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獐子还在与那些蒙古人恣意喝酒的时光,大都什刹海旁的汝南王别府内,赵莱正给自己劳累了一天的父亲捶背,虽说这事情,叫个小厮来做就好了。不过赵莱素来习惯于小事上亲力亲为,为自己那半生孤苦的父亲多尽孝心。这时,王还刚好来报说了獐子在自己鼓励下呆不阔出的府上过夜,被赵莱问起双方如何认识,王还知道这个二小姐最是贤惠,但不喜欢别人卖弄,只是平铺直叙的说出事情经过,不加入自己一丝评论。汝南王母女听的也颇为专注,汝南王赵仲听到精彩处不由击腿称快,却并不发话打断王还继续说下去。
一直等到王还说完,起身告退之后,赵莱冷冷得说道:“王侍卫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不久,木门“咦”的一声代替了一切的回答。
直到确认这房里只有母女两人的时候,汝南王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看,我说这小子不是等闲之辈吧。”说完想起自己颇有识人之明,更是乐得很,却似乎忘记原来不过是因为獐子行的是宋礼才得到他关注。
“是,的确不是简单人物,不过心性如何还不得而知。今天指不定会受那蒙古人拉拢。”赵莱虽不想打击自己父亲的喜好。不过,这次的事情,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了解少不得是灭顶之灾,虽说人手不是很够,不过还是不能随便给一个陌生人太多的信任。
汝南王笑了笑接着道:“照你看来,那个李绩呢?两个少年都不错。你父亲是个没用的人,不过还是能想尽办法让你们兄弟姐妹几人,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的。”说道这一点,赵仲竟是狠狠得拍了自己脑袋。他当日虽说为国为民娶了一个自己压根不认识也压根不喜欢的金国公主,虽说后来夫妻患难与共还是有些感情,妻子为了生下赵旭溘然离世之后自己更是立誓不娶。按理说到后头,对这父母之言不甚反感。不过,赵莱的大姐嫁给一个蒙古藩王竟是被折磨到自杀,虽说他几个年长的儿子都和那些蒙古女子过得不错。汝南王却是无论如何不想自己最小的这对儿女步了这大女儿的后尘,宁可寻几个身份普通些但是能过日子的少年做女婿。因此他对那些上门提亲的蒙古王公打个含糊,却对这两个刚认识的少年却因为喜欢对方品行青睐有加。
“父亲大人,你说什么东西呀,真是的。”赵莱被她父亲闹花了脸,不过咳了一声肃然说道:“这两个人都是读过书知进退的人,只不知道品行究竟如何。这联姻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现在人手不够还是分些事情给他们做比较好,不过这刘雷虎倒是好本事,这哈丹帖木儿为主的破落怯薛就是蒙古人不是能轻易接纳进他们圈子的,何况是一个汉人。”
“那些人呀,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一副德行什么都没变,他们也不想想若是一纸婚约就能保上十多年安定,那大宋当年怎么会从汴梁逃到临安的。更不用说他们就想着牺牲一个人,来保全他们不费脑子继续享用安逸的生活。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听说我那皇侄每日醉心酒色,他枉为人君,也枉食百姓供奉。长此以往怕是国运难以持久呀。不过你说的也是这两人还是慢慢考验一番,看看品行再说。不过你可否为愚父解说这两少年么。”汝南王叹道。
到了此时,本不愿提起的赵莱不留神般种种得敲了几下父亲的身子,她也察觉出父亲的意思。和两个少年从一个多月相处而来都还算不让她讨厌。
这刘雷虎以前在绝对是有数的大将,平日他杀气腾腾的刀就让赵莱有这想法,今天打败了哈丹帖木儿更是印证了一点,加上年少和还颇有几分学识,他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有八成可能是名动天下的刘彰刘叔彦,几经相交证明他确是一个名不虚传的豪杰。
