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很不巧的,那个邪恶的刺客跟那个会飞的大家伙凑到一起了,或许他们根本就是一夥的……」在山头上,圣骑士们众星拱月地将圣女守护著,正一同眺望著那个正在徐徐升空的大家伙。
「一群废物,教会养你们有什麽用,出动这麽多人,居然连一个人也拿不下来!」圣女伊莱克斯大发脾气。
「那个家伙太狡猾了,而且情报说他有一件隐身斗篷,我主的侦测神术也时灵时不灵。」一名牧师委屈地说。
「你在说什麽,自己无能还推脱到伟大的光明神身上,你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辞,在教会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审判!」圣女怒斥。
牧师唯唯诺诺,认错不迭。
「有什麽办法把这个会飞的大家伙弄下来,我必有重赏。」眼看那个大家伙越飞越高,圣女焦急起来。
「殿下,除非请动附近哥顿教区唯一的主教大人,或者跟法师公会借一张飞行地毯,射一把弓箭就可以让那个东西掉下来……」
听到一名圣骑士的建议,圣女冷笑著打断,「哥顿教区的主教是波尔多那个老东西的弟子,他会听我们的吗?借飞毯,是要让法师公会的人耻笑我们吗?」
「殿下,我知道索尔长老被杀害,您很悲痛,可是我们必须冷静的想一想,既然已经确定那个刺客,是一个月前将圣马娄闹得轰轰烈烈的恶魔之子亚撒,那麽他就绝非是易与之辈,否则西斯廷的宫廷大法师何必发出那样的悬赏,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一名老成的圣骑士劝说道。
「可杀死恶魔之子,我们可以狠狠羞辱那个西斯廷的宫廷大法师,也许我们还能得到一件兽人族的圣物。而且那个传说中的飞艇也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即便我们无法得到,也不能让西斯廷帝国的人得到!」圣女恨恨地说。
「波尔多大主教送回紫荆冠後,教宗陛下就下了密令,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要打扰长老会。有紫荆冠这样的绝顶圣物在手,还有大主教带回的那麽多宝藏,只怕教会没有多少人会对一件无法使用的邪恶神器感兴趣,因此……」圣骑士再度劝说。
「因此,我们只能放弃行动,眼睁睁目睹恶魔之子横行圣何塞,直至沦为东大陆的笑柄?」圣女反问。
「圣女殿下,不知是否愿意听小人的建议?」一名光环佣兵团的佣兵开口了。
「要不是你们这群废物迟迟吃不下死神盗贼团,何至於让那件东西落入那个恶魔之子手里?」圣女没好气地白了那个家伙一眼,显然对这些下层佣兵看不上眼。
「在下看过一本《传奇物志》,里面说,因为飞艇内有易燃的东西,所以只要遇到雷雨天,就一定得找地方降落,到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佣兵壮起胆子说。
这时,原来乌云密布的天空陡然炸开一条闪电。
「这次绝不能放过他们,全体出动,誓要追击他们的降落点!」圣女拔出一柄剑,高呼起来。
「是的,殿下!」圣骑士们拔剑领命,矫健的角马跟麋鹿一样灵巧的跳跃在山间,载著圣骑士们冲向天空那个小黑点远去的方向。
「如果说,上面这个巨大气囊是承载我们飞起来的关键,那麽艇尾两翼的两个螺旋桨,就是飞艇的推动器,让我们可以获得前进的动力。当然,这些并不是飞艇的核心秘密,要让这样巨大的一个船体飞起来,就需要伟大的炼金术文明……」
飞艇上,安培族长兴致勃勃地为两位新来的客人介绍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他满口的炼金术语让亚撒和小恶魔无言以对,脑中一片茫然。
「族长,要下雨了,而且是雷雨,我们必须找个地方降落!」正在了望台上操舵的一名地精,不得不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安培。
