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又换上了干净衣服后,白小阳无比满足的躺在房中央的软塌上,双手枕在脑后,左腿屈膝抬起,右腿懒洋洋的搭在左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小奇米好了伤疤忘了痛,不久前才被白小阳欺负过,这会儿已经很没节操的挨着白小阳躺下,同样的姿势,只是一只细脚爪伸在空中晃来晃去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幸好白小阳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奇米身上,不然她一定会拿刚才蒙住它眼睛的布条将它的两条腿都绑起来,你老大的姿势是你一只臭老鼠可以学的吗?简直是被它瞬间拉低了美感。
白小阳想起从蒙山出来后经历的事,其实也才两天的功夫,却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先是在小集镇遇到梅苏,与他产生点小矛盾,后来在清山道人的小石屋,在梦境中差一点被那臭道人害了,第二天又在后山被小奇米的幻境困住,幸得梅苏出现把他们救了,还因祸得福,不仅得了个灵幻珠,还顺便收了个鼠小弟,后来又得到梅苏赠送的珍贵的地图,再后来因为偷了几个馒头,遇到谷萱被费氏三兄弟绑架,又看到他们找到梅云谷的入口。
还有那神秘的梅云谷,梅云谷中的茅屋、池潭、瀑布、梅林,意外出现的梅苏,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得好像经历了梦一场。
她突然翻身站起,把旁边学她的样子沉思的小奇米吓了一跳,就见她走到自己放在一旁桌上的随身包袱里,找出一对小小红色绣花鞋,拿在手中又重新回到了软塌上躺下。
小奇米是第一次见到这双小绣花鞋,也不学老大的姿势了,骨碌碌爬上白小阳手臂,好奇的打量这双漂亮的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白小阳已经反复看过许多次了,每次看她都更加爱不释手,虽然由于年代久远,面料已经很旧了,现在看的心情虽然不像刚开始时那样情绪失控,仍然觉得心里软软的,好像这双鞋总是能打动她内心深处那一片最柔软,有酸楚,有甜蜜,也有感动。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这实在有点不像她自己,白小阳轻叹一声,将绣花鞋在枕边并排放好,小奇米小眼睛转了转,跃到了绣花鞋上,两只前爪子枕着小脑袋,在并排的鞋面上舒服的趴上了,毛茸茸的尾巴还伸进了一只鞋里面。
白小阳没好气瞪了它一眼,这家伙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奇米得意的吱吱叫了两声,然后又见它家主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又走去包袱翻啊翻,这回是翻出了一张地图,这地图它倒也见过,就是匪老大从谷萱手里骗走又被它家主人光明正大占为己有的那张梅云谷地图。
老大啊,你拿东西可不可以一次性拿,这样一惊一乍的奇米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白小阳拿着地图又回到了软塌上原姿势躺下,地图高高举起在眼前。
今天在梅云谷见到的景物在地图上清晰可见,虽然只是一个个袖珍的缩小版,看着地图,一连串的疑问窜上了心头。
这个梅云谷为什么要建立在这样一个地方?一家三口为什么要选择在与外界完全不相通的地方安家落户?他们是在躲什么人吗?还是只单单独爱那份清静?梅谦一真的跟他们有关系吗?费大说梅云谷是梅谦一呆过的地方,难道这一家三口的男主人就是梅谦一,那他的妻子真的是北漓城城主的女儿苏云朵吗?所以这个山谷才被称为“梅云谷”?梅谦一和苏云朵,可是一个城主的女儿为什么会沦落到定居在这里?他们现在在哪里?真的死了吗?还有他们的孩子,十几年过去应该也不小了,现在又在哪里呢?
有太多的疑问了,可是每一个都理不清答案,每一个白小阳都很想知道答案,她平时并不是一个对别人的隐私很感兴趣的人,也许是第一次,她对这一家三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因为跟她要找的梅谦一有关系,也许仅仅是她对那双红色小绣花鞋太有感觉,她的心竟然为了十几年前曾住在梅云谷的这一家三口的命运在揪动。
枕边小奇米趴在绣花鞋上已经在发出呼呼的鼾声,白小阳却还在望着手中梅云谷的地图出神,直到眼皮不知什么时候已渐渐耷下,手中的地图随着手的无力慢慢覆在了她的胸前。
“苏儿!苏儿!”
白小阳好像走在一片茫茫白雾中,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会儿是男人的声音,一会儿是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急切。
“苏儿!苏儿!”
白小阳的心也越来越急了,“在这儿,我在这儿”,她想回答,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苏儿!苏儿!”
那个声音还在不停的喊,有时像在耳边响,有时又像是从自己的心里发出。
谁在喊?到底是谁在喊她?
不,不对,不是喊她,她不叫苏儿,她是白小阳啊,从地球来的白小阳,可是这个声音这么清晰,她下意识的怎么感觉到跟自己有关系。
“不要喊了,我不是苏儿,我不是苏儿……,啊……”
“吱吱吱吱!”
白小阳突然惊醒过来,全身出了一声冷汗,眼神茫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老鼠奇米,这小家伙正吱吱叫着,好像很着急,一边还用它的小爪子在她的脸上拍啊拍。
难怪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你为什么打我?”
“吱吱吱吱……”
小老鼠貌似很委屈,将拍她的爪子藏到了身后,小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她,无辜得很。
“你什么时候学得会讲人话啊?真是很难沟通。”
白小阳嘟囔着,刚醒来脑袋还有点晕晕的。
奇米简直是委屈得要哭了,老大的要求太强鼠所难了,只听说过人学会讲兽语的,还没听说过兽能学会讲人话的,人家又不是妖怪好不好?
好像只睡了一会,天却不知不觉已经大亮了。
只是她刚才做了什么梦来着?白小阳皱着眉头回忆,似乎是有人不停的在喊她“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