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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圣灵纪5186年1月17日,伊洛克城邦。

这一天,地球上,有多少生灵带走茫然的神情降生?我不曾记录。但圣灵人的历史注定要把这一天变得无比神圣。

这一天的荣耀,就来自于一个名叫摩立特·科克的婴孩的第一声啼哭。

遗憾的是,圣灵人在经历伟大瞬间时,又总生不出伟大的感觉。平凡、普通、没有喧哗、也无激动,摩立特的降生日,最初只不过给他的父母带来常人的欢乐。

摩立特的双亲是普通的圣灵人。早在圣灵纪4034年,摩立特的祖先便从不知名的地方游荡到伊洛克城邦。他们钟情伊洛克城邦的山川、河流、森林,开始了定居生活。

摩立特的父亲比拉·科克和母亲丽丝·希斯两家人一直定居在伊洛克城邦。圣灵纪5185年3月3日结婚后,两人的小家先在伊洛克广场,后移居到城西的霍夫街。比拉和丽丝两人只能勉强维持一家的生计。但他俩都是精神上的乐天派,心灵平静,诚实温和,伊洛克人追求崇高的人格,自由的精神,这样的文化韵味让他俩如痴如醉。比拉在研究方面极具天赋,青年时期就引人注目,可他的父母没有更多财富供他继续学习,他不得不弃学经商。渴求知识、渴求精神充实的愿望使他讨厌账本,每到晚上,他总和游吟诗人的作品作伴,还要在客厅中高声朗读。读到精彩的地方,他会突然定住脚步,脸上绽开无比纯真的孩童般的笑容,一双善良的眼睛盯着亲爱的妻子,说:

“听,听呀,亲爱的丽丝,这诗多美!”

丽丝像多数伊洛克女性一样,贤惠能干。她的家庭优裕,受过良好的教育,文化修养很高,爱文学,更爱音乐。共同的爱好使得摩立特的父母间关系非常融洽,他们不仅营造了一个充满温馨和谐的爱巢,更为摩立特诞生和成长孕育出品味高雅的文化氛围。

摩立特再伟大,也该感谢他的父母。父母的遗传,恰到好处地合成出一个伟大的摩立特。非凡的思维能力、丰富的想象能力,就是摩立特继承父母天赋的明证。

一个天才的童年,总会有超乎寻常的故事。摩立特刚出生时,脑袋就和别人不同,比同龄人要大许多,后来也永久成为了摩立特的特征。摩立特的母亲曾为此而担心,而摩立特的祖母看到孙子,也低声低估:“太大了,太大了!”孙子的大脑袋让她不安,一个弱小的身躯,如何支撑得住这个硕大的脑袋?她们当然还不曾意识到:就是这个大脑袋,将滋生出于圣灵人而言多么伟大的意识。

小摩立特落地不久,比拉先生在伊洛克的小本生意就遇到了麻烦。在其弟比斯的建议下,他们合伙经营了一家小企业,做传动技术的研究,最初生意比较兴隆。当时正值传动技术的兴盛,比拉和比斯几乎拿出全部的积蓄,加上丽丝父亲的资助,开了一家工厂,制造传动器材。从此,比拉为经营这个企业奋斗了10年,有过辉煌,但最后仍以失败告终。之后比拉又不得不寻求新的谋生之道。

在比拉的经历中,这些年惨淡的经营,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可对小摩立特而言,这却是温暖、安宁、幸福的10年。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婴孩到一个初具知识、略有个性的少年,乃至摩立特日后震惊世界后,这十年的时光总是值得回味的。

伊洛克城邦是圣灵帝国的第三大城市,在大陆南岸,西面是昆达克山脉,伊洛克河从城邦中穿过。城邦分为东区、西区、南区、北区、以及广场区,这里到处是自然的建筑,景色迷人,被称为圣灵帝国最美的城市之一。摩立特的童年时代,恰逢伊洛克大发展时期,蓬勃向上的时代精神、开拓进取的人格意志,通过各种渠道,浸润着小摩立特的心田。

