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说:是啊,看来我也应该多吃杨梅,网上说杨梅能消食、除湿、解暑、生津止咳、助消化、御寒、止泻、利尿、防治霍乱等医药功能等多种功能,有“果中玛瑙”之誉。杨梅叶子的有效成份杨梅黄酮具有收敛剂,兴奋剂和催吐剂的作用,用于腹泻、黄胆肝炎、淋巴结核、漫性咽喉炎等。杨梅的树皮素还具有抗氧化性、消除体内自由基。广泛应用于医药、食品、保健品和化妆品。美国保健品药使用杨梅黄酮用作治疗预防关节炎和各种炎症,尤其对怀孕妇女和哺乳期婴儿适合使用。黄酮醇,六个羟基红酮。也可用于化妆品的添加剂,可以说全身都是宝。
老人听了,满脸的皱纹都透着笑意,用手理了一头依然还黑的头发,她说:姑娘,你一定是个读书人,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紫萱笑了笑说:不稀奇,现在有电脑,有网络,什么问题在上面一搜就知道了。
老人说;真的,那从电脑上可以看见王昭君的故乡香溪吗?紫萱说:当然可以,你还可以去那里旅游。老人的眼光一下暗了下来,沉默了半天才说:现在真好。然后又哼唱着粤曲昭君出塞起来。
阿豪和紫萱听了,几乎同时问到:“您就是那位唱粤曲的老人”?
老人没有回答,紫萱说:我们都是从湖北来的,您是湖北人吗?。
老婆婆没有回答,反问:“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是湖北人吗?”阿豪马上应答:“是啊,我们真是湖北人,离王昭君的故乡不远。”老人的眼顿时明亮起来,她嚅嚅嗫嗫的说:“不知道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老人的眼里顿时噙满的泪水。紫萱问:“你真得是湖北人啊?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忙着又摘了一大把杨梅,递给紫萱,语气颤抖地说:“难得,难得,快再吃点。”紫萱接过杨梅,然后问:“您就住在这里么?老人点了点头,
紫萱又问:“您想回故乡看看吗?”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的,你看就像那棵百年的老树,已经适合了这里的生长,我早把这里当家了。”
紫萱问:“您在这里有亲人吗?”老人说:“在这里没有。”阿豪问:“那您一直一个人生活不孤独吗?”
老人长叹了一声说:“我早习惯了”。
紫萱不禁对老人心生了无限的同情和好奇,她想是什么事情让这个老人那么想回而又不回家乡呢?
阿豪往前面去摘杨梅了,紫萱仔细望了望老人,虽然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可以看出老人过去美丽的风采,看来香溪水确实很神奇,沐浴了无数的美人在那里成长。
正当她在看着老人,猜想老人年轻时的风韵时,老人开口问:“姑娘,你愿意去我的小屋坐一坐吗?”
紫萱很欣喜这个邀请,开心有这样的机会能接近老人,想老人的心中一定深藏着故事,只是不愿再提起回首。紫萱立即高兴的回答:“我很愿意。”
老人指着一棵高达十多米的大树说:“走过那棵树,就可以看见我的小屋子了。”
阿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紫萱急忙喊:阿豪,阿豪。阿豪兴冲冲地提了一袋子杨梅跑来了,紫萱问:“我们去阿婆的小屋坐坐,反正你晚上才演出。”
阿豪点了点头,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紫萱拿出一张纸巾给他擦了下,就随着阿婆往那棵大树走去。走过大树,小屋已经展现在眼前,远出看起来都被绿色的树叶掩盖,走近看,只是四周被树木围绕着,小屋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屋顶成圆锥形的,门也是木头的,上面覆盖了厚厚的茅草。
进了屋里,大约四十来平方,被一排木条隔成了两间,阿婆介绍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吃饭的地方。紫萱观察了一下屋子,没看到有电线,就问:“老人家,没有电灯,你靠什么照明?”
老人说:“这山上有松子,我就采来,用来点灯用,有时候也用蜡烛。”阿豪却望着屋顶说:“这下大雨时,屋顶会漏水吗?”
阿婆回答说:“不会,我把木头都用桐油浸过,很结实的,只要不刮台风。”紫萱问:“你来这里多少年了?”老人说:“快四十年了。”
这话一问出口,紫萱就后悔又触到了老人的痛处,这时老人已经端上了一盘杨梅来,不停的说:“吃吧,吃吧,难得碰见老乡。”阿豪坐在一个圆形的小木凳上,一直紧盯着屋顶呆看着。
紫萱喊他:“阿豪,快来吃吧,这是开嗓子的,吃了会唱的更好。”阿豪嘴里答应着,眼却依然盯着屋顶看,阿婆问:“阿豪,你看什么,难道屋顶我藏了黄金?”
