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次过堂
有钱就是好,不知道焦大塞了多少钱给狱卒,宋清终于换了一个房间,并且送来了上好的金创药,伤几日便好。但那些狱卒还是碍于王伦的面子不敢大折腾,将宋清安置在王伦的隔壁,两人依旧是抬头不见地头见。
“小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王伦洋洋得意地说着。
在保证不挨打的前提下,宋清又开始嚣张,表示着自己对王伦的不满意,“哼哼!别把话说得那么满,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下。”
“其实小子,你那小媳妇不就一破鞋,你这么宝贝做什么呢?”
宋清骂道:“你小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谁破鞋了,妈的,古代人就是没见识,不讲文明,他奶奶的,纯粹的垃圾。”
对面的王伦冷喝一声,“呵!你就聪明得很了,你再聪明比得上令狐大人么?妈的,老子再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也背得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新娘。”
宋清大笑道:“白痴,是低头思故乡,没读过书就是没读过头,不知四书五经。”他心里虽欣赏李白,但此刻听王伦念来,满肚子都是火。
王伦回敬道:“你厉害,你也写首诗来瞧瞧。”
宋青心里笑道:“还不就是个搞抄袭的,跟你一个土匪谈学问,老子不念书也拼得过你,更何况我还是念过小学的。”
想到这里,张口就来: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哈哈哈!
宋清抄袭结束,白了王伦一眼。
此时,几个狱卒一起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还端着一盆水,还有一张破抹布。一个狱卒开了门,道:“小子,你今天要过堂了,好好梳洗一下,免得围观的老百姓说我们虐待犯人,大人说你藐视公堂。”
宋清接过洗脸盆,在脸上抹了一下,然后又用水在将头发整理一下,打扮得人模狗样,便跟着狱卒走了门。
来到大堂上,一声“威武”吓得宋清两脚发软。其实他是不怕的,只是这种气势将他吓倒了。
秦简生猛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又是一句套话。
“草民宋清。”
“上次你说你宿醉未醒,那件事情你现在可记得了?”
台词宋清早就想好了,但是大方得说出来,显得很虚伪,不真实,于是叹息一声,道:“大人,草民不敢说。”
秦简生问:“为何?难道有人威胁你吗?”
宋清无奈笑道:“要是有人威胁我,我一定找了其他理由,也不会对大人你实话实说,只是草民说了,怕对已亡人不敬,所以草民正在犹豫中。”
秦简生倒是大吃一惊,眼前人分明就一败家子,上次家里人还想方设法要对他进行贿赂,但被他挡了回去。现在看起来并不是一无是处,说供词都还不忘为死者陈小乐着想。
“既然如此,那就到后堂,跟我一人说吧!”秦简生左右权衡,决定后堂审案。但是话一落,就听到陈小乐那个瞎眼老娘身边的年轻一声大叫,“不行,谁知道你们鬼鬼祟祟要干什么?”
秦简生见那年轻人咆哮公堂,猛拍惊堂木,道:“住口,再咆哮公堂,给你三十板子吃。”
那年轻人桀骜不驯,道:“如果大人要将那宋清带到后堂,那学生即使挨板子也闹得天翻地覆。”
秦简生见有人跟他卯上了,倒来了兴趣,道:“听你说话像个是读书人,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行了一礼,道:“学生东方俊。”
秦简生问:“和死者陈小乐是什么关系?”
东方俊有些感伤道:“死者陈小乐乃是学生的发小。”
秦简生问:“既然是读书人,可有去考功名?”
东方俊道:“学生今年将参加秀才科。”
秦简生大吃一惊,唐朝时候的秀才可不是后来的秀才。唐朝的秀才相当于我们现在考大学时的文理艺选科,而这个秀才科则是唐朝的最高科等,考试内容主要是治理天下的策略,要求考试者熟悉经史,精通经世治国的方略。这对于缺少经史知识,醉心于诗词歌赋的唐朝人而言说,是很困难的,只有头发昏才会报错名。就像北大清华不是任何都可以去念的。
秦简虽然惊讶,但依旧是从科举上面混过来的,冷哼一声,道:“既然是读书人,就应当知道规矩,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也容得你嚣张,真是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东方俊道:“有没有枉费夫子的教育,学生清楚明白得很,但大人的做法未免太过偏袒这杀人犯吧!”
跪在地上看戏的宋清原本是打算好好的看完这部精彩大片,但是那东方俊欺人太甚,侮辱人格,令宋清心中不大舒服,转过头看着东方俊大喊道:“我不是杀人犯,我最多只是嫌疑犯,枉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连词语都不知该如何用,哼!不知你是不是将孔老夫子教给你的东西全部还了回去么?更何况我是不是杀人犯,也得由秦大人定夺,哪能让你一个没文化,没水准的人胡说八道,侮辱人格。”
宋清话落,围观人加堂上众人不由得瞪大眼睛,尤其是焦大,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以前的宋清纯粹一无赖,书也念过几天,但都属于两天打鱼,三天晒网那个类型。认识的字加起来还不如那个武林出身的大老婆容岭,但是此刻竟然舌绽莲花,说得众人大眼瞪大眼,那东方俊被宋清批的体无完肤,此刻正是手足无措,目瞪口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了。
东方俊冷哼一声,道:“不过是垂死挣扎,像你这样的败类多一个算是浪费。”
公堂上已经够乱了,而宋清又加入了这场口水大战,使这场战争更加精彩,众人也都开心的看起大片来。
宋清人格被辱,竟“嗖”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回敬道:“你说得,败类在世上活着的确是一种浪费,比如说你。”
东方俊拱手向皇宫,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乃是堂堂秀才,有功名的人。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你们这些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欺诈老百姓,囤积居奇,轰抬价格,将次货当好货卖个老百姓,个个是败类。”
宋清啐了一口道:“没得我们商人,我看你吃啥喝啥,我还不信你为了吃口新鲜白菜,还要跑到几十里的乡下以物易物,没有我们商人,你们一年四季包包都是那几两小钱钱,货币不能流通,国家经济一定下滑。”
坐在正大光明之下的秦简生听到这番论述,对宋清刮目相看,如此独到的见解,实在是难道啊!他正思量,下面又开始了另外的辩论大会,越开越热闹。
“胡说八道,你们这些商人就是危言耸听。国家能否兴盛,自然是要靠我们这些儒生。太宗曾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这都是我们儒生的功劳。”
“我呸呸呸,没钱吃饭的时候,我看你还说不说这话,”宋清恨得牙痒痒的,没想到古代人竟是这么难缠。
秦简生连忙猛拍惊堂木,“住口,住口。”
东方俊又道:“那范蠡精通韬略,足智多谋,辅佐勾践卧薪尝胆,图强雪耻。可是他最后离开了勾践跑去做生意,举家飘泊齐宋两国,置身于山林乡野,混迹于平民之间,失了读书人的形象,虽然最后富甲天下,但历史哪里记得这样的人。”
宋清冷笑道:“你不是记住了吗?”东方俊脸色一沉,宋清继续说道:“什么叫历史叫历史记不住这样的人,堂堂商圣,忠以治国、勇以克敌、智以保身、商以致富,实实在在的能人。”
东方俊原本是想出出风头,得到秦简生的赏识,却不料最后出风头的竟然是宋清。坐在上面的秦简生越来越尴尬,连忙猛拍惊堂木,“住口,住口。”
可惜两人争得正开心。
秦简生见控制不了场面,大喝一声,“来人啦!两人都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我诚心向各位读者大大道歉,我知识浅薄,将唐朝的科举制度搞错。幸好,这两天看书的时候发现自己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