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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偏行有误

见白玉书不理她,洛依撅着嘴看着他,不过并没有太计较。这时洛依才发现白玉书今天虽然还是穿了一身白衣,不过不再是以往的宽袍大袖,飘逸如雪,而是简单的布料所制的短打,一样的无太多修饰,紧袖合身,往日未束的长发也已扎起,整个人显得无比精神。过了一会儿见白玉书还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不动,洛依才忍不住走上前去。

走近了盯着白玉书的侧脸,许久见他看过来,才赶忙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们还不走吗?”

“等!”过了一会儿声音才从洛依头上传来。

“好吧。那秋儿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也在这啊?”洛依又小声问道。

“如果你觉得那些行李你自己能拿你就让她回去。”白玉书头也没动地说道。洛依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包裹,便不再说话了。

“咦,玉儿姐姐,玉儿姐姐!”洛依转头见秋儿正朝着前面招手,不一会儿玉儿款款而上,依旧一袭绿意,只是颜色浅了不少,而且样子更加简洁朴素方便。虽然玉儿在和秋儿打招呼,但一颦一笑间眼神不时地转到自己身边的白玉书身上。

“她,她怎么也来了?”洛依鼓着嘴巴说道。只是白玉书直接转身并未看她,朝着外面走去。

“准备好了的话,就可以出发了。”白玉书继而走过玉儿两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回公子,准备好了!”玉儿颔首回道。见白玉书背好自己的包裹已经走到了外面,玉儿赶紧跟了上去。

“小姐,我们也走吧。”秋儿面色依旧微红。

“哼!”洛依见白玉书已经走远,虽然心里不开心但任然追了上去,秋儿背好行李后也跟了上来。

从西门瞭望台那条路下去之后不久,就慢慢变窄,最后变成了大约只够两三人并行的小路,虽然一边不再是悬崖,但也很陡。众人就这样朝着山下走去。

“白,白玉书,可不可以走慢点,我脚好痛!”洛依擦了擦额上的汗,咬了咬嘴唇,朝着走着最前面的白玉书喊道。但是那人连停都未停,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走着,而后面的玉儿紧紧地跟着他,虽然洛依见她似乎也已经走不利索了,但任然坚持走着。见白玉书不回话,洛依咬咬牙继续跟上。

“小姐,你没事吧!”身后的秋儿关心地问道。

洛依突然停下来小心地转过身,把秋儿上下打量了一下,秋儿也停下擦了擦汗,一脸疑惑地看着洛依,“小姐,怎么了吗?”

“你背着那么多东西,不累吗?”洛依转身继续走。

“嗯,有点,不过,以前有更累的时候,所以还好啦!”身后的秋儿回道,“嗯,小姐,给你水。”

“哦。”洛依接过秋儿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在嘴里含了一小口,边走边直直地盯着最前面的人。

之后一路走着,虽然很累脚很痛,但是洛依没再开口,不过眼睛里经常含着雾气。

“休息!”走了许久之后,最前面的白玉书突然停了下来,口中吐出两个字后就在一旁的草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了水合一些干粮,玉儿也在白玉书不远处坐下,小口小口地吃东西时还不停地目光飘向白玉书。

终于见白玉书说可以休息了,洛依立马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干嘛不早点休息,脚都痛死了!”洛依此时眼中含着眼泪,两手不停地捏着脚踝,嘴里小声地嘟囔道。

“洛小姐,你没事吧!”这时一旁的玉儿走过来坐到洛依旁边,“刚才不休息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地方,”

“那他都不理我!”洛依幽怨地看了一眼白玉书,小声道。

“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一旁的秋儿拉了拉洛依的衣袖。

“吃,干嘛不吃!”洛依气鼓鼓地说道。

“嗯,还有水,小姐,给!”见洛依吃起来后,秋儿也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白玉书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该出发了!”