「我说过了,既然家乡的安培部落已经有新的族长,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族长也该自动退位,从今天起,我就是带领你们恢复地精荣光的艇长……」壮志满筹的安培忽然大叫起来,「该死,雷雨就要来了,糟糕糟糕,我们有甩掉那群跟屁虫吗?」
「那些圣骑士的速度很快,已经从後面跟上了。」一名操著长长千里筒的地精报告说。
安培急得团团乱转,猛然一拍乱糟糟的焦黑头发,「把收集闪电的引雷浮筒拿出来!这次正好做完那个试验,只要成功了,我们就能克服先辈都没有实现的梦想──完美的飞艇,不怕雷雨的飞艇!」
「可是,族长……」
「叫我艇长!」
「是的,艇长……」
「对了,你有什麽要说的?」
「族……哦,艇长,飞艇对闪电伤害并没有免疫能力,就算试验成功,我们恐怕也会遭到巨大的伤害……」
「不用讲了,再危险,我们也必须做。」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不断抽打在飞艇上。飞艇上下都发出吱吱的响动声,同时,两个飘浮的圆筒在绳索的牵引下飘浮到了外空。
船台上,安培率领著地精们全神贯注与雷雨搏斗著,雨点很快就将他污黑的面容清洗了个乾净。这是一个充满学者气息、却又满眼疯狂的少年。
至於两个被忽视的客人并没有待在船舱内,而是在船头任凭风吹雨打。
「主人,我有点晕,阿巴当好像上了一条贼船……」
亚撒却颇为享受的屹立在船头。越是恶劣的所在,越能让他享受,这点雷雨风暴比起前生所在的深渊差太远了。
「啪!」一道雷霆轰击在了一个引雷浮筒上,狂蛇一样的电光立即覆盖了小半个飞艇,地精的嗷嗷惨叫声连成一片。
「都还活著吗?」安培高呼。
「艇长,我们都还活著!」
「甲板有水,会导电,引雷浮筒并没有完全采集,我们穿上绝缘鞋都快被电麻了!」
「顶住,都给我顶住,一旦试验成功,我们将拥有强大的雷电武器,即使是会飞的敌人,安培号也一无所惧!」安培兴奋地大叫,「再投放一组引雷浮筒,给我们的『天罚』充电,充得满满的!」
不断有紫雷从乌云探出,轰击在飞艇两翼飘荡的引雷浮筒上,而飞艇在明暗不定的风雨中犹若一盏灯塔,在虚空挑逗神明的怒火。
「轰!」一道异常粗大的雷霆轰来,一个引雷浮筒直接炸掉了,电蛇穿越飞艇防御网,将飞艇中部击穿一个大洞,原本就飘摇不定的飞艇立马前倾,斜斜下坠。
「艇长,动力舱被打坏了,浮力下跌百分之二十,需要紧急降落,需要紧急降落!」一名地精嘶声力竭地大喊。
「不能降落,不能降落,圣骑士一直在後面追击,距离我们只有五里,这里是平原,我们逃不掉!」
「镇定!收回引雷浮筒,所有技师一起去修补动力舱!」安培大骂。
「不行,我们快掉到地面了,飞艇负重超过负荷,必须减重……」
「扔掉多馀物资!」
「还是超负荷,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丢了!」
「扔掉火炮,它们太重了!」
「不行,没有地精炮,我们将失去武器,难道你们忘记了在西大陆的教训,没有拳头我们只能被奴役,就像我们的无数同胞。」
「难道要我们谁跳下去减重吗?」
「……」
尽管飞艇飘摇,亚撒依然像脚底生根一样扎在甲板上。在他的心灵之眼中,後方的大地上有上百骑排成一路纵队跟著飞艇。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被围剿追杀,死在他袭击中的冒险者和刺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起初他还有一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心态,但现在胸中尽是杀机,这块大地上所有人都在与他为敌,不管走到哪里。
地精们的争吵,则让他心烦意乱,他很想干掉这些聒噪的家伙,但理智阻止了他。
「阿巴当,我们下去!」
「是的,主人,阿巴当也饿了。」
没有跟地精们打招呼,亚撒解掉船舷的缆绳,就顺著绳索滑降下去。此时,飞艇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两百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