伊洛克郊外,遍布清新的田野和一望无垠的森林。摩立特家位于西城区最接近郊外的地方,那里浓荫遍地,绿茵环绕。天**漫的比拉生意之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全家郊游。小摩立特似乎天生醉心于大自然,他常常瞪着两只好奇的大眼睛,紧闭双唇,默默地跟着父母,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自然景色。自然的美和神秘,一次次冲撞着摩立特的心扉。大自然的静谧养成摩立特独自沉思的生活、研究方式,也给了他无穷的灵感、启迪,给了他排除人世纷繁烦恼的慰藉。直到后来他成为圣灵帝国的大贤者,他也常常离开繁华的城邦,在郊外深林中建了木屋居住。

圣灵人的文化精神就是这样,亲近自然,接触自然,和自然融为一体。这样的文化精神为摩立特准备了优良的文化个性基质。毫不夸张的讲,摩立特日后无与伦比的创造性思维正源于他对生生不息的自然的感应和领悟。

伊洛克郊外的自然风光在摩立特幼小的心灵中播撒下了种子,同时,也过早给他带来一种与年龄不相应的“孤独”,但这“孤独”不是那种痛苦感,而是一种有强烈人格意识的自由、创造品性。如此的个性催生出摩立特在生物能领域中的创造性思维,却也让他的生活方式显出许多常人眼中的怪癖。

童年时代的小摩立特独来独往,时常故意躲开伙伴、同学,即使和亲人一起时,他也是个沉默的听众。谁要是破坏了他独处的心境,一向沉静的他会爆发出激烈的情绪。摩立特的母亲后来回忆说:“每当那时,他会变得脸色苍白,不能自制。”有几次,摩立特竟对自己的母亲大发脾气。摩立特3岁的时候,父母为他请了一个家庭教师。第一次上课,摩立特大概感觉自己将失去自由的个人世界,又一次大发脾气,向老师扔东西以示抗议,摩立特的父母只好结束这第一次还未开始的教育。不爱和人交往的小摩立特偏爱需要耐心的小游戏。

对于童年的摩立特来说,独立的个性只是一只空桶,他需要充实精神、文化的内涵。第一个装进这只空桶的是什么?是音乐。摩立特3岁时,一天,母亲丽丝坐在琴旁,轻抚琴键,优美动听的旋律像风吹树叶的声音,又渐渐变成了小溪潺潺的流动声……忽然,她觉得背后有人,她回头一看,小摩立特正歪着大脑袋,全神贯注地倾听美妙的乐声。母亲高兴了,她说:“瞧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大贤者!哎,亲爱的,怎么不说话啊?”摩立特没有回答,他只有3岁,还无法清楚音乐到底是什么,他那对亮晶晶的、黝黑的大眼睛却又分明闪烁着快乐的光辉。琴声再次响起,是《伊洛克河赞曲》。小摩立特迈着摇晃的步子,无声地扑向了一个新世界,那里美丽,和谐……

不爱说话的小摩立特对音乐入迷了,从那以后开始练琴。对于当时的他,音乐就是唯一。

音乐以它那温柔而深邃的怀抱接纳了摩立特,让他吸吮圣灵人文化最甘甜的**,给他一个安宁的精神家园,也给了他沟通自然的能力,音乐催化出摩立特之后的一切成就。

摩立特最初在生物能的研究上和当时的大贤者——赛尔有很多冲突,也有深厚的友谊。在他们的交流中,音乐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通过琴声,通过音乐和植物的交流,才最终使得生物能从理论到了实践,当然这是后话。

摩立特毕生痴迷音乐,他不仅仅是一位大贤者,也是一位大音乐家。他曾经写出许多美妙的曲子。

后来进一步利用生物能的布拉格·罗杰曾这样评价:“如果圣灵人没有音乐,就不会有摩立特大贤者,更不会有生物能,甚至我都不可能成功飞出地球。”

摩立特5岁开始入学,进入伊洛克初等学宫学习,上括天文下达地理的知识和浓郁的研究氛围充斥整个学宫。

摩立特入学后不久,一家人再次郊游,沉默的他坐在草地上,拿出琴弹奏《自然赞歌》,弹奏间,他仿佛可以感觉到四周充斥着强大的能量,以及浩渺而广阔的意识,他试着和他们沟通,得到回应后的他欣喜若狂,从此,他在学宫中不断翻阅有关植物的知识,研究植物的能量。

