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石轩是怎么死的?原来,是由李义生设计给毒死的!在昨天晚上开饭的时候,苟石轩的被绊被打被让饭都是由李义生一手导演并实施的!
李义生在确认了苟石轩的真实身份和罪恶计划以后,认为这个家伙会给新海县抗日救国军造成极大的威胁和伤害,所以就暗暗地起了杀心。
李义生出身于盐山的中医世家,对于医药学有着极为深入的研究,对于用毒解毒有自己的独门秘方,他所研制的“七虫断肠散”是一种无色无味儿致人安乐死的特效毒药,人吃了以后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而不会出现任何异状。
出于地下工作的需要,李义生杀人致死的毒药是经常带在身边的,他这次虽然因故被日伪军给扣押了下来,可他缝在衣服内的毒药并没有被搜去,所以在决定要除掉苟石轩的时候就用上了这一招。
在晚饭之前,他就用手势向范金锺和彭良圃下达了命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锄奸的行动计划给安排好了:先是让范金锺把苟石轩给绊倒摔碎了稀饭碗,又让彭良圃借故生事把苟石轩的两个窝窝头给抠了去。
等到苟石轩雀飞蛋打两手空空没有一点儿东西可吃的时候,李义生便扮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把拌好了“七虫断肠散”的稀饭顺理成章地推给了苟石轩,又把准备好的一个窝窝头塞到了苟石轩的手里。
那苟石轩在饥饿难耐的时刻,那里顾得了许多,对李义生这种舍己为人雪中送炭的行为感谢还感谢不过来,又那里会产生半点儿怀疑,所以便狼吞虎咽地吃喝了下去,还千恩万谢地一个劲儿地向李义生道情。
由于毒杀行动进行得非常隐秘,同牢房的人谁也没有察觉出一点儿端倪,不但让李义生、范金锺、彭良圃等人顺顺利利地得了手,也没有让伍代雄介等鬼子汉奸诈看出任何的破绽,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被瞒混过去了。
当然,如果伍代雄介等鬼子汉奸的疑心再重一点儿,一定要通过法医解剖鉴定的话,那说不定就会露了馅儿。然而当时金沙镇没有这样的解剖化验条件,而伍代雄介等鬼子汉奸也没有这种闲心,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苟石轩来讲,如果不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卖身求荣戕害抗日救国军,不是毫无忌惮地大肆招摇,自然也不会戕害到自己。脚上的泡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所以他就只能稀里糊涂地做个糊涂鬼了。
李义生除掉了苟石轩这个祸害,心里大感畅快。对于这一次锄奸行动的后果他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作为一个党的地下工作者,他是甘于承担敌人任何形式的疯狂报复的。
可是,尽管他对这件事情处理得又干净又利索,却最终并没有阻止得住日伪军对抗日救国军的偷袭和围剿,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对于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的他来讲,也只能够勉力做到这个样子了!
天色昏黑以后,伍代雄介秘密地传下命令,大开四门,数千日伪军分成四路摸出了金沙镇,行出不远,然后又汇合在一处向着潘家洼方向奔去。
伍代雄介使得是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在他想来,这样一佯动,既便是镇里藏有土八路的探子,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出兵的动向和目标,也就无从给隐藏在潘家洼一带的土八路去通风报信了。
这一次出兵长途奔袭,既没有动用骑兵,也没有动用汽车运输兵,因为骑兵已经在昨夜的战斗中损失殆尽,动用汽车运输又太过招摇,为了保证这次奔袭围剿的突然性,伍代雄介思忖再三,便如此这般的采取了行动。
潘家洼在金沙镇东南,相去有八九十里的路程,长途奔袭,没有个十来个钟头是难以赶到的,为了赶在天亮之前把潘家洼一带的村庄包围起来,一到人马汇合之后,伍代雄介便催赶着队伍开始了急行军。
前面有伪军引路,后面有日军随行,伍代雄介、董祥荣、慕连成、翁君达等日伪军头目骑马杂在其中,整个队伍犹如一条巨大的蟒蛇蜿蜒地游动着一路前行,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杀向了潘家洼。
昨天夜里,战斗结束以后,许耀亭、韩德平所部在秦二虎、雷振海所部的接应之下,乘船顺流东下进入了渤海。一等帆船驶行到海面上,秦二虎笑呵呵地向许耀亭、韩德平等人夸耀道:“你们看,我的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韩德平笑道:“好,好,这样一来,不但让战士们节省了脚力,也让敌人摸不到影儿了,两全其美啦,好,实在是好!”
