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碎片
在夏秦帝朝建立之前，有数几十位强者跟随帝朝的初代帝皇，他们为此抛头颅、洒热血，驰骋疆域，开拓疆土，舍身镇守边荒，这才有如此绚烂多姿的亿万里山河。
初代帝皇封帝建朝，统御亿万里山河。那些曾经随他征战四方的部下，自然少不了封王拜候。建朝初年，封十亲王，二十三候，四十九将！
恒古悠悠，岁月变迁，夏秦帝朝从远古时代走来，历经不知多少帝皇登基驾崩，以及无数底蕴雄厚的世家从鼎盛走向衰败，然而却有一些远古势力，就如同天上的太阳星般，永恒不落。
这些远古势力中，楚姓王族就是其中之一，像这样的远古世家，那个不是底蕴极其雄厚，能够从悠悠岁月中走到现在，不曾有半分衰落的迹象，就已证明了楚王族的实力。
作为帝朝至今最为古老的亲王族，其先祖曾为初代帝皇建朝，立下赫赫战功，是可以在帝都，进行族会来祭祀先祖。
在帝都，族王府内，远空光华冲天，神虹纵横，天空上，时不时还会出现烟火，发出阵阵雷鸣。
“吾祖苍梧，太初元年。渝暨肇建，随皇御征，彝伦攸敷。伍德更运，膺箓受符……”
祭文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间，肃穆而庄严！
一座巨大的祭坛，透发着古朴、沧桑的气息，在上面摆放着各种珍稀异兽的精元部分，此外还有奇异的神珍，罕见的宝药。
这是在举族祭先祖！
在巨大的祭坛上方虚空，有一轮金色的太阳，散发着至强的气息，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当中立着一道恐怖的身影，照亮了整片天穹，如若仙神降世，睥睨天上地下。
这仅是金色的血气自然外放，造就了这等异象！
这是楚姓王族的先祖，虽是一缕残魂，但依旧气势慑人，眸子开阖间神芒闪烁，散发的气息让天地都颤栗。
巨大的祭台前，楚苍穹左手持祭文传筏，右手持族王玺印。同样是金色血气外放，强大的气息掠过整座族王府。
在他身后，有数几十人，那是王族中老一辈的长老、族兄族弟等，他们一字排开；再后方有近百人，就是年轻一辈，像楚晨、楚云就在其中；再后方，便是来自帝朝疆土的各个地域，在外封侯的族人，很是强大，足有上千人。
此外还有数几十万的旁支族人，将这片大地都挤满了，站在祭台边上也望不到边，庞大的人口基数，是一个远古世家兴盛的基础。
还有一万身披寒甲的‘族王血卫’，遍布整个族会场地，冰冷坚硬的目光不断巡视，一旦发现形似扰乱行为的人，立刻将其伏诛。
举族祭祀，声势之浩大，无法想象！
在另一边，还有帝都众多其他王族及世家，也参与了这场浩大的祭祖典礼，然金色的血气并没有蔓延到此处。
他们只是形式上的礼拜，并没有像楚王族一般，真正的祭祀先祖。
整座族王府都被如汪洋般的金色血色所笼罩，祭台上那道先祖虚影遥遥矗立！
站在后方祭祀的年轻一辈，抬头遥望，不少人都一阵出神。
楚晨眼前一片朦胧，恍惚间，祭祖场景消失，另一些景象呈现。
巨大的城墙很是破败，刻印在上面的道印，也早已失去了作用。
城墙之外是数千万的异族，手持由不知名蛮兽骨骼磨成的白骨大棒，呲咧的獠牙向外突起，腥臭的唾液滴落在猩红大地。
城墙内是近千万的人族士兵，玄甲锃亮，手持巨剑及铁盾，还有数十万猛骑，强大的蛮兽上端坐着寒甲狰狞的骑士，铁矛向天，遥望远处的异族，杀气四溢。
这是一片战场！
突然，号角被吹响，数以千万计的异族狰狞猩红的眼睛，挥舞手中的武器，嗷嚎着攻向那道对他们来说，该死的边塞巨城。
城内的数十万猛骑冲出城外，犹若利剑狠狠的刺进敌方要害，同时还有近千万士兵紧随其后，一个个血气涛天，挥舞手中的巨剑，收割异族生命。
在战场上方，乌云般的蛮禽遮天蔽日，飞进城内，不时俯冲撕扯守城的士兵。
人族边塞巨城，巍巍可及！
突然，只听飕飕长鸣，一道巨箭迸发出冲天的金光，撕裂长空，而后在蛮禽最为集中处，炸裂开了，恐怖的力量瞬间清空巨城上方的‘乌云’，远处大地都被余波震出一道道裂缝。
