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什么都没有……
咦?!好像有。乘务员在里面的洗手台上捡到了一个红色绳子绕成的手环,手环打结的地方串着两颗白色的珠子……还有,破碎玻璃上的浅浅血迹,丽子就是被这血吓着的。
虽然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怪事,但火车上的负责人非常肯定,有人从这洗手间破窗离开了。
看来这事情闹大了,火车轨那真真切切的是坏了,纯属无法及时发现和避免的意外,可有乘客因为这事而擅自“暴力”离开,破天荒的说不过去了。外面可谓风雨交加,又在山野,真要出了人命,该铁路分局也撇不清责任。
于是乎,火车里每个车厢内做了动员排查,令所有工作人员讶异的是,一个乘客都没少!当乘务员拿着那个手环让乘客们认领的时候,几乎要认为这就是某个乘客的恶作剧的时候,负责人终于在王二郎面前看到了“希望”。
“请问这是你……”这个负责人应该是个主管级别的,他正想问王二郎那个手环是不是他的或者他的朋友的,就被王二郎一有劲道的手迅速“接”了过来。
不会真是他的吧?主管心中暗自庆幸,主犯找到了!
旁边的那个乘务员美女小美,眼睛瞪大的看着王二郎,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话。她似乎在为某个人着急红着脸在想,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要不然……
“是我的。”经过半分钟的沉默后,王二郎很认真的说。可锐利的眼神中流露了几分担心。
那个手环,或许一开始对于某个人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暑假前夕,王二郎正在上着经济学理论课,一个精致的小礼品盒经过安静的大教室里那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手传递到他面前,先是一愣,然后回头一看,躲在大教室后门偷偷注视着这一切的那个娇羞倩丽的女生被发现了,连忙缩回身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便跑开了。
平时异常冷酷的王二郎居然轻轻抿嘴一笑。
幸好王二郎在表态之前发现了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仅仅是十年以前的小哥们)张子翼喜欢雅静,所以在放暑假之时就把那手环还给了雅静。记得那天太阳正火大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雅静戴着浅白色的空顶帽站在校门口,紧张又兴奋的等着某个人。终于,那个人出现了,她一把手绕过他的臂弯,喜悦的说:“二郎哥,我们一起回去吧!”,昂起微笑的脸蛋,等待他的回应,却等回了一句无关风月的冷语:“我还有事。对了,这个还你,我不习惯。”不习惯?真的是不习惯吗,或者说是不适合罢了。
那个手环冷冷的落在了她的手上,刚刚还在浮想联翩的她愣愣的看着他走出了校门,身影越走越远,模糊了视线。应该没有下雨吧!,柔弱的眼神里隐着某种强悍和不甘。校园内某处,正好有一个人看住了这一切。
如果爱情也需要忍让,那绝对不是他的性格。在某种情况下,他只是突然间更愿意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而且对于那个几乎与他反目成仇的“兄弟”来说,十年来看似注定是他对他不可原谅的“愧疚”,可是,自己的父亲又何在。对于别人说自己的父亲是妖物,十年前出于对张家的“愧疚”,救了跳水自杀的张家媳妇,从此消失了,不再敢出现于众人面前。
在王二郎心里,他更愿意相信父亲仅仅是失踪而已,有一天他会找到他的。尽管这一切就像一个秘密。
被夺过手环的负责人还来不及质问几番,王二郎就猛然站起来,朝那个有古怪的卫生间走去,等到负责人和乘务员追上来的时候,彻底惊呆了,不是因为那个窗破的洞更大,而是因为王二郎不见了。
乘务员拉响了警报系统!
外面狂风暴雨,竟然有如此之人如此作为!
王二郎肯定,之前在车窗外看到的那个女子身影,一定是雅静。可是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跟着自己回来却躲在卫生间里,为何停车之后却破窗而出,离开火车,更甚至他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何也会如此疯狂的逃了出来。
强劲的风吹雨打,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雅静一个弱女子……他不敢想像,他不能再对不起或者伤害一个人了。雨打湿了全身,刮起的风让他隐隐作痛,朝着那个方向,摸索前进,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朦胧大雨中,消失在那一片茂密的丛林边缘。
王二郎迷路了!下着雨的林子里,幽深迷蒙辨不清方向!
“雅静……雅静!”他开始大声呼叫,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弥散开去,但很快就被雨声隐没了。
走了很远很久,一种犹似独处于异世的荒凉,呼吸着毫无生息的空气,思绪开始莫名的压抑,甚至慌乱。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样,每走一步都如同带着镣铐彳亍于沼泽之中,王二郎开始绝望了,他甚至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甚至怀疑一开始就破窗而逃的那个人是自己,就是自己!
王二郎瘫地而坐,双手掌撑着草丛茂密的林地,涮涮泥水从指掌浸过……很疲惫,正欲用双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瞬间眼睛瞪大,如同颤了魂一样猛然站起!双手沾满了鲜血!因为雨下的大,满手的鲜血很快就被冲洗干净了。王二郎一丢刚刚六神无主之状,全然神经紧绷,一双锐利的眼神带着该有的几分紧张敏捷的扫视周围,突然……在不远处的一草丛中发现了一团染着血水的毛茸状庞然大物,王二郎手上的鲜血正是那方流过来的。小心翼翼走近一看,惊奇发现那原来是一巨犬,不!是狼!一头刚死去不久的狼,好生奇怪的狼,额头上天生一撮红色毛发。
眼前的一切再怎么惊奇,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万一雅静真的在……
王二郎正要转身离开继续寻找雅静,不料回头便是十分有力的一掌打过来,正好落在胸口上,连连飞出好几米远,后背撞在大树干上,吐了口血,视线朦胧了,隐隐约约可见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阴狠的笑声,一步一步走过来。
那男人走过来便一手狠狠的抓住王二郎的衣领,用力压在树干上,王二郎已经失去意识,鲜血只顾着从嘴巴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