“喂,我们,我们才休息这么一会儿就,你也太,太--”洛依看着他,坐在地上依旧没有起身。

“如果你想晚上在野外过夜的话,那你就继续休息。”白玉书看了看四周,面色平静地说道。

“在野外过夜!”洛依一下站了起来,往秋儿身边靠了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走就走,我又没说不走!”洛依闷闷地看着已经走了有些远的两人,而秋儿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两人也赶快跟了上去。

“秋儿,我走不动了,我们还要走多远啊?”洛依拖着两只有如灌了铅的脚慢慢地走着。

“小姐,秋儿也不知道还要多远,不过玉儿姐姐刚不是说了吗,很快应该就可以看到有人家的地方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秋儿低着头慢慢地跟在洛依的身后。

“都走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这么远啊!天都快黑了,难道真的要在野外过夜?我才不要!”洛依摇了摇头,看着前面已经走得好远的两人,咬咬牙地继续走着。

“小姐小姐,你看,前面有烟!”又过了许久,天快暗的时候,秋儿突然欣喜地喊道。

“哎,真的,我们快走!”一直沮丧的洛依看见袅袅的升烟一下子也兴奋了起来。只是望山跑死马,加上路不好走,虽然很早就能看见炊烟,但洛依等人又走了许久才到了一个小村庄。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洛依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来了。

“几位贵客久等了,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还望见谅。”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进来笑着对着他们说道。

“冯大叔实在太客气了,是我们打扰了,这么晚实在是麻烦大叔一家了!”玉儿见冯大叔进来,立马站起来笑着应道。

“哪里哪里,玉儿姑娘说笑了!”

“玉儿姑娘,菜都弄好了,你们随便吃一点吧!”一旁跟着一起进来的冯大叔的儿媳,进进出出几回后终于将一桌子热腾的饭菜上齐了。

“真是谢谢彩儿姑娘了。”玉儿笑着道。

“那四位就慢用了,我们就在外面,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就行!”那冯姓大叔搓着手笑着说着。

“好的,麻烦大叔了。”然后那公媳两人就出去了,仅留下白玉书四人。

“公子,请!”玉儿走到白玉书身边颔首笑道。

“一起吃吧,”白玉书沉吟道,“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公子了,在外面的话所有人一样就好。”

“是,公子,玉儿明白。”

“嗯,不错,虽然卖相不怎么样,这味道还是不错的,好吃!”而洛依已经坐下吃了起来。

玉儿看了看洛依,见秋儿低着头站在一边,便走过去拉着秋儿,“秋儿,一起吃吧!”

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最后秋儿还是摇了摇头。

又看了眼洛依,玉儿道:“没关系,公子都说了,一起坐下就好了,以后日子还长,你总不能每次都站一边看我们吃吧?”说完拉住秋儿走到另一边空的位置。

“算了,秋儿你先坐着好了!”洛依拿着筷子晃着说道。

“是,小姐。”小声说完,秋儿才缓缓坐下。

“洛小姐,不知这味道可还合你口味?”玉儿突然笑着对洛依说道。

“我刚不是说了嘛,挺不错的啊,怎么了?”洛依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玉儿。

“哦,那就好!”玉儿笑意更甚,“我还怕小姐你这乡野之味呢。噢,对了,不知道要不要奴婢去再找冯叔再准备一桌,”见洛依眼中疑惑更甚,玉儿撑着面颊继续说道:“只怕这些不够小姐吃的,所以--”说着看了看旁边的两人。这时候洛依才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子,面色立马变得微红,不过在摇曳的烛光下并无人在意。

“那个,白,白玉书,你,也吃啊!”洛依低着头不敢看他。

“好了,吃饭,以后不许闹。”昏黄的光焰照着白玉书略微皱眉的面庞。玉儿看了白玉书一眼,听到他这么说,低了头小声地应了一声。

见秋儿也拿起筷子,玉儿往她碗里夹了菜,“秋儿,多吃点!”