金色太阳出现在巨城的上方，降垂下的缕缕金芒，抵御住了来自异族的箭簇。
在异族阵营中，一轮黑色的太阳也徐徐升起，大片古朴、繁涩的道文凭空浮现，致使那一片的天地元气浓郁无比，朦胧雾霭中甚至有元液在流淌。
浓郁的元气笼罩在异族士兵身上，被巨剑砍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疲惫也一扫而空，这些异族士兵更加疯狂。
“哧”
金色太阳射出一支巨箭，如若蛟龙冲天，发出阵阵的风雷音，且散发出滔天的金芒，摇曳下缕缕金光，冲向异族上空的黑色太阳。
虚空震动，道文弥漫。刹那间，黑色太阳便侧移了数十里，躲过了弑杀的金色巨箭。
金色巨箭在后方炸裂，与即将攻来的一波蛮禽撞在一起，无尽霞光爆发，掀起一股能量风暴。
“哪里走！”一声怒喝从太阳中传出，而后又冲出一支巨箭，在天际划出可怕的轨迹，金芒通天，瞬间没入黑色太阳内部。
“噗”的一声，血雨飞溅，残肢掉落，黑色的太阳逐渐消失，在虚空中露出一副残破的身体。
那是一名异族强者，整个健壮的胸膛被巨箭直接炸掉，在虚空中只有一颗头颅，在愤怒的嚎叫，猩红眼睛深处隐伏着恐惧。
堂堂异族战将，竟被对方两箭射成重伤！
异族强者周围，道文凭空浮现，光华映空，神秘的力量在无形隐现；只见那些飞溅的血液及破损的身躯，竟如同时光倒流一般，血液倒流，身躯又重新愈合。
与此同时，金色太阳动了，呼啸震乾坤，化成一片炽盛的金光，冲着异族强者，杀戈而来。
金色太阳的速度太快了，瞬息便于异族强者碰撞在一起！
异族强者身躯刚刚复原，来不及调息，便不得急促的抵挡对方，如同火山喷发的力量。
两人在虚空接连碰撞，黑色撞击金色，轰隆作响，道文飞舞，将周围数十里的虚空震碎，犹如深渊地狱。
金色道文凌冽，组成神兵，再次刺入异族强者体内，轰然炸开，血肉纷飞。
异族强者咆哮，猩红的眸孔冰冷无比，道文飞舞，卷起破碎的肉体，再也不敢征伐，化成一道黑光，冲向远方，就要遁走。
“哼！”金色太阳震动，金色的道文布满整片虚空，而后在其后浮现四十九杆战矛，金黄锃亮。周围道文环绕，爆发出冲天的杀气。
这四十九杆战矛都是天外陨星锻炼而成，根根通天，矗立在虚空，像是一根根撑天柱般，粗大而冰冷，让人很是悚然。
“杀”一声轻喝，悬浮在金色太阳周围的四十九杆战矛，刹那调转矛鋒，全部指向远遁的异族强者。
道文璀璨，四十九杆战矛如彗星横空，带着浩劫之气，气息恐惧到了极点，到了异族强者近前。
异族强者变色，眉心中祭出一面万灵镜，血光冲天，照出一道血光，护住主人，继续远遁。而后又打出一枚银梭，攻向独自悬浮的金色太阳。
“嗡”
银光闪烁，异族强者祭出的银梭，速度很快，瞬息间便来到近前，刺向太阳中人的眉心。
太阳中的那人，道文浮转周身，而后竟浮现出一层黄金战衣，表面上有神龙缠绕，璀璨夺目，霞光耀眼，阻挡银梭靠近。
“神煌战甲！”异族强者惊呼，他知道那是敌方帝皇御敌时所穿战衣，以太古神龙的逆鳞祭炼而成，防御力惊人，非无上至尊不可破。
今边塞垂危，帝皇特将战甲授予楚姓先祖，以解危机。
异族强者面色更加恐惧，对方竟得如此可怕的神兵，同境界生灵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锵”
万灵镜血光大盛，抵御住第一根战矛的撞击，而后紧接着第二根战矛又接踵而来。
“锵锵……咔！”战矛接连撞击万灵镜，终于在第三十二杆战矛撞击时，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一丝细缝。
接着第三十三杆战矛的撞击，使细缝更加粗大，与此同时异族强者咳出了血，宝镜与他血魂相连，万灵镜受损，他也被波及。
万灵镜血光冲天，勉勉强强守护着异族强者。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
