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里面就想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凌霄雪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就听到身边的嬷嬷，有些窃喜的说道：“老钟，是我，快开门。”
被叫做老钟的老叟，却是不禁愣住了，忙开了门，挑着纸灯，仔细一看，果然是柳芳。忙说道：“多少年不见了，还以为你不在公主府当值了，怎的这么晚过来，爷没在，可是有急事？”
柳嬷嬷却是笑着说道：“没事，我们进去等，还是等睿王爷回来了，再说。”
凌霄雪不知道要不要插话，她记得沈重楼说过，多数时间都住在桃园，见两个人十分熟络的在说话，也就没有多嘴，身后的毁容女，却是戴了围帽上前，被叫做钟伯的守门人一看，忙看了过来，低声行礼说道：“老奴不知道公主深夜来访，冒犯了公主。”
毁容女摆了摆手，凌霄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着钟伯，一行人被请进了花厅。
至始至终凌霄雪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心里纳闷，看着依旧戴着围帽的毁容女，只觉得后背发麻，如果坐在自己身边的毁容女，就是六公主，那。。那公主府的那位，又是谁？
大概是看出了凌霄雪的不安，身边的毁容女，低声说道：“等睿回来，你就知道了，今儿个多谢你了。”
凌霄雪尴尬极了，貌似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倒是这位像是鬼魅一般的嬷嬷，立下了大功，毕竟若不是她认出了钟伯的声音，就凭着凌霄雪，今儿个还不知道，能不能进来这个大门呢，正想着，就有丫鬟，鱼贯般进来，桌子上瞬间摆满了点心，正想去看毁容女的意思，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哎呦，多少日子没见了，你看王爷也不在家，知道公主过来了，妾身自知身份不够，还是舔着脸，出来待客了。”话是对着毁容女说的，一双眼睛，却是如探照灯一般，扫射着凌霄雪。
话音刚落，门口又走进来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妇，一进门就给戴了围帽的毁容女行礼，凌霄雪都看傻眼了，就听到第一个进来的女子，妩媚的说道：“都知道我们爷是重情义之人，只是如今不在府上，公主有什么事，贱妾帮着您费费心。”
“放肆，看来这王府，是需要一位女主人了，打声招呼吧，这位是凌家二小姐，也是王爷想要迎娶的正妃。”柳嬷嬷不带表情的说完，冷眼看着形色各异的女子，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哎呦，我可是听说，那位凌小姐是在书院守节的寡妇。”说完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换下了孝服的凌霄雪。
凌霄雪只觉得脸臊的都红了，微低着头，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嬷嬷把人拉下去，给我重重的打二十板子，睿最近大概是太忙，没时间管束内宅，那我就帮忙整治一番。”说完扫了眼其他几位跃跃欲试的女子。虽隔着围帽，但是那种藐视众生的气势，却是骇人。
刚还斗鸡一般的女子，忙起身，笑着说道：“冲撞了公主，妾这就告退。”说完如老鼠一般，慌乱的逃离。
凌霄雪心里叹息，就凭着自己的出身，就算是进了王府，以后也免不了被人诟病，正想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就这么一点子委屈，你都吞不下，那趁早离睿远点。”说完拿起一块点心，认真的吃了起来，就像是在品尝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一般，眼神都十分的慵懒。
柳嬷嬷轻声说道：“刚才那位，就是如意。”
毁容女微颔首，低声说道：“到底是生了庶长子，这野心和胆子，都被催生了出来。”
凌霄雪脸更红了呢，不是因为尴尬，而是没想到，睿王爷连儿子都有了，毁容女扫了一眼凌霄雪，冷声说道：“你不会傻到，以为睿这个年纪，没有正妃，连个子嗣，都没有吧，那位刚进来的，你要是觉得她有些嚣张，那就对了，从十三岁起，就在睿身边了，如今儿子，怕是都快要娶亲了！”
毁容女说的倒也不错，如今睿王爷的庶长子，已经满了十岁，在岳麓书院读书，并未在府上，这也是为何，一个婢女升上来的姨娘，能那般嚣张的原因了，就算是看在庶长子的面子，睿王爷也只会对如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霄雪有些不明白，毁容女带自己来的目的了，若是只是为了见到睿王爷，怕是就只要身边的这位柳嬷嬷，走一趟，就能见到睿王爷，带自己来似乎作用不大。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看清睿王府如今的局势，那也有些画蛇添足，毕竟自己还没有准备嫁给睿王爷，更何况，两个人之间，还有一道鸿沟。
凌霄雪看着气质如华的毁容女，只觉得，怕是自己面前坐着的，就是六公主，几次想要开口，都迟疑着，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听到毁容女冷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带你过来，来或不来，你都没准备嫁给睿。”说完冷笑一声。
见凌霄雪看了过来，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你的打算，但是你不了解睿，既然他决定的事情，就没有更改的道理，我带你来，一来是想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是为了救你于水火，公主府的那位，一旦发现事情败露，第一个要倒霉的，怕是就会是你，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对睿有威胁，捉了你，让睿就犯，怕是不难，对了，那位庶长子，读书不错，听说皇上都很赏识。“
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凌霄雪只觉得，这位毁容女，很懂人心，看着对方，低声说道：“我看你应该在那里，呆了许多年了，为何会决定说出真相呢，毕竟以你和王爷的交情，大概一出事时，你只要愿意说明，王爷就会还原真相，让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
“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以为，我舍不得这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的东西，我还看不上。要不是为了祖宗家业，我也不愿意，操心这些个，我不讨厌你，因为你简单直接，愿意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像有些人，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非要挖空了心思，搞些弯弯绕绕出来。”说完喝了一口茶，嫌弃的放下，低声说道：“不过才离开一会儿，我就有些想念我们的小窝了。”边说边看着柳嬷嬷，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但是眼中，却是暖人心的明亮。
凌霄雪看着不禁动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