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人物的世界
狗牙子离开赵府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可是见了世面了.有骑着马看书的,还有用扁担挑着孩子赶路的.不过它最想知道的,还是那个骑着马看书的,就不怕马走错了道.更奇怪的是有一个人把头剃得溜光溜光,拿一个像锅不像锅,像盆不像盆的东西.找赵老爷要饭吃.当时狗牙子就想笑,你以为你是谁,你要饭拿那么大一东西,谁见了你不跑.我家老爷是出了名的小气.一个鸡蛋还要用绳割成两半,当两天吃那.会给你钱.不过下一刻让狗牙子掉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咱家赵老爷不但给了那个人一个大饼,还把他今天早上吃剩的半个鸡蛋也给了那秃子.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傻了,狗牙子彻底傻了.这出了门咱家老爷也变得大方了.车队在狗牙子胡思乱想中来到了天水郡最南边的一座县城－－荣昌县.
赵老爷看着车队到了荣昌县的县城.深深得出了一口气.这两个月来他为了赶时间大多数都走的是小道.这小道走起来近.可这小道盘踞的强盗多.也是该他赵老爷发财,这两月虽然提心吊胆,可是这也没有遇到劫匪,平平安安的来到了这荣昌.过些日子把粮食一卖.自己带着家丁们回去,七八年之内是不愁吃喝了.
在车轱辘,吱咯吱咯的响声中来车队到了荣昌城下,透过城门洞可以看到城里,到处躺的是面黄肌瘦的饥民.这时守门的衙役扯着他那公鸭嗓子喊道:“前面的车队,拉的什么,停下来要老子查一查”。听了这话赵老爷赶忙让车队停下来.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大哥辛苦了”。说着便将一串铜钱戳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当官的人手里,这衙役看了一眼铜钱当即脸色大变。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破落户，泥腿子，大爷是吃朝廷供奉的人。为皇上看这荣昌城的南门，你居然贿赂本老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赵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抓起来，回去告诉知县老爷，就说他贿赂官差，可能是周贼（官兵对周满財神策军的称呼）的奸细”。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年龄大约三、四十岁的衙差，熟练地给赵老爷套上了枷锁拉着赵老爷就往城里走。这赵府的管家刚才被那领头的官差吓得一愣一愣的，刚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家老爷被套上枷锁往城里托，这那成那。赶忙跑过去抱着自家老爷的大腿对那领头的官差哭着喊道：“官老爷啊，我们是麟州来的送粮的商人，是奉皇上的圣旨来的。”这官差一听愣了好一会，心想这一看就是小的方的乡绅，怎么会有皇上的圣旨。这麟州离天水可不近啊，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我听县太爷说过，当朝兵部尚书的大舅哥，有一房小妾好像就是麟州的。这我得小心点，要是得罪了这种大人物，可是要掉脑袋的。当即，这个衙役便陪着笑脸对赵老爷说道：“老哥啊，你是麟州来的啊？”这赵老爷一听赶紧说道:“这位大哥，我是麟州来的粮商，刚才是小的冒失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一回把”。这衙役听这赵老爷说话的口气，便知道，这赵老爷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还是不放心，这可是接了圣旨的人再问问。便道：“赵员外，刚才说接圣旨是怎么回事啊？”这赵老爷一听这衙役问皇帝下圣旨的事便来精神了，对那衙役说道：“我是麟州府青云镇的一个员外，前段时间接到皇上班的圣旨，要天下粮商往天水灾区送粮食。我虽然不是大粮商，但我家有吃不完的粮食。所以…………”
“我问你这么多了吗。你个乡巴佬。”这赵老爷说的正开心那，突然被那衙役吼了一嗓子，吓得立马不敢说话啦。偷偷的抬头瞅了那衙役一眼，看见那衙役正瞪着那老鼠眼看他那。这衙役这会儿也挺憋屈，刚才一听圣旨，便把它吓了一跳，差点给这老不死的跪下了。刚才听赵老爷说，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乡绅，这圣旨是皇上发给全天下老百姓的。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对着赵老爷骂了起来。可这骂完了又一想，这人家好歹挂着一个奉旨送粮的名声，自己个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了，多少弄几两银子就算了。想到这便对赵老爷说道：“老赵啊，咱们都是给皇上办事的，你今天这事情做错了。”这赵老爷被这衙役弄得一愣一愣的，刚才还喊打喊杀的，这一会儿自己就成老赵了，可这不管怎样，总比被人家打骂的强。便赶紧答道；“差爷，是小的不懂规矩，忘老爷海涵。”
