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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离死别后的另一个顾小风

不用等叶流云想着怎么将事情说给顾小风听,当天来探望他的警队人员就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叶流云因为是外人就在门外候着,不过她也能想象得到顾小风听到后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可以,她——

叶流云想着摇了摇头,她已经从顾小风口中听到了当时刺伤他的是刘火,顾小风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个人也许会对叶家不利,让叶流云和叶父叶母小心。但此时的叶流云听到的第一反应却是,刘火这么做唯一的理由是为了救顾小风一命又不至于被警方发现,而能让刘火这么做的只有她爸妈。

叶流云在法国的那些日子,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不知道很多事情只因为她不想知道,所以她当时拜托刘火的时候,也早就决定了,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清楚自己父母的真实身份,但这些已经不是她想关心的,如今的她不管是不是决定要去呆在父母身边,都不可能再留在顾小风身边过以前那种平平静静的日子了。

叶流云自嘲地笑了笑,既然托管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那么也该还给他家人,要是还霸着就会砸了自己“带孩子专家”的名号了。

接下去的日子,不管是叶流云还是顾小风都没有再提起那件事,他们也不需要特意回避,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也永远都说不上几句话,这样的日子在别人看来或许会很奇怪,但他们早就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只有一次,叶流云买了午饭回来,顾小风不在病房,虽然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但伤口还没完全好。后来叶流云是在顾小风几个同事殉职的那条街上找到他的,他静静地站在那条早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街道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下午。

叶流云没有过去打扰他,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陪着他站了一下午,然后见他回转时,才先回了医院等他,两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顾小风伤好后,接到国内警局让他回国复职的通知,便在这边交接了手续,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离开这个给他们留下太多伤痕的K国回到了国内。

到了机场后,很意外的,顾家的人在机场接机,顾小风看了眼叶流云,叶流云笑笑:“你也很久没见奶奶了吧。”

在顾小风被拉去让亲戚们嘘寒问暖的时候,叶流云单独去见了顾小风祖母,正式向她提出“辞职”。顾祖母拉着叶流云的手,最后挽留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活到她这个年纪,很多事就算不明白也能接受,她将事先说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叶流云。

叶流云很快地签完,却想不起自己当时签下结婚协议书时是什么心情。

“叶老师,谢谢你。”这是这个老人家能对叶流云说的最后的说辞,也是她由衷的感谢。叶流云笑着向着顾祖母鞠了一躬,才离开。

因为顾小风还要赶着去复职,两人就在第二天一早离开了顾家,回到他们自己的家。日子似乎回到了他们去K国以前,顾小风在警局里重新开始正常地忙碌起来,叶流云也总是睡到中午才起然后吃着顾小风早上买回来的早点,晚上做些顾小风如果回来得早想吃的东西。

很平常的一天晚上,叶流云指着从阳台收回来的一大堆顾小风的衣服说:“你把这些衣服都叠一遍给我看。”顾小风看了眼叶流云,手上还按着遥控器,没什么反应。叶流云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桌沿,“新的拳脚招数,要不要学?”

顾小风乖乖地坐在一边开始叠衣服,叠好后就听叶流云叫道:“原来你自己会叠啊!”顾小风面无表情地来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叠了。”叶流云想想的确他似乎是没说过,就说:“那你自己去放好吧。”顾小风说:“功夫。”叶流云说:“你先放好再说。”顾小风打开衣橱,随手往里一扔,就被叶流云抢过来说:“谁让你都放在这里的,这些都是要分开放的,真是的。”

接着就是叶流云打开一个个柜子和拉开一个个抽屉,分别告诉他他的那些东西都是放在哪里,讲了半天后,顾小风说:“干吗?”叶流云关好所有打开的柜子抽屉,煞有介事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这些小事就不要让我一样样帮你做了,我也是很忙的。”顾小风说:“这是你做人老婆应该做的事。”叶流云摇头:“我可是还身兼你师父的,好了,今天教你的是这招,看好了……”

接下去,叶流云像以往那样开始教顾小风功夫,顾小风学武的时候就会变得很专注,也没去在意叶流云刚才的古怪行为。这一学又学到了半夜,两人都累得够呛,各自洗澡后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虽然昨晚打拳打得筋疲力尽,今天又是休息,顾小风是比平常起得晚了点,但仍旧准备出门跑步再去买早饭,想着反正这个时候那个家伙肯定也还没起。

