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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18——03南山拜墓

四九微顿道:“我看不会,如若真是雪上加霜,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让吟心听着就来气,喝道:“喂,我姐姐她哪儿得罪你了,你就这样巴不得她死,难道多死一个人你高兴呀?”

四九神色肃然地道:“我高兴什么,只是实话而已,你想想,你姐姐是为了尼山学堂和祝家庄不受损害才答应嫁给马德方的,本身就一万个不愿意,如果她真有个不幸,岂不是成就了你姐姐和我家公子的那段姻缘么,人都死了,那马德方还能拿尼山学堂和祝家庄怎么样啊?”

吟心想了想道:“这倒也是,我也不希望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是,迟早都要知道,倒不如早点告诉她,也好教她放松一些,最多是把她看得紧点而已,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四九听得吟心这么一说,起身来上马就走,吟心喊道:“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怎么不带我一程呢,我也要回去的。”

四九笑嘻嘻地道:“你慢慢的走吧,我得赶时间呢,就不带你了。”

吟心又道:“你干嘛要这样啊,我又没得罪你,带我一程不行么?”她那充满希望的眼神就如失了群的小鸟一般的可怜。

四九暗想道:“对呀,反正也是顺路,我干嘛就不能带她一程呢?”意念间勒住马说道:“你是没得罪我,可是你先是扯了马的尾巴,后又把我从马上摔下来,这比得罪我还严重呢。”

吟心可怜兮兮的道:“不就是扯了一下马尾巴,摔了你一下吗,再说了,你们都还好好的呢,大不了,到了家,给那马儿一堆好料当赔罪就是了。”

四九问道:“那我呢,你把我从马上摔下来,这腰和腿现在还疼着呢。”

吟心一时心急,措口道:“也给你一堆好吃的,这总可以了吧?”

四九又气又好笑的道:“也给我一堆?你当我也是马呀?”

见得四九发问,吟心大是着急,又补充道:“着忙了嘛,是一桌好吃的。”

见吟心那可怜样,四九暗自高兴,道:“这还差不多,看在有一桌好吃的分上,我就做一回好人,带你一程便是。”

吟心这才上了马,过了小山坡,便是一马平川的大路,四九又道:“先说清楚啊,我不是因为有好吃好喝的才带你,只是想逗逗你,到了你家,给你姐姐把事说了就走。”

吟心暗道:“这四九心眼儿倒是不少,仅敢耍我,我也要你好受,”意念间,两手将四九拦腰一抱,崔着马儿飞驰般的往前跑,那吟心的手勒得甚紧,马又跑得快,却让个四九着实的不好受,“你放松点,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四九呼吸不畅的说道。

见四九像是在求饶,心中不由地高兴,哈哈,我终于可以报仇了,心中暗笑一番,道:“这马跑得太快了,我怕一松手就被摔了下来,你就忍忍吧。”

四九急道:“那你就别这么快呀,我实在是受不了。”

吟心哪肯松手,故意说道:“不行啊,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等着我呢,要是慢了就来不及了,你就忍一忍,照这么快,一会儿功夫就到家了。”

四九难受地道:“照这般下去,用不了一会儿我就没气了。”

吟心笑道:“这么大个男人,哪会这等轻易就没气儿了呀,再说了,你要是就这般的没了气儿,也算是死得有福了。”

四九心中生恨道:“你真会说话呀,活活的给你憋死,还说是有福,这福是从哪儿来的呀?”

吟心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四九身上,打趣般的道:“当然有福了,你没听说过吗,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你死在我怀里,这不是福是什么?”

四九气得身上都着了火,恨道:“这叫什么福啊,是谋杀。”

吟心哪管那么多,一股劲的崔着马儿往前跑,不多时,便到了祝家门下,这四九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消,正当吟心松开双手下马时,四九把马缰一扯,那马长嘶一声跃了起来,这马一跃,就把个吟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两个眼睛像铜铃一般的瞪着四九,恨不得从背后给他一剑,气呼呼地道:“你是存心的吧,没丁点良心。”

四九整了一回人倒是高兴,笑嘻嘻的道:“别怪我啊,忘了告诉你了,我这马儿一到了家门口就摔人,我若不是习惯了也被它给摔下来了。”

吟心也骑过不少的马,深知马的习性,生气地指着四九道:“还狡辩,明明是你扯了马缰,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四九心中压根就没打算要去扶她,站在一边慢吞吞的道:“你慢慢起来吧,我正着累呢。”

他两个在门戏耍打闹,却惊动了在里面做事的管家,开门一看,见二小姐气呼呼地倒在地上,忙问道:“是二小姐回来了,怎么躺在地上啊?”

吟心指着四九道:“都是他了,也不来扶我一下。”

四九见有管家,也不好说别的,笑嘻嘻的道:“不关我的事,是这马有点儿认人,把她给摔下来了。”

吟心被四九一句话堵住了嘴,也不见有谁扶她,只得自己爬起来,吩咐管家牵马去喂,管家从四九手上接过马缰便走,吟心有气没处消,抓住四九要打,就当此时,那管家一回头,见吟心抓住四九,问道:“二小姐,你们这是?”

吟心本来就生气,正要拿四九出气时又给管家看到了,更是旧气未消,新气又来了,冲管家吼道:“是是是,是什么呀,快去喂你的马了,关你什么事呀?”

