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提议道:「如果他肯把飞艇的炼金术全套资料交给帝国,那帝国再增加一个外姓亲王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奥丁大帝在圣马娄地底建造了地下卫城,打造了矮人王国和地精王国。奥丁大帝有的胸襟,作为他的後裔,我维多利亚家族就没有吗?」
「安培并不是普通地精,他有非凡的智慧,恐怕这样的承诺不足以取信於他。」巴巴罗萨回答说。
女皇脸色微变,「难道我还比不上塞维妮那个女人?她又有什麽魔力可以驱策那个半地精心甘情愿为她效力?」
巴巴罗萨隐约捕捉到了女皇的心态,看来公爵夫人跟这位女皇陛下有不小的过节,「小安培的出生地就在圣马娄,他所在的部落跟塞维妮夫人常年有一些交易,这种交易延续到圣堤斯并不奇怪,不是吗?」
女皇似乎醒觉了什麽,轻咳了两声,恢复了威仪,「是我失态了。我相信,巴巴罗萨先生一定是取得了地精们的信任,并且可以替他们代为决策,对吗?」
她很少让人有机会在谈话中掌握主动,心中不由暗骂那个该死的女人。
「可以这样说,作为我的唤醒人,我欠了小安培一份人情。他希望可以用我的名义,获得中央行省的一块小领地,作为地精在地表世界的聚集地。只要给予他们充分的尊重,以地精在炼金方面的天赋,大量制造地精火枪、地精炮、飞艇这样的东西,并非不可能。」
「地精炮,是传说中可以摧毁城堡的强大火器?」女皇顿时来了兴趣。
「是的。」
「是我疏忽了,让一个地精公然获得贵族地位,恐怕在目前的情势下,帝国上层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皇室也不得不考虑那些世袭贵族的意见。」
女皇叹息了一声,「不过,你若要获得爵位和封地,也必须遵守皇室自古以来的铁律──没有血脉不得提名,没有功勋不得封爵,没有内阁和皇室的批准,不得赐予世袭封爵和封地。
「原本,血脉这个最难的一点,对你来说倒不是问题,我可以亲自做主让你获得封爵提名。但没有功勋,就算皇室一意孤行给你一个荣誉爵位,那恐怕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
「不知女皇陛下有什麽提议?」巴巴罗萨问。
「此事稍後再议。这次,皇家角斗会聚集了帝国的年轻精英,听说梅丽莎那个小姑娘对你情有独锺,你的对手可不少,呵呵!」
巴巴罗萨退下後,女皇挥退了书记官,伸手摸了摸案前的水晶球。一股柔和光芒亮起,片刻後,一个高贵威严的法师出现了。
「大法师阁下,我已经见过他了,很可惜,我无法确定他的来历。」
「一个人若有所求,那麽他最终必定会暴露本来的面目,以我的直觉判断,不管是塞维妮、地精,又或者是这个巴巴罗萨,都应该跟恶魔之子有所交易。」
「可是大法师阁下,我并没有洞察到他在我面前撒谎。」女皇有些不悦,她的读心术是她昔年成功竞夺女皇储,并成功登基的保证。阅览人心,意味著所有心机和机巧在她的王座前都成了摆设和笑料。
「若是普通人,你独有的维多利亚家族天赋力量,确实可以掌握到对方是否撒谎。可惜这是一名远古神族的後裔,就算是维多利亚家族的血脉恐怕也无法与之相比。你必须原谅我实话实说,你的血脉天赋力量对他恐怕是无效的。」
女皇笑得有些勉强,「是的,大法师阁下,我当然能谅解。」
「你送来的这支地精火枪,确实是新造的炼金物品,它跟皇家库藏那件仅存的古董相比,在工艺方面要粗糙不少,但性能并不逊色。我让炼金公会的老朋友研究过,短期内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们可以造出有地精火枪七、八成性能的火器,不过要大规模生产并装备帝国军队,却不现实。」
「为什麽?」女皇很是不解。
格里高利大法师苦笑著回答,「陛下,现在人类的炼金文明比起千年前的奥丁帝国时代,不可同日而语。
「按照炼金公会的说法,地精火枪主要的构成部分,是枪管线膛、击发装置及弹药供给装置。这里面有很多炼金工艺,他们只能凭藉魔法力量来实现,而在奥丁帝国时代,地精们直接用机械作坊加工,就能完全实现小规模生产。」
「按照老亲王的说法,只要我们能造上十万支这样的火枪,我们就能轻易横扫东大陆。」
「十万是不可能的,炼金公会制造一支半成品,就需要耗费一千五百个金币,这还没计算炼金法师的报酬在内。十万支这样的火枪就算可以造出来,只怕帝国国库也要破产了。」
「这样说,我们必须依赖地精?」女皇皱眉问。
「陛下,关键是得到地精文明的奥秘。只要破解了里面的奥秘,给炼金公会足够的时间,地精办到的,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大法师阁下似乎话中有话?」
「相信陛下看过皇家调查团的报告了,沃尔夫冈法师塔中属於地精、矮人和兽人的宝藏,被恶魔之子得到了。虽然至今我们仍然不明白他用了什麽手段,但也无法确定最近出现的地精火枪和飞艇,跟那批宝藏没有关系。
「我在想,恶魔之子一定在谋画一个庞大的阴谋,而且这个阴谋的布局已经渗透进帝国,乃至於我们的眼皮底下,陛下切不可掉以轻心。」
「大法师阁下是否过於夸大了?一个恶魔之子再有能耐,恐怕也掀不起什麽风浪,更何况,我认为不一定要跟他做敌人。」
「陛下难道忘了千年前奥丁帝国的教训吗?」
女皇凝视著水晶球当中的镜像,微笑著回答,「大法师言重了。大法师一定记得不久前来自星神庙那段预言:『当恶魔之子来到世间,昔日奥丁帝国的荣光也将重现艾丝美拉达大陆。』如果这段预言一定会实现,那麽恶魔之子也只是一个引子,帝国必将抓住这次的千载良机。」
格里高利忧心忡忡地摇头说:「陛下,我总觉得沃尔夫冈传奇大法师阁下留下了後手,恶魔之子多活一天,我就感觉危机更临近一天。」
「大法师阁下,我会尽量配合你在年後的拍卖计画,能否一举解决恶魔之子,就看命运了……」
因为自从格里高利返回帝都後,就一直歇斯底里,不断提出针对恶魔之子的计画,女皇已经有些厌烦了。
「命运……」格里高利大法师举起法杖,「踏上法师之路的那天起,我就注定与天作对,我不相信命运!」
女皇笑了,「天命在我,由不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