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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父爱如星光

午后的黄昏,满天流动着黄亮亮的云彩,挨着高簇的凤凰木,一簇簇泼辣地从叶缝洒下一地的琉璃光。人行道上低矮的花丛,飞舞着爱热闹的彩蝶,飘动着它的身子,在花海中盘旋,幽雅而又热闹。

很小的时候,小云和爸爸经常沐浴在一大片的霞光中,出门兜风。爸爸出门时喜欢为小云在头发上系着和小花裙同色系的丝带,像抱小花猫般轻轻地把小云放在脚踏车的前杆上。他用扎人的胡子在小云的脸上亲了又亲,惹得她咯咯地笑。他得意地说:“爸爸最爱听你咯咯的笑声,这是天使的声音。”

小云今年四十,除了爸爸和奶奶,小云的母亲没有和他们共同拥有过成长的岁月。

小云小时候,妈妈就去世了。

爸爸告诉她:妈妈在天上会想念她,还说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微笑地看小云熟睡的脸。

就这样,本来很少在家的爸爸,天天回来了。他教小云写作文,教她不懂的三角、圆周、面积等数学问题。假日时,他还会携着画板,骑着脚踏车,让她坐在前面。他吹着口哨,风飘过来,他开心地说:“以前,我就是这样载着你妈妈的。”

因为有爸爸在旁边,小云对母亲的记忆就愈来愈模糊了。风趣、幽默又脾气好的爸爸,很快地就取代了妈妈的位置。刚开始时,每夜入睡前,小云会和爸爸趴在窗前,找寻属于妈妈的星星。但很快她就不会去在意了,因为小云宁愿让爸爸在她入睡前,捧着书念给她听。那种爱真好,好像世界上就剩下小云和爸爸,还有心中无限的梦。

就在小云小学毕业典礼后,爸爸和她之间的梦却不再继续。

那天,他送小云一对“派克”钢笔。当交给小云时,他很慎重地对小云说:“云云,暑假过后,你就要上中学了,那时你就是小姑娘了。小姑娘要自己写故事了,爸爸不再为你说故事了。”

小云的鼻子一阵酸,但仍假装很坚强地说:“那我要用爸送我的钢笔写诗,像爸念给我听的《新月集》那样。”

那晚,爸爸读了一首首的小诗,诗句在她往后的岁月中,常常浮现。在朦胧的梦境中,父亲低沉又多情的嗓音,像音乐般伴她度过青涩的岁月。

父亲朗读诗歌的声音,如同种子般随着她的成长在心中开出了花朵。

小云是那样、那样地爱他,以至于在她幼稚的世界中怎样都无法接纳他的女伴。当他告诉小云将会有个新妈妈时,小云是如此心痛,觉得人生灰暗。好一阵子,她封闭了自己,拒绝和他做任何的沟通。

父亲到最后,竟也投降在小云的冷漠下。当父亲告诉她,再也不会有新妈妈后,她快乐地拥住他,就像是战场上的得胜者一般,一点都不知道,爸爸宠着她的任性,而独自啜饮着多少的悲伤。

父亲在小云上大二那年,因肝癌过世。从发现病情到他过世,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父亲在病床上总央求小云读他收藏的书信。每当小云读着它们,一字一句都像刀割着她的心,泪如泉涌无法停止。

小云睁大了眼睛,泪水浸在用小楷毛笔写的泛黄的宣纸上,字被泪渲染开来,一片模糊。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嘴唇因用力咬而泛出了血丝,她的悲伤不是因为她发现了她的身世,而是她发现了自己的残忍!她怎会如此,因自己的无知而拆散了爸爸和他的爱人!

原来,母亲自杀是因为她从爸爸的信中知道了小云亲生父亲已在异国再娶并生子的事实。她的发现,让她从一个等待的梦中跌到幻灭的深渊,于是她放弃了所有。

小云抬起头来,握住了父亲的手,她用生命所有的爱和感激,对他说出好多年来想跟他说却迟迟未开口说的话。

“谢谢您,爸爸,对不起。”

爸爸的泪沿着眼角落到了小云的手臂上。小云的哭声,是她一辈子对爸爸的依赖和难舍。

在小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爸爸过世了。小云依照爸爸的遗言,把他写的“爱玟小札”用红丝带束起和遗体一起焚化。

小云在“爱玟小札”的后面附上了爸爸读给小云听的最后一首泰戈尔的诗,这也是小云在父亲的病榻前常读的诗。

诗句后面,小云写上:爸爸,我爱您,我永远是您的云云。

就像小云永远相信的,爸爸在任何时候,都像天边的一颗星,在天上为她点燃一盏通向生命的灯。

父爱,如同星光,带着他的爱来守护着儿女的一生,时刻都不让儿女受到任何的委屈。父爱,在给予中传播了温暖。

父爱如天边的星光。它陪伴在我们左右,照亮我们每一步前进的路。不管我们有多大,不管我们走多远,都记得父亲是我们心中的一座山,是我们的坚强依靠。当我们困惑时,当我们迷惘时,记得回家问问自己的老父亲,因为我们是他一生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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