管家见吟心有些生气,也不敢有所言语,只得牵着马儿去了。

吟心将四九引至书房,又拿来饭菜,四九心着要见英台,只道:“我都说了不是来你家吃喝的,你怎么还要拿来这些啊?”

吟心一脸的笑意说道:“上门便是客嘛,岂有不待之理呀,再说,这都晌午了,也该吃饭了,你先吃饭,我这就去叫姐姐出来。”说完转身便去。

四九也不再推辞,拿起碗筷就吃,吟心来到英台房中,见英台还是那般的消沉,也不敢实说,只道:“姐姐,四九来了,他说要见你。”

英台问道:“他来做什么?”

吟心也不敢直说,只道:“他没说,你要不要去见他一下啊?”

英台沉思了一会道:“既然他来了,就见一见吧,可能是梁兄让他来的,你去给他弄些饭菜吃,我一会儿就来。”

吟心凝视着英台,缓缓地道:“他已经在书房里用饭了,你要不要梳洗一下啊?我去给你打水。”

英台点了点头道:“都好几天没梳洗了,洗一下也好。”

吟心应了一声,便去打来水,帮着英台梳洗完毕,来到书房,向四九施了一礼,问道:“我那梁兄还好吗?”

四九也不敢直说,意有所指的道:“我家公子很好,他特地要我来给祝公子说一声,叫你不要牵挂了。”

英台的目光盯着四九,心中怀疑四九所说,问道:“我梁兄真有那么说吗?”

四九又道:“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叫你不要牵挂。”

英台又看了看四九的眼神,顿了顿道:“你是来报丧的吧,我梁兄是什么时候去的?”

四九见瞒她不过,也只得实说了:“祝公子,我不是存心要瞒着你,只是怕你听了伤心,公子他七日前就辞世了,已照祝公子的吩咐,安葬在南山路旁,你要是有空,也去看看他吧。”

听到如此噩耗的祝英台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长叹一声,也许,她是在为梁山伯高兴,满面是忧郁地道:“我梁兄终究还是去了,没想到去得那么快,你回去替我向梁夫人说声对不起,若有来世,我祝英台一定做她梁家的儿媳妇。”

看到沉静而忧郁的祝英台,四九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道:“祝公子,这都是命,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我得走了,再不走就要走黑路了,”接着又向吟心道:“好生照顾祝公子,别让她做什么傻事,说完话,径直向外走去不提。”

四九走后,祝公二老听得管家说四九来过,便找来吟心问话,说那四九来家做什么?

吟心心情沉重地道:“七日前梁公子辞世了,他是来给姐姐报丧的。”

二老听得,也一下间增添了不少哀伤,随即问道:“山伯辞世了?英台她还好吧?”

吟心依然沉重地道:“姐姐听说梁公子辞了世,倒是放松了很多,应该没事吧。”

二老担心地道:“没事就好,眼看着婚期就到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却怎么向马家交代呀?”

吟心振了振精神道:“爹娘请放心,我会看好姐姐的,定不教她有个三长两短。”

微顿,祝夫人又问:“吟心啊,听管家说,你和四九在门口拉拉扯扯的,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呀?”夫人一脸的笑容,全然不有责怪之意。

吟心顿时生恨道:“这管家真是多事啊,是不是都要说。”

夫人又笑着道:“你也别怪管家,其实,四九他人也不错,你若是真喜欢他,做爹娘的也不反对,英台和山伯没成,你若是和四九成了,那也不外呼是一件好事。”

吟心面带羞色的道:“哪有那回事啊,是管家凑巧看错了,那四九人倒是不错,可那心眼儿却坏得很。”

夫人意有所指的问道:“我看是你找他的坏吧?”

吟心有冤难伸的道:“不是了,娘,你可不知道,若真是嫁给他呀,不被气死才怪呢,本来今天也是碰了个巧,着他带我一程,哪想他在那边路上就耍我,回来在门口又故意用马摔我,若不是我会些武艺,还不知给摔成什么样了,我一气之下,抓住他要打,就给管家看见了,打也没打成,反倒让你们给误会了。”

夫人微笑着道:“看来还真是有些儿误会呀,你们才见过两三次,就要抓要打的,还让他的马给摔了,实在是巧得很呢,等英台的婚事过后,娘就请媒婆到他家说媒去,把你们俩凑成一对。”

吟心接道:“娘啊,你想到哪儿去了呀,就算要请媒说,也是他家请,哪有我们请媒去说的呢,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说祝家庄的吟心是嫁不出去请倒媒的,反正,这些事也还不忙,若爹跟娘不嫌他家穷,就等他请媒来说吧,你们呀,就别操这分心了,姐姐说,明天要去拜祭梁公子,我得去准备些东西,有事时再叫我啊,说完便去了。”

此间已无话表。

再说次日,英台和吟心来到山伯坟前,焚香哭祝道: “梁兄啊,自从一道访寒门,尼山数载恩爱深。爹娘许下鸳鸯愿,为奴立志赴圣京。只说是、功成名就来娶我,却不料、事至今日你归阴。生前只为成婚意,死后还存不灭心。黄泉路上须等后,奈何桥上点明灯。待奴不日身亡故,幽冥做鬼再成亲。”

这英台,在那坟前哭诉了一阵,方才收住泪水,与吟心离去不提。

有道是:世间难免祸事多,哭断肝肠又如何。皇天不把人怜悯,不如燃香礼佛陀。

要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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