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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也不买盗版光碟了

小学读完,按照商彬这分数,应该是毕不了业的。但国家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听说过几年就要实行十二年义务教育了,不过商彬肯定是赶不上的。他这才刚刚熬过六年,还剩三年的关卡等着他呢,所以虽然商彬极其不情愿,却还是毕业了。然而莫名其妙的是,他却依旧和我在同一所中学,同一个班,同桌,不知为何。我只知道,我******想和漂亮姑娘坐同桌的梦想又破灭了。

我读的初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学校。这所中学因为曾经有一个女学生怀孕做了人工流产而被人们所熟知。因为这件事,学校决定对这个女学生好好教育一番。在经过了学校长达一个月的悉心教导之后,效果显著,这个女孩又怀上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初一上了没有多久时间,班主任老师突然告诉我们一个消息:我们要换英语老师了。这让全班同学都挺不爽的,因为当时的英语老师和我们的关系都很不错,也属于我们朋友的范畴,偶尔还给我们买几包零食交流交流,后来英语老师在我们眼里已经变成粮食了。粮食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这种事情干的太不地道了。后来大家经过小道消息得知,校长准备让他初中没毕业的女儿给我们当英语老师,我们表示十分气愤。不能说你拿走我一幅名画,你自己画只猪还给我们一样,交换是要等价的。哥几个饿了几天,好不容易找着半个窝头,还没商量好怎么分,你跑过来一把把窝头抢走扔了,给我们一小碗野菜糊糊,这简直是对穷苦百姓的剥削压迫啊。你这么多年的教育到底是怎么受的,你女儿初中没毕业还是你初中没毕业?

所以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商彬听没听说这句话不知道,但他会用,这是肯定的了。并且为了显示自己的灵活应用,他奋不顾身地喊出“等死,死国可乎?”这样煽情壮烈的标语口号,不过我很是怀疑他实际知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人其实也只是骂几句发泄一下罢了,可商彬不同,他认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说好听了是执着,说不好听就是****。由于他嫉恶如仇,所以非要搞一些打击报复。我也劝导过他,可他不听,并举出《闻一多先生的说和做》的例子,反过来告诫我不能光说不做。老子平生最烦被人教育,也从没有苦口婆心的耐心,就至此拂袖不管。反正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你管了也没用。

于是商彬决心报复校长,他曾认真的制定了一个个计划。比如说想办法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接近校长,趁校长不注意把他喝的水换成海水,齁他的嗓子;或者又趁校长不注意时往他吃饭的碗里放辣椒,辣他的嗓子。总之商彬就是跟校长的嗓子过不去了。但由于这里没有海水,所以没办法把齁校长的嗓子;而商彬他爹每顿饭总是少不了辣椒,所以辣椒被商彬他爹视如珍宝,多少个日日夜夜忠心耿耿地守护在辣椒旁边。看得实在太紧,也没办法偷出来。

当然,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在于校长从不来食堂吃饭。老师和学生的伙食永远不会在一个档次上,往往我们吃着味道怪异的蔬菜,老师们在一旁享受着鱼肉,大约是为了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鱼肉百姓”的含义。同时让我们深切感受这些饭菜的创意,甚至圆白菜还能吃出洗涤灵的味道。当然,一切的关键在于,我们的伙食费还是贵的要死,以至于我想还不如每天中午用这钱买俩个煎饼,到时候还真的吃不了。

然而真正让商彬打消这些计划的原因,却是因为有一天他看见校长的口袋里装着金嗓子喉片。

综合以上因素,商彬这些个计划最终全部搁浅。尽管如此,商彬同志是个好同志,有着坚持不懈、奋战到底的的精神,他觉得,起码要报复一下,哪怕轻微的。

之后过了几天,我们上课时终于见到了校长的女儿,作为给我们上的第一节英语课,她告诉我们:“同学们,这节课我们先来学习英语的问候方式。”

旁边的一位同学本来费尽周折在座位底下沏好了咖啡,猫着腰刚喝了一口,听了这句话,还没来得急下咽就直接吐了一地,教室里顿时弥漫起咖啡的味道。

这一幕把初来乍到的校长女儿吓了一跳,连忙问:“同学,你怎么了?同学?”