顾小风一开门走出自己房间就发现家里有什么不同,很快他就发现了是什么,家里很多地方都被贴了便利贴,还有桌上是做好的早饭,旁边叶流云的手机压着一张纸:我出门了。

顾小风转身跑去推开叶流云的房门,屋子里空空的,所有关于叶流云的一切都没有了。顾小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出门去追,桌上的早餐还有点热度。这个时候,桌上叶流云的手机响了,顾小风紧张得一把抓起,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他按下通话键,以为会听到那个懒懒的声音说着自己忘了带手机。

“小风么,我是奶奶,你现在能回家一趟吗?叶老师留了东西给你。”

顾小风看着离婚协议书上叶流云签的名字,抬起头问祖母:“奶奶,什么时候签的?”顾祖母说了后,顾小风点头:“奶奶,我回去了。”

“小风?”顾小风看着祖母指着那份离婚协议书,说:“这种东西对我没用,对她也一样。”

咖啡馆里,刘火望着对面叶流云身边一个箱子和一只背包,笑着说:“大小姐,你就这么点家当?”叶流云一副没什么精神地说:“你告诉我爸妈的住处,然后你就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这段日子谢了。”刘火笑容没了,喝了口咖啡后才说:“你和你家那个结束了?”叶流云点头:“说起来他去不了那晚的执行任务,谢谢。”刘火苦笑:“没什么。”

刘火将叶父叶母的地址写在纸上交给叶流云,说:“你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不过你已经来了的事我还是会告诉他们。”叶流云将纸条收好,站起来说:“随便你,那再见了,小叔叔。”

“丫头,甩下老公和小叔叔在异国约会可是犯规的哦。”叶流云刚拿起的背包从手中掉落,看着走过来的父母和他们身后的顾小风。“老头子,又说什么疯话呢。”叶母拉着顾小风走过去到完全愣住的叶流云面前,“好了,小两口闹闹别扭也很正常,云儿,你看小风都专程来找你了,你就别小孩子气了。”

叶流云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顾小风,转头质问父母:“我之前不是打电话让你们换手机号码的吗?”叶父一副冤枉的神情:“你前几天一打来我们就换了。”顾小风终于开口:“要查到也不是很难。”叶流云又转头瞪着刘火:“我爸妈又怎么知道我今天到的?”刘火还没说话,叶母已道:“别对你小叔叔横鼻子竖眼的,我们让他有你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顾小风说:“跟我回去。”叶流云重新坐了下来:“不要。”

叶母拉了拉丈夫,叶父会意,就向刘火打了个眼色,刘火看了眼气呼呼坐着扭头看窗外谁都不理的叶流云,便也跟着他们走了。

顾小风坐在刘火刚才坐的位子,重新叫了杯咖啡,好整以暇地喝了起来。过了好久,叶流云才叹了口气开口:“奶奶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吧。你不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顾小风。”顾小风摇头:“我不是个会轻易放手的人。”

叶流云没话说了,重新背起背包,拉起箱子,“我字已经签了,你和我没关系了,你干什么我都没权干涉,也希望你认清这点。”

叶流云走出好远了,顾小风也没有追出去。不过叶流云根本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很快发现,自己出现的地方,顾小风都无处不在。叶流云本来的打算是要不打扰父母的生活而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保护他们,现在被顾小风这么无时无刻地跟着,如果又让他牵扯进一些她不愿想到的情况中,那么她之前做的不就全都白费了。

叶流云在看完午夜场的情况下,还一个人走在那些路灯明灭不定的暗巷中,不过或许她的运气比较好,一路走来都没有什么人过来找麻烦。叶流云笑了笑,既然别人不找她麻烦,那她找别人的也是一样。

她走过去挑衅了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醉鬼,还没等她动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顾小风已经冲上来了。

那几个醉汉还没逃远,叶流云已经一手肘朝顾小风背上砸了下去。顾小风本能得一矮身回身反踢,叶流云身子一侧,一拳已击过去,顾小风回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拳头也打出,不过就在离叶流云面门几厘米的地方霎时顿住,因为叶流云一动不动地笑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顾小风放开叶流云的拳头,看着她一脸笑不爽地问。

叶流云甩了甩手,不知想到什么,笑容也收了:“一开始。”顾小风或许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不见了而打电话问她父母,但在得知他们也联系不上时,顾小风就算有能力查到他们新的号码,他也绝对不会再去查。叶流云很清楚自己做到这个份上,顾小风自尊心那么高的人是不会再去做多余的事,何况他们之间也不是那种没了对方就不行的关系。

叶流云脑中想的这些都没想和眼前这个人说,她只是说:“我比小风自己更清楚他面对我的攻击接下来会出的招数。而且你太烦了,小风绝对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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