终于，第四十杆战矛击碎了血光冲天的万灵镜，异族强者直接吐了一大口血，而后被接踵来的第四十一杆战矛击穿胸膛，带出一大片血液。
紧接着剩下的八杆战矛，调转矛鋒，瞄向异族强者的头颅，向前冲击。
“砰！”
头颅破碎，神台泯灭，黄金道文杀伐，将逃逸的神魂斩亡。
一名异族强者，就此陨落。
不断攻击的银梭啥然停下，被楚姓先祖抓到手中。
异族强者被杀，人族士兵士气振奋，而异族军团则丢甲弃兵，节节败退。
在战场远处，楚晨一动不动，宛若站在这场景的尽头。
这是真实的，是昔时楚姓先祖，镇守边荒的真实场景。
看到那悬浮在空中的金色太阳，楚晨血流加速，血液变得滚烫，昔日沉淀在血脉中的先祖碎片，被唤醒。
……
金阳泼洒大地，一阵清风吹来，拂清了楚晨眼前的朦胧，低头看了看拉着自己手掌的小楚云，发现小家伙正仰着个小脸，大眼睛里都是迷茫，盯着自己。
“哥哥，你怎么了？”小楚云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看着自家可爱的弟弟，楚晨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恍惚间，仿佛看到先祖在镇守边荒。”
“先祖？镇守边荒？”小家伙一怔，撅着小嘴，像是在回忆，而后开口，道：“刚才……我仿佛也看到了先祖！”
“噢！”楚晨很惊讶，随即问道：“也是镇守边荒吗？”
楚晨有些不忍，刚才仿佛身处现实的场景，实在是十分血腥、残忍，那种战场上的残暴场景，不应让年岁尚幼的小楚云看到。
然小家伙摇了摇头，道：“不是！好像是先祖幼年时的场景，很是朦胧，有些地方，现在我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年幼的先祖，还真是有趣，嘿嘿。”想起了与年幼先祖的互动，小楚云不由笑嘻嘻。
“哦！在哪里很欢乐吗？”楚晨释怀，心中不由暗道：“还好，还好！”
“嗯嗯。”小楚云连连点头，眼神的情绪很活跃，小声道：“要是下次还能去，该多好。”
楚晨怔愣，使劲揉了揉弟弟整齐的头发，笑骂道：“小调皮蛋。”
“嘿嘿。”小楚云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个小酒窝印在肉嘟嘟的脸蛋上。
就在楚晨两兄弟打趣时，一声悠长的钟鸣骤然响起。
“铛——”
悠长而响亮的钟声响彻整个族会场地，无形的钟波如若击打在水面上的泡沫，所有人身体一阵摇动，纷纷从朦胧中醒来。
“刚才那是什么？”不少血脉碎片，初次苏醒的年轻人，脸色震惊。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先祖，竟如此的真实！”
“先祖啼血战场，驰骋疆域，英雄一生，后辈应效仿。”
沉浸在朦胧场景中，能够看到昔时先祖，感受到帝国建朝初期的地貌风情，这让不少年轻人心中不能平静。
“铛——”
忽然，又是一声钟响，黄钟大吕般的声响，响彻族王府。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神色严肃，全都低下头颅，没有一人抬头看向祭坛，他们知道，族钟震响，说明祭祖大典已进入尾声。
巨大的祭台，高耸入云，在表面上刻有各种石图，有日月星辰，有太初古兽，有上古先民，还有深海山川等。
上面摆放着各种神珍异宝，绚烂多彩，霞光普照。
虚空中，那轮金色的太阳，滔天的金色血气照亮了整片天穹，当中的一道身影逐渐消散，最终连同金芒，消失无迹。
一刻钟后，刺眼的金芒已经消失。
然而场地中的众人，却仿佛依旧能够感受得到，那让天地都颤栗的气息，迟迟不敢抬头仰望！
似乎楚家先祖就在身边！
身消而气不散，楚姓先祖，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