而李绩除了才学不凡外,对于医道一途有着特殊的见解,缓解了父亲的疾病,自己感激之余也对他那种客客气气得神情却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态度所吸引。不过,她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思量:“刘雷虎能安邦定国,李绩能教化百姓,富国安民。”
听了她这句话,汝南王脸上闪过一阵奇怪的表情,不完全是因为女儿避过自己想问的问题不说,更是由于这女儿自己最清楚不过的,虽说外人看来是个谦和的大家闺秀,待人平和,最是和善。但她性子傲的很,在这偌大的蒙古朝之前,也只赞过阿里海牙、阿术、伯颜、刘秉忠四人,其他等闲之人都实在不屑评说,如今能如此盛赞此两人,到引起了他的疑惑和兴趣,“这刘雷虎是我看中的,有才干不假。李绩医治之时陪我聊天解闷,也是见识了得。不过得你如此的看重却是难以想象?说来给父王听听。”
赵莱见已经岔开话题不由心里有些小得意,笑着说道:“远的不说。就说方才父王也听到这件事,这大街一战他先是怎么都不放下同伴,接着是用不趁手武器打退强敌,最后弄的平局之势更是巧妙,这胆识、武艺、机心都是领兵的大将风范。”
“这不放下朋友的胆识和随手拿把武器就和蒙古有数的勇士打成平手,但机心愚父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呀。”
“父王你不觉得,这一路穷劈猛砍,对方弃了刀之后才力穷丢刀,最后还有力气和人缠斗,最后那晕倒更是巧妙。如是赢了,对方必定会不依不饶,甚至恼羞成怒,输了,怕是对方还真下得了手杀了他和李苞。这一切怕是这些都在他计算之中,为将者走一步算十步,此人胸中丘壑实不同寻常。再加上伏虎将军的事迹父亲大人又不是没听过,难道父亲还认为都是以讹传讹毫无可取之处吗?”赵莱夸道。虽说赵莱猜对了一点,獐子最后晕倒是装出来的,因为架打到那时候,獐子自然有把握对方不会再做计较,互相有个过得去的台阶就会揭过,不过之前却还真是巧合,獐子还没有这般心机深沉。
汝南王把自己女儿的论断重复了一遍,喃喃对着自己说“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他。”然后抬头问道:“那李绩又作何解?”
“父亲,不若我和你打个赌,我保证李绩先生从史府回来之时,这河南的田庄都分于流民了。”赵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不愿直说只准备和自己父亲打个赌。
“史天泽刚刚因擅杀李檀不得信任,怕是没这么大的胆子吧。”汝南王笑着说道。(注)
“王爷,李先生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叠地契说有要事相商。”阳叔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亲自来禀报道。
而汝南王一脸诧异德看着自己料事如神的女儿。心中叹道要是她是男儿,自己说什么也会归国争上那宋国皇位,自己的女儿绝对做得中兴之主,只是可惜了。
注:1263年,李檀发动武装叛乱,李檀是叛降蒙古的义军首领李全之子。李全死后,李檀袭父职,辖地称益都行省。忽必烈即位,加封李檀为江淮大都督。忽必烈北征阿里不哥,李檀借口防御南宁,拒不出。后又乘机叛乱,以涟(今江苏涟水)海(今江苏连云港西南)三城献子宋,还军益都(今山东益都),占据济南。忽必烈急召诸路蒙汉军平叛。3月,史枢、阿术等败李于高苑老僧口,李檀退守济南。4月,忽必烈命右丞相史天泽出征。史天泽急筑长围,树林栅,以防李檀突围。李檀被围四月,城中粮尽,李檀投大明湖自杀未遂,被斩杀。李落败后,一些儒臣上书,说乱事之起,是由于诸侯权重。而诸侯之言直指史氏家族,他本人只得上奏:兵民之机,不可并于一门,行之,请自臣家始。然后着手解除亲族的兵权.
(牢骚,书评真的很少很少,甚至我这个还有60多个精华没弄出去,除了刘寄奴大大发人深省的评论还有几位书友支持性的语言,真是无人喝彩也无人咒骂,冷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