研究是促使摩立特对生物能的发现和运用的关键之一,音乐让他可以与植物沟通,从而发现生物能,而研究则让他可以运用生物能。两者的结合,为他今后的道路,奠定下坚实的基石。

就这样一直到摩立特10岁,比拉的企业和工厂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将企业和工厂卖给一个来自圣灵第一城邦——穆托克城邦的商人,当时,伊洛克城邦东北方的巴洛克城邦成为帝国经济发展的中心,在比斯的劝说下,比拉,比斯以及丽丝三人离开伊洛克城邦,将小摩立特寄养在亲族——西莉娃老太太家里。父亲让儿子继续在学宫学习,这不仅是他的愿望,同样也是摩立特的意向。

但独自一人在伊洛克,本就生性孤僻的摩立特更是意志消沉,他开始怀念家庭。只好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知识之海中,每日不是研究,就是到郊外弹琴,和植物进行交流。

圣灵纪5198年2月10日

这一年,摩立特12岁,父亲比拉在巴洛克的生意正蒸蒸日上,而他也拿到学士称号,应父亲的要求,他离开了自己的故乡——伊洛克城邦,来到了巴洛克城邦。这个拥有大陆上最广阔的森林——巴洛克森林,拥有“世界第二城邦”称号的城邦。

这里青山绿水,森林茂密,白云飘飘,郊外是慢悠悠走着的乳牛,这些都让摩立特感到自在,清新,美丽。

刚来到巴洛克城邦时,他整日纵情于山水之中,一会趴在草地上,辨识着各种各样他以前从不曾见过的植物,一会又卧坐在溪水边,弹奏着众多乐章,一会又伫立在海岸上,眺望广阔无垠的海洋。仿佛一只自由翱翔的飞鸟,精神的自由感让摩立特变成了充满活力的皮球,充满生命的弹性。

巴洛克确实是个迷人的地方,这里有更加高等的学宫,藏书无数的图书馆,庄严壮观的宫殿和风景如画的农舍……。这里的人们热情好客,举止无拘无束,他们热衷学习、渴求知识、热爱辩论、喜欢闲逛,他们嬉戏和争吵,都同样的感情奔放和手舞足蹈。到处都可以听到音乐、歌声和富有哲理的谈论。相比起来,伊洛克实在有些严肃死板。

然后,这样悠闲的时光并不长,3月13日,在这一天,父亲告诉他,他应当做个职业规划。而父亲和叔叔坚持让他从事技师的职业。

摩立特又陷入苦恼之中,耳朵里整天只响着父亲的唠叨:

“先把你的胡思乱想统统放下,想办法学些实在的东西,去当一个技师吧!”

摩立特不得不接受家人的忠告,进入高等学宫继续深造学习有关技师的知识。但学宫在城邦北部,而他的家在城邦南部。起初,他不得不寄宿在学宫,后来一位与他性情相投的大贤者——赛尔邀请同住,两人年龄虽然相差十岁,但共同的爱好——研究植物和喜爱音乐让两人成为了亦师亦友般的关系。赛尔经常带着摩立特去郊外游玩,并让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与摩立特交上了朋友。很快,摩立特就在赛尔家里找到了温暖,抑郁的心情随之而去。

赛尔淳朴热情,学识渊博,采集植物标本是他的业余爱好。他常带着学宫的学士们到山里去远足,采集植物标本。摩立特与赛尔朝夕相处,尊重他,热爱他,他们是彼此的挚友。

在塞尔的帮助下,摩立特变了:他对生活的热爱,他青春的朝气和活力迸发出来了。曾经那个怯生生、从不言语的少年,现在变成笑声爽朗、步伐坚定、情绪激昂的年轻人了。他浓密的黑发下面,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总是带着自信的神色。早年的腼腆已经痕迹全无了。

也是在塞尔的帮助下,摩立特敢于反抗父亲的意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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