“嗯,谢谢玉儿姐姐!”秋儿将头埋在碗里小声道。

“对了,玉儿姐姐,我看见你进院子的时候把什么东西塞到冯叔手里,是什么啊?”秋儿突然抬头看着玉儿。

“哦,钱啊!”玉儿吃着饭随意地说道。

“钱?”洛依也看着玉儿,一脸的不解。

“我的大小姐,这里不是潜龙山庄,在外面吃东西住宿都是要花钱的,不然人家凭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啊。”看了一眼洛依,玉儿又看着秋儿道:“所以秋儿,在外别像庄里一样,不然有时候会带来麻烦的。”

“嗯,知道了,玉儿姐姐。”见秋儿依旧低着头的样子,玉儿心中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那,那我们有多少钱啊?”洛依看着玉儿问道。

玉儿看着洛依确没有回答她,“大小姐,你带钱出来了吗?”

“我,我--”洛依吞吐的没有说话。

“好了,钱我都交给玉儿了,”白玉书突然说道,然后看向洛依,“在外面别总把自己当小姐,秋儿也不能像在庄子里一样什么都帮你做,当然更不能耍小姐脾气。”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洛依的表情。

一阵平静之后,洛依突然抬起头,“你们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我又没有做什么,是,我是脾气不好,可是,可是--”声音有点哽咽的洛依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秋儿急忙丢下筷子追了上去。

“公子,小姐她--”玉儿转头稍有不安地看着白玉书,却见白玉书望着门上还在摆动的帘子,似没有听她说话。

很快夜深了,整个村子静谧无比,本来早该进入睡眠的村子里此时还有一户人家亮着火光。

“这,玉儿姑娘,要不要我出去找找啊?”那冯叔说完打了个哈欠,不过眼中依旧带着忧虑。

玉儿听了看着白玉书,“公子,你看--”

“放心吧,她们没走远。”白玉书半闭着眼睛说道,“累了的话你们先去休息吧。”

“没,公子,我不累,玉儿就在这陪公子等小姐回来。”玉儿说完有对一旁的冯叔说道:“冯叔,你先去睡吧,我们等着就行了,你明天应该还有事吧,早点休息没关系的。”

“不用,想必那两个小姑娘很快就会回来了,再等等不碍事的。”那冯叔笑着道。

三人就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洛依。

白玉书静静地站着,正对着门口,眼睛微闭,想着刚刚的事。虽然油灯的灯光昏暗,但是白玉书却将那时洛依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那时洛依双眼含着泪光直直地盯着他,昏黄的火焰在洛依眼中闪烁,整个人在不太清楚的火光下显得无比的无助与委屈。白玉书也不知道为什么洛依那一刻的样子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心里有些许的触动。

“她,毕竟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子,或许我不该这样,而且--”想到这里白玉书微摇了摇头,转动的眸子里在黑暗中闪着别人看不见的寒光,另一个人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时院子外突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推门声。

洛依一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三人先是一愣,接着扭头不看他们朝着房子里走去,秋儿看了看他们,然后继续跟着洛依。

“等等。”白玉书皱着眉头说道。

“干,干嘛。”洛依转过身,却不看他,将头转到了一边。

白玉书稍停了一会儿看着洛依,然后慢慢地朝她走去。

“给,饿的话就吃了。”说完不再看她朝旁边的房子里走去。

“谢谢。”愣了一会儿,洛依才小声开口道。

听到这个,白玉书突然停了下来,不过也未转身,“你要是以后也会对秋儿说这句,我想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说完便进了屋里。

看着白玉书消失的地方,洛依呆了一会儿,眼中闪着不同的光,然后也转身回了房。

第二天一大早,林间的小路上就有几个人影,这正是忙着赶路的白玉书一行。走在最前面的仍然是白玉书,而洛依和秋儿还是走在最后,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姐,累吗?”

“没事。”洛依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

“小姐,今天的路比昨天的还要难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秋儿抱怨道。

不过洛依没有回她的话,依旧安静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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