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因圣光带来的烧灼剧痛渐渐平复下来,亚撒快速地在幽深的岩洞中跳跃著。他要超越那名佣兵,先一步到达断崖前。
对手很强,他甚至无法正面迎战,但越是这样,亚撒的战意越发高昂,生死间的痛快淋漓才能让他找到生命的意义,一如前生。
封魔针封印了恶魔血脉,扼杀了力量的成长,让他无限接近一个人类,却无法如同人类一样修习魔法和斗气。他的肉体比人类的强悍上无数倍,但若要跟巨龙相比,却是望尘莫及。
因此,亚撒注定无法单纯依靠力量来横行。至少在圣马娄被他干掉的那个剑斗士,光凭斗气就几乎可以抗衡他的肉体力量。
白头座狼曾无数次给亚撒忠告,这个广阔的世界不属於他,在这里,他几乎是所有生物的敌人,包括人类、自然精灵,甚至连巨龙都视他为死敌。亚撒如果没有战胜一切的力量,就该放弃所有狂妄,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
该死的座狼生存法则!
在心底咒骂的那一瞬,亚撒的眼前豁然开朗,胸中的愤怒化作河流倾泄而下,隆隆沉入深渊。
他从黑暗中仰望那一片低矮星辰,那是地下城上空的地窟穹顶。在他的心灵之眼中,地精们已经列队埋伏在深渊吊桥的另一端。
──那是最後一道防线。
亚撒攀入高处的一块岩缝,盘坐下来,慢慢放缓心跳,呼吸变得无比悠长,几乎跟岩石融为一体。
他的心神沉入意识深处之後,一道昏黄的光环沉寂在深红的灵魂之火外。仔细看上去,那光环分作多层,一层层地平行套在一起。
「啊哈,你终於想起死亡之神赋予你的力量了?」一个声音将亚撒拖入一片黑暗世界,这个声音比死亡之神要粗犷很多。
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是谁?」
「我,米尔寇,伟大死亡之神座下的侍神。你不必知道太多,以後将由米尔寇来代替大人履行契约,大人可没空招呼你。」
亚撒默然。
「哦,当然,这次出来除了跟你打个招呼,我米尔寇大人是来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主的赐予。你刚才想必注意到你灵魂外的那些光环了,那是大人赐予你的六道光环,分别是加速光环、迟缓光环、弱点光环、阴影光环、杀戮光环、荆棘光环……
「啧啧!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神赐选民光环,不是神殿信徒的那种低劣简化版。神赐光环对神明一样有效,它有著至高的规则力量。
「就拿加速光环来说,普通神殿也有这样一个神术,不过那是风元素法则加持的低等光环。神赐的加速光环除了﹃风元素法则﹄可以支援,还有至高的﹃时间加速﹄,里面的悬殊和差别那可大了。
「好了,言归正传,以你现在的灵魂力量层次,最多能启动一个光环,随著你的灵魂力量层次提升,光环威力和加持的时间也会提升。
「如果有一天,你能领悟光环里蕴藏的一点法则奥妙,或许,哦!不不不,这对你来说太遥远,简直不可能,那至少是主神的领域。嗯,米尔寇大人忙得很,就不多讲了。」
「灵魂力量?」
「按你们的划分,你现在的灵魂力量相当於六级法师,这种渺小的灵魂力量,勉强可以催动神赐光环的微弱力量。好好为我主效力,等你灵魂力量晋升到八级传奇境界,就足以催动大部分的神赐光环了。」
声音在消失之前,又提醒道:「记住,你可以自主选择六道神赐光环,这对你很重要,千万不要挑错了。」
「等等,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哦哈哈,渺小的你,怎麽能明白神力的无上伟大……」
「回答我。」亚撒异常固执。
「好吧,那份契约让你与我主可以超越时空和规则的限制,明白了吗?你可要加快行动,尽快找到弥赛亚,诸神面具可是连神明也垂涎的东西呢……」
回归到正常视觉後,亚撒重新把注意力投射到灵魂外的光环上,毫不犹豫地选择迟缓光环。
霎时,外圈一层金色的光环骤然亮了起来。
他深深记得在圣马娄遭遇的迟缓术,那如梦魇一般的禁锢。迟缓术也是神术,既然那个米尔寇把什麽神赐光环吹嘘得那麽高,两者定然不一样。他别无选择,只能抓紧每一个可以掌握的力量和机会。
这时,一群地精哇哇怪叫著,丢盔卸甲地从溶洞中跌出来,领头的正是阿鲁巴。他屁滚尿流地爬上吊桥,冲著对面大喊,「快、快布防!布防!」
「哪里跑!」一阵怒吼挟著斗气的冲击波传来。先是被埋伏,随後又被地精们带著在洞穴中转了好几圈的豪森,早憋了一肚子火。
地精们眼看又要被咬住尾巴,鬼哭狼嚎地加速逃窜向吊桥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