许耀亭望着一片黑黝黝的海面,感慨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们起先也没有预料到有这么好的一条退路,这才叫一个妙呢!”
在雷振海的指挥下,二三十条帆船进入海面不久就扯满了风帆,顺风扬帆奔向了望子岛,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望子岛傍上了岸。秦二虎指挥着所部直属部队上了岸,又命令秦大虎护送着许耀亭、韩德平所部继续前行。
当鲜红的太阳从海面上跳出来的时候,秦大虎所部驾驶着船队驶入了大口河的入海口,大队人马随即泊船上岸。
许耀亭、韩德平原计划在上岸以后稍事整顿就向潘家洼一带进发,可由于大多数战士在海上晕船吐得一塌糊涂,难以马上成行,无奈之下只好分派到秦大虎所部的大车店和居住点歇息了下来。
秦大虎虽然吩咐手下匆匆忙忙地把早饭给做好送了上来,可战士们大都吐得没有了胃口,没有几个人能够吃得下,一直等到午时过后,大家才晕晕乎乎地把早饭当做午饭给吃完。
挨到太阳下落到小半天的时候,许耀亭和韩德平都起了急,虽然好多战士还没有从晕船的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可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新的宿营地,只好赶着鸭子上架似地催动着战士们出发了。
一路走着,许耀亭感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这在河里走也是在水上行,在海里走也是在水上行,行起来的感觉大不一样哟!”
韩德平笑道:“这还用说,海上是无风三尺浪么,河里的水再汹涌那浪花也是朝一边涌的,这海里的浪头就没有这么规矩了,这是没办法比的!”
“不过,秦司令给咱选定的这条转移路线还是够安全的,虽然在风浪中吃了点儿苦头,可是也让咱们远离了是非呀!”许耀亭也笑了起来。
韩德平道:“昨天夜里这一战把鬼子汉奸又给折腾得不轻,黑龙港的给养问题也都给解决妥了,最近不会有什么战事了,到了潘家洼以后该让弟兄们宽下心来好好地休整休整了!”
“应该的,应该的!”许耀亭看着正在行走的疲惫的战士们,一阵怜爱的心绪涌上心头,又道,“先让鬼子汉奸在云彩眼里晕他一阵子好了,这些家伙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会转移的这么快这么远的!”
贾相臣和米亚兰等人提前来在潘家洼村以后,除了安置伤病员,又为安置大部队的驻扎,在潘家洼以南的侯家庄、付家庄、廖高庄等几个村子都给号好了房子,专等着大部队作战归来了。
许耀亭、韩德平等人之所以要选择到这一带驻扎休整,一是因为这一带距离金沙镇等日伪军据点较远,又是荒草遍地的偏远地带,便于隐蔽休整;二是这一带临近望子岛,两下里救应比较方便;此外,因为这一带是与山东的交界处,是个两不管的地方,遇有紧急情况有便于机动转移。
曹金海的骑兵连在突袭过董祥荣所部伪军以后,马不停蹄地一直向南赶,一路风驰电掣,连夜赶到了潘家洼村与贾相臣、米亚兰等人会合了起来,还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黎明觉。
吃过午饭,贾相臣、米亚兰、曹金海、杨秀山、索勇等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闲话,估摸着许耀亭、韩德平等战士该到了,便结伴从村里迎了出来。
可是,大家满心期待地在村口等了好半天,也见不到许耀亭、韩德平等人的影子,都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贾相臣道:“若是按照时间推算,他们早就该来到了,是不是在路上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呀?”
曹金海是送大部队到了四埝村渡口才转回来的,他知道沿线的敌人已经都给歼灭了,这一路上由河入海不可能再遇到什么战事,便信心十足地应道:“或是秦司令留他们在岛上短暂停留一下也说不定,别的意外是不会有的!”
米亚兰担忧道:“不管是否遭遇到了意外,他们肯定是耽误了行程,就这么三五十里路,若是一早就出发的话,早就该来到了!”
曹金海笑道:“大家都不用担心,就是他们出发的再晚,也差不多就要来到了,我骑马去到路上去迎一迎,去看看他们是在搞什么名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