这衙役便问道：“你准备，把粮食弄到那里去卖啊？”
“官老爷，小的是要奉皇上旨意来的，那里缺粮食，便卖到哪里。”
…………
这衙役随便问了几句便懒得问了，对照员外说道：“老赵啊，你今天贿赂我，本来是要坐牢的。可是大家都是给皇帝办事的，你就交些罚金吧。这样我回去也好给县老爷有个交代，你看怎么样”。这赵老爷一听便知道这是在和他要买路钱那，可是又不敢不答应。
便说道：“全凭差爷处置，差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衙役一听这话便笑开了花了，好长时间没有碰到这么懂事的人了。便说道：“我这里有十三个兄弟，你一人给十两吧”。这赵老爷一听要每人十两银，差点背过气去。还是管家李老黑手快把他扶住了。这衙役看赵老爷半天不说话，便知道赵老爷不乐意。给那个拿刑具的赵姓衙差努了努嘴。那衙差把链子轻轻一抖，便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这赵老爷一听这声音。吓得一下子来了个大撒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连忙喊着：“老李啊，快给差爷取银子一百三十两，取官银。不要取麻银”（这官银是没有被分开的银锭，一锭有五十两。麻银便是被分成散的银锭，一般分量不是很足。）
这李老黑赶忙跑到赵老爷的车上取了三锭银子，又叫人吧其中一锭银切了三十两出来，怕那些衙役挑毛病。还特意多称了几两。这才捧着银子给了那衙差。那衙差手里拿着银子颠了颠，觉的差不多，便对赵老说道：“老赵啊，这就对了吗，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赵老爷知道这衙差是说他小气那，可这也不怪他啊。平常这一串钱都够发两个长工的工钱了。
这赵老爷，虽然在城门口被衙差摆了一把，可好歹有惊无险。总算是进了荣昌城。
临潼军营
“开饭了，开饭了。都麻利点，想什么那。”赵虎看着自己手下这一群新兵一个个都麻溜的跑动起来很是高兴。看着这些矫健的身影他想起了当年刚刚当兵的自己。各种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回首。
就在赵虎回想自己的英雄事迹时，整个军营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起初他还没在意，以为是号手们带着那几个新人练习那。可过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停下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也不是用来训练的短号，而是那种重一百多斤，一两丈长的铜号。不好这是点军号，正在这时旗总李宏（夜郎军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伍什为一旗设旗总，旗佐各一名；五旗为一统设都统，统佐各一名；五统为一营设营将，营佐各一名）跑了过来对赵虎吼到快让兄弟们集合，颜贼（官军对农民军首领颜小七带领的农民军的称呼）来打大营来了。这赵虎一听愣了一会立马跑了起来，边跑边喊李吉，赵坎你们几个快集合兄弟们，颜贼打大营来了。
当李宏带着他的兵到校场门口的时候，宋琦安以经在点将台上了，连忙带着人站到自己这一旗的地方。到这会儿碾子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才他还和李吉他们吃饭那。旗佐赵虎便跑了过来将他们全都带到点将台下来。正在碾子乱想时，台上的宋琦安说道：“兄弟们，我们当兵为了什么，为了保卫吾皇的荣耀，捍卫吾皇的利益，保护我们的家人。现在颜贼来打临潼大营来了，离大营只有五里路了。所有人听我令。豹营，虎营留守大营。其余将士随我迎战”。
宋琦安带着军队刚摆好军阵，便远远的看见一群老百姓扛着锄头、铡刀，排着队走了过来。这碾子是弓箭兵，除前边两排盾牌兵以外就属他们弓箭兵站的靠前了。在出来列阵的时候他便听旗总说了，来的是几个月前打败他们的颜贼。起先这碾子还害怕那，那可是打败训练了多年的老兵的颜贼，就他刚吃了两天饱饭，箭都射不准，上了战场还不给颜贼用脚板给踩死。若不是后面有一千多光着膀子的压阵官，他早逃了。他可是听老李说过，这些人不杀敌人专杀自己人，上了战场谁往后跑他们就杀谁。可实现在看见锄头铡刀老人孩子他不怕了，这群人不就是射几轮箭的事吗。在训练的时候他们就练过射群箭，那阵势他站在后面都感觉心惊肉跳。嗖的一声，接着便像雨打到铁锅上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阵，三尺五长的箭不见了，前边土地上全是一尺长的木棍。想着便顺便紧了紧弓弦，舔了舔嘴唇，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