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桑美子的脸色几乎变成了将死的青白,怡叶觉得要是现在自己话里再带点毒她就能立刻死过去。
于是她也只是笑了笑,随后转身拿起自己的包走出了网球部的大门。
幸村他们自然也是散了,在这节骨眼上也不想去触什么霉头,再者对于这么一个咎由自取的人他们也没啥好说的。
桑美子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网球部的大门的,以至于再回过神,她已经摇摇晃晃的不知道闲逛到神奈川哪一处小巷里了。
迎面闪出一个红发女孩,十六七岁的小女生企图用大波浪凸显出自己的成熟,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并不出挑,却被无数化妆品铺就的妆容硬生生打造出一点点精致的感觉。
来的人是上次和怡叶比赛的圣鲁道夫的佑枝林子,然而桑美子却是第一次见到她。
说不清什么感觉,要用之后怡叶的话来说,那时候桑美子碰到这女人那纯属就是两只王八为了抢一块肉吃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看对眼儿凑一块了。
都是来找死的。
“你就是藤田家的大小姐?藤田桑美子?”别问我这中二气十足的出场白是怎么回事,总之佑枝林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倨傲,颇有一番颐指气使的样子。
桑美子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我是,你是谁?”
她差点又摆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架子,可记忆还没那么快被时间冲淡,那片刻之前的景象依旧循环在脑海,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脸色白了几分,却依旧倔强的抿唇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佑枝林子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我是佑枝林子,我听说……你很讨厌司徒怡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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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梦,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几个时辰后桑美子站在街角有点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家庭破灭,父亲大概已经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她还能去哪里,或许这还是一个机会,司徒怡叶可以峰回路转,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用一种迷之自信把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归结到了人生的短暂低谷,她甚至不曾想过未来迎接她的或许会是深渊。
高山不是所有人能攀登的。
十六年都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藤田大小姐并不知道浮世沧桑。
财团破产,家族没落虽然在一夕之间发生,可她依然觉得那离她好远,远到她认为佑枝林子的出现是上天丢下来给她的绳子,也许在绝望中的人会更毫不犹豫的抓住每一根稻草,不管它像手指那么粗还是蜘蛛丝那么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桑美子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种情感。
仇恨。
如果当初司徒怡叶没有进立海大,没有认识这些人,这些人也没有维护她,她还会不会有这个底气对自己做这一系列恶毒的事情,是的她用了恶毒这个词,总之在没有了家庭失去了一切后的藤田小姐已经生出了恨不得怡叶快点去死的心思。
她没有觉得自己恶毒,反而这是理所当然。
大概已经魔怔了,可谁会在乎?
桑美子抬手捂上眼睛裂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再放下的时候粉眸里已经不再是伪装的无辜和天真,而是泛红的血丝纠缠的狰狞。
要是用两个词形容她此刻的样子,那就是——抵死挣扎,犹如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