阿豪嘿嘿地一笑,拿了颗杨梅在嘴里,边吃边说;“阿婆哦,你住的这个地方太时尚了,你知道有个外国人就在树上搭建了一个木头房子,还安上了电灯,你这里一切真天然环抱哦。”
阿婆的脸笑开了花,她说:“这里是很好,但有谁能像我这样固守着寂寞和清灯呢?”
又转头对紫萱说:“要说这么多年,不想回家是假的,但又一想,想又如何呢?假若回去,也许户口早就注销了,亲人们也大都不在了。再说回去靠什么生活呢?我已经熟悉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了,想就老死这里吧。”
紫萱说:“现在国家有低保政策,您可以去享受低保啊。”老人说:“这里也有,我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再说我劳动惯了,不劳动也许会生病。”阿豪说;“哎哟,您思想不要太好哦,我们那里有好多有房子车子有钱的人,还争着吃低保,他们一点不脸红,还吃的心安的很。”
阿婆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再说钱再多有么用,还不是一日三餐饭,死了什么也带不走。”紫萱说:“是啊,要是都是阿婆这样的思想啊,人和人交往就不用那么虚伪和防备了。”
阿婆说:“你看我种植杨梅,一年至少五千元,收入不低了。”
紫萱吃着杨梅,听阿婆讲着,说;“阿婆,我给你念一首关于写杨梅的诗吧。”
老人高兴的笑道:“哦,还有人专门为杨梅作诗?”
阿豪插嘴说;“当然,还好多呢?还是古人呢。我给你念念李白的那首梁园呤。”
说完,头望着盘中的杨梅,踱着方步念了起来:我浮黄云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天长水阔厌远涉,
访古始及平台间。平台为客忧思多,对酒遂作梁园歌。
却忆蓬池阮公咏,因吟渌水扬洪波。洪波浩荡迷旧国,
路远西归安可得。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
平头奴子摇大扇,五月不热疑清秋。玉盘杨梅为君设,
吴盐如花皎白雪。持盐把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
昔人豪贵信陵君,今人耕种信陵坟。荒城虚照碧山月,
古木尽入苍梧云。梁王宫阙今安在,枚马先归不相待。
舞影歌声散绿池,空馀汴水东流海。沉吟此事泪满衣,
黄金买醉未能归。连呼五白行六博,分曹赌酒酣驰辉。
歌且谣,意方远。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
老人边听边在灶前忙着,阿豪的诗念完了,香味也飘了起来,虽然烧着柴,屋里却一点没有烟味,紫萱看有只烟筒搭在灶台上,直直的直冲屋顶,都飘散在外面去了。
香味越来越浓,是米香味,阿豪故意大声喊叫:我肚子好饿啊!啊婆,你做的什么神仙饭,这么香,我好想快点吃哦。”紫萱假意骂了声:“谗猫。”阿婆笑呵呵地说:“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紫萱也受不住这奇香的勾引,问;“阿婆,你的米饭怎么这么香?”阿婆笑了笑说:“在山那边住着一个种水稻的湖北老人,有次偶然经过我这里,我们闲聊时,知道是老乡,从那以后,到了这季节,他总给我送才下的新米,而我也给他新摘的杨梅,还会送他一大瓶自己泡的杨梅酒,因为他有风湿,所以总爱喝杨梅酒。”
紫萱听了哦了一声,当她把手伸向盘子时,杨梅已经没几颗了,而她看见盘底的图案更为惊叹。只见这只细瓷盘底是幅昭君出塞图,王昭君抱着琵琶的样子活灵活现的展现在眼前。
这位古时的美人,嘴微微张开着,似乎能听见她诉说着背井离乡的离愁和哀怨,一头长长的黑发已经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大大的髻,只有几缕青丝飘散下来。
紫萱想起自己家墙上曾挂着的昭君出塞图就是这样子,觉得好不可思议。
紫萱忍不住问:“阿婆,你这盘子哪里来的?”
老人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离家的时候,只带了这只盘子和几件衣物,每当看见盘子,我就会想家,想起我的亲人。”
紫萱说;“以前我家墙上曾有和这一模一样的画,小时候我躺在床上总喜欢看,觉得昭君特美。”
说着望了老人一眼,装作不经意的问:“阿婆,是不是你们那里的女人都很漂亮?”
阿婆似乎怔住了,叹了口气说:“有时候太美也不一定是好事情,会惹祸的,如果昭君不是那么美,也不会出塞。”紫萱听了这话,感觉阿婆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也不正遭受美的困惑么?
紫萱很想追探老人的过去,但又怕老人烦,想事情不能强求。老人摘着菜,紫萱也去帮忙,阿豪早去屋外转悠去了,紫萱问:“这是什么菜?”
老人笑了笑说:“这啊拿钱都买不到,是山上一种可以吃的野菜,有点像我们湖北的一种菜。”老人的脸被灶膛里的火映红了,说话间竟然带出了湖北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