我站起来说:“报告老师,这位同学肠胃一直不好,初次见到您一兴奋,老毛病犯了,把胃液吐了出来。”

校长的女儿说:“哦,是吗?那么赶紧找哪位同学把他送到医务室吧。”

全班同学纷纷举手希望获此殊荣,但最终班里的体育委员用一句话秒杀掉了所有竞争者。他说:“时间就是金钱,我短跑是国家三级运动员。”

在这位胃液和咖啡一个味道的同学被送走之后,校长的女儿恢复常态,开始给我们讲课。到了她正讲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商彬突然举起手,校长的女儿看到此状便叫他起来,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商彬做出一副看着就欠抽的神秘兮兮表情,告诉她说:“老师,我还知道一种很特别的问候方式。”

校长的女儿问:“哦,是什么?”

商彬脱口而出:“Fuck you!”

那一刹那间,全班一片死寂,因为班里大部分人也不知此词组是什么意思。校长的女儿不明所以,一来是文化程度有限,二来是学校课本里应该不会出现这个词,但这个人还有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问商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商彬一本正经地回答说:“fuck是快乐的意思,Fuck you呢就是说祝你快乐的意思。”

校长的女儿疑惑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快乐这单词是happy呢?”

商彬接着说:“哦,您那是英语,我说的美语。”

校长的女儿感慨了一声,大大表扬了商彬,说:“同学们,你们每个人都应该学习刚才那位同学的勤奋好学,不局限于课本。他的知识面就很广泛。大家都应该记住这个单词,因为fuck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我们每个人都每一天都该fuck着度过。例如我吧,我每一天都在fuck中度过。”

我记得后来一段时间,同学们和她见面打招呼的话是:“每天都要fuck哦。”

我曾经去问商彬说:“你从哪里知道这词的?”

商彬说:“这还不简单,多看几部美国片不就全知道了么。”

我说:“你也不怕以后人家全知道真相了。”

商彬毫不在乎地说:“笑话,我是那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吗?”

我说:“你不一直都是么。”

商彬不满道:“扯淡,以我这种人会没有准备?想要害人必须先给自己留好合适的退路,不然那可就是害人害己了。 ”

没过多久,班主任又告诉我们,我们原来的英语老师回来了,因为校长的女儿选择要去美国深造。

其实出国在我们学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像是以前就有一位同学,数学极差,念到高一的时候初二的数学知识还一堆不明白的。当时学校里许多数学老师都以教过他为耻辱。

终于,这位同学在实在混不下去的情况下选择了出国去瑞典,开始新的生活。之后没过多久,教过他的数学老师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激动地说:“老师,谢谢您教过我数学!现在我数学是全班第一啦!”

有了如此光辉的先例,出国的人自然一拨接着一拨,校长的女儿就在其中一拨。她临走一天全体师生去给她饯行,她当时感动的眼泪横飞,当即表示誓死忘不了父老乡亲们,迟早要回国为家乡建设美好的明天。然后她说完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场面真是就差有人当场演唱一首《故乡的云》:归来吧,归来呦。

老师们个个心情复杂地对校长恭维道:“您女儿这份故土情真是感天动地。”

校长立刻就像歪瓜裂枣般咧嘴呲牙地笑了,说道:“什么话,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我生在这里就注定了我这一生都热爱着这里。不论之后走到哪里我们都不能忘了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周围的人们纷纷鼓掌,大家瞬间失忆校长最近正在死乞白赖四处求人办事,以能最后加入美国国籍。

不过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说校长女儿刚到美国就出了事,似乎是因为在街上找人问路,问完之后心存感激,想应该自己表示一下,于是诚挚地对人家祝福道:“Fuck you!”

校长了解到实际情况后十分愤怒,特意把商彬叫到难得走一回的校长室,要他对此事给个交待。

商彬一脸无辜的交待:“校长,真是对不住了。可是这我也是不知实情啊。那美国片子的中文字幕就是这么写的。您放心您放心,我检讨,一定深刻的检讨,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买盗版光碟了。”

此事过后,商彬名声大噪,被各位同学当做模仿的典范。不过就算到了这时候,我还能依稀想起当年他初来乍到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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