸妈责罚你,就躲在那里不回去,要么等爸妈气消了,要么就等我过去找你,你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毛小伟别过脸,不看亚宁,心里满是羞愧。

亚宁接着说“如果逃避能解决问题,这么些年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了,这个错误很大,不是逃避能解决的,我知道你这么多年用自己全部的积蓄来帮助大河坝村来修路是想让自己赎罪,但不管你做过什么,都没有办法给村里的人,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说法和交代,如果今天你死了,真相也会被你带走,那些死去的人,咱们的父母都无法原谅你,大哥,你一直在逃避,逃避你的责任,你希望毛毛知道他父亲是个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吗?如果毛毛也和你一样犯了错误不敢担当,你会希望他是这样的人吗?”

毛小伟转过脸,眼里依然充满着泪水,声音颤抖着说“那,那我该怎么办?”

亚宁沉思了一下,眼神坚定的看着毛小伟“自首吧”,毛小伟听到亚宁的话身体抖动了下,亚宁看得出他内心仍然恐惧,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错。

“自首吧,大哥”亚宁接着说“这个错误很大,自首也不一定能争取到宽大,但你有自杀的勇气,就没有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吗?我希望你能通过法律,向逝者和那些活着的人一个交代,也通过法律来赎罪,而不是用自杀来逃避。”

说完这些亚宁停顿了下,她知道毛小伟最担心的是什么。

“你以前不肯说,是担心嫂子和毛毛,无论法律最后给你什么样的判决,我会照顾和保护好他们两个,不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受牵连。”

亚宁的话说到毛小伟的心坎上,他不是不想自首,而是害怕自首后妻儿会遭到报复。听到亚宁这么说,毛小伟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澎湃,失声痛哭。

年底到来了,起亚公司又面临管理部门领导调整的时候,公司组织框架结构出来的时候,司马翰觉得自己被五雷轰顶了。失神的走到亚宁的办公室。

“头,总经理怎么是章天耀啊?我今天才知道他是盛董的儿子,什么情况啊?一个姓盛一个姓章,谁也没有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啊,我那时候还找过他麻烦,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亚宁偷笑着,他找天耀的事情天耀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司马翰说下天耀的事情,但总是耽误了,看着司马翰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亚宁觉得好笑。

“是啊,谁让你那时候欺负人家呢?现在人家当上总经理,你以后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亚宁开着玩笑。

“头,我可是为你啊,你看他自带桃花的样子,我怕你上当受骗”司马翰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天耀从外面走了进来,司马翰看着天耀,顿时将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你在和亚宁说什么?难不成还想拆散我们?”天耀一本正经的看着司马翰。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和安经理谈工作上的事情”司马翰明显的做贼心虚。

天耀看看司马翰的表情,心里也偷着乐

“你现在也拆不了了,我们打算结婚了?”

“结婚?”这个消息比天耀当上总经理还让司马翰震惊,转过头看着亚宁“不是吧?真的吗?”

“也许吧”亚宁笑着回答。

“不会吧,我和佳佳从大学谈恋爱到现在才决定结婚,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怎么?你有意见?”天耀睁大眼睛看着司马翰。

“没有,我有什么意见”司马翰有些气鼓鼓的,自己最终没有阻止他们两个人。

天耀笑着拍着司马翰的肩膀“如果你没有意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来当司仪如何?”

“我?我吗?”

“对啊,就是你,我的婚礼不想请不认识的人来主持,你是全公司口才最好的,不请你请谁啊?”

“你不生我的气啊?我那时候可是反对你们两个的啊”司马翰不相信天耀不仅没有生气,还请自己当他们两个人婚礼的司仪。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也是在保护亚宁嘛,不过以后这个事情就由我来做好了”

司马翰听到天耀这么说放心了下来,亚宁看着天耀的眼神已经知道她现在很幸福,自己也只是跟着瞎操心。

司马翰离开办公室后,天耀盯着亚宁看。

“你看我干嘛?”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那句话?”

天耀假装有些生气“我说我们会结婚,你说也许吧,是什么意思?”

亚宁啼笑皆非,也没有相让“你有正式和我求过婚吗?我不仅没有见到钻戒和鲜花,连正式的求婚的誓言都没有,怎么结婚啊?”

“是吗?我没有说过吗?我以为我说过了”天耀有些抵赖,自己深爱着亚宁,却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至今连一句喜欢你的说都没有说过。

亚宁了解天耀的个性,自己说这些也只是逗逗他而已。两人彼此默契,有些事情自然而然,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元旦前夜毛小伟一家和亚宁天耀一起过了一个团圆的夜晚,新年的第一天,毛小伟在自己的家人陪同下来到派出所自首。天耀陪同着他进去,而亚宁和张永霞在门口等候,两人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相互鼓励,错误无法挽回,唯有此来弥补良心上的不安。这一天命运将重新改变。

几周后,亚宁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关于婚礼两人之间还没有正式的商量,这个孩子就来了,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可是天耀却兴奋不已,第二天拉着亚宁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

亚宁拿着结婚证有些恍惚,自从认识天耀以来,身边的事情就开始变化着,找回了家人和记忆,自己不仅结婚还即将当上母亲。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自己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到来。

天耀看着有些发呆的亚宁,捧着她的脸,给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家之主了,你必须听从我的话,所有的事情和问题我来处理就行,我来赚钱养家,你不会做家务,家务也由我来做,饭我来烧,衣服我来洗。”

亚宁觉得好笑“那我做什么?”

“你?呆在我身边就行”天耀露出他炫目的笑容。

是啊,没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了,房子不再显得那么空荡,噩梦时有人在旁守护,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和安宁。亚宁望着身旁这个给她安定的男人,拉起他的手,紧紧的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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