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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傲狠战獬豸不敌,殒命处天地两分

实际上这方天地对于恶梼杌还赋予了其另外几种称谓,一曰傲狠,一曰难训。然则人们对梼杌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仅仅知道世间存此异兽,便以梼杌笼而说之,再者,世间也不可能会对梼杌的善恶进行分辨。于人的概念中,善那便是善人,恶便是恶人,梼杌,理所当然便是恶了。然恶梼杌终究有辱声名,良知者便以其真名傲狠作述了。

话说傲狠闭目于道,静待皋陶等,不多久便听到了规律的踏步之声。傲狠慢慢睁开眼,首先进入视野的便是獬豸那庞大威武的身躯,而后在獬豸的身边也渐渐出现了人类的身影。皱了皱眉,傲狠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从獬豸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非常浓厚的正道气息,对于傲狠而言,这种气息乃是与他自身的气息相冲突。也许之前的梼杌能坦然接受这种气息,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在追求天道,可是此时的傲狠却已经脱离天道,迈向了一条不归路,因此对于正道这种极富天道磅礴气势的气息深感不适。对于这种不适,傲狠有些愤怒的站了起来,其后恶狠狠的用脚震踏地面。只见皋陶等皆因大地的抖动而显得步履不稳,甚至有的人已然跌倒在地。

见此情景,獬豸也大怒起来。若是平常或许不会如此生气,但是此时的獬豸却有些愤怒,此愤怒并非并不是因为傲狠在震踏大地导致皋陶等步履不稳,而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被骗了,被这四凶兽,亦或者说被这方天地欺骗了。只见他亦狠狠的用脚震踏大地,霎时间震动消失,人们复又能够站稳了。

“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其中有问题,就像掩藏了一股冤屈,特别是前面混沌、穷奇相继死亡时,天地间的冤气更浓烈了几分。然而见到此时的你,梼杌,我确定你们竟然在欺瞒我,真罪无可恕,难道天地间的冤气是你们随意玩弄的吗?你们这是在亵玩上天的仁慈之心……”似乎对于玩弄天地冤气的事情太过痛恨,獬豸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还未说完,便招来一道天罡气径直射向傲狠。

傲狠本就深具浓烈怨气,对于獬豸的举动更是怒火中烧,便挥手招来一道戾气飞向獬豸。结果天罡气与戾气相碰,在“轰隆”一声后,便双双消散于天地间。此时的獬豸,已然认定饕餮等用不知名手段,操纵了天地间的冤气,以换得更多的凶悍气息,比如此时傲狠身上展露出来的浓烈的凶狠气息。能够有如此浓烈的凶悍气息,对于獬豸而言,必然是泰山颠上弄出来的。换句话说,獬豸已经认定饕餮等由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所谓的冤屈,他被骗了,所以他愤怒,所以他要除害。

对于散去的天罡之气,皋陶等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乃是天地大道中正道气息的一种,本就秉承正道的他们怎么会受本源类气息的影响。然而傲狠发出来的戾气却有些令他们不好受了,好些人已经开始目露凶光,一副嗜血的表情。獬豸见此情景,也不说话,立即用头上的独角散出一道光波,然后獬豸浓黑的毛发慢慢的散发出一种白色的气流,凡光波过处,那白色的气流也会随之而至,最终当所有人都处在了白色气流之中后,獬豸也停了下来。

“看来你很自信,”傲狠看着獬豸如此施为,也没有乘机打断他,而是感觉其被被小觑了,有些阴测测的对着獬豸说道,“当你死了之后,他们终归还是要死的。”

獬豸听闻傲狠说出如此无道言论,对着傲狠说:“就算没有我,你也奈何不了他们,我本打算查清此前有关冤气的问题,但现在既然没有必要,当然要帮他们出一份力,不然我岂不是白跑一趟。”獬豸的话语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意味。

“那我就看看他们有何本事!”傲狠似乎被獬豸的话语刺激到了,那张似人一般的脸渐渐的溢出一股黑色的东西来,接着那几颗暴露在嘴巴外的巨大野猪牙也由白色慢慢的变成了猩红色,而那一丈八尺的尾巴上的毛发竟然坚硬如钢针,跟跟竖立起来。竟是成为了极为恶毒的武器。一切变化完成之后,突然冲向人群,竟然要当面证明给獬豸看。

“孽畜,给我倒下,”不知从何处冒将出一声大吼,然后傲狠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竟真的倒了下去。此事有些莫名,傲狠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时,獬豸已然走到傲狠身前,说道:“秉承世间公正之气,我从来不说假话,或者废话,因为我就算不在此处,你依旧伤害不了他们。也许,你能够带来某些程度上的伤亡,但绝对做不到所谓的伤亡惨重。不要忘了,你是凶兽,而他们多为人杰,凶悍的气息在他们面前其实什么都不是,人杰暗含了某种天地大道或至理,这些东西连天界的神明都有些畏惧。不然当年天帝欲诛杀鲧,还需要征得帝舜的同意又是何等道理?”獬豸似乎并不担心傲狠会继续做出一些什么事来,居然慢条斯理的对他缓缓说道,“就如刚才,仅仅是一身呼喝你就受不了,你说你能够毁灭他们?我被世间人称之为执法神兽,然而实际上我只是皋陶的一个副手,地位距离皋陶远矣,可我并无不甘,因为他们是人杰,不输任何天神,甚至于有的人杰更是超越诸多天神。”獬豸看了看傲狠那猩红色的巨牙,接着道:“你这猩红色的牙齿或许可以伤到这边某一部分的人,但是绝对伤不到皋陶等人,比如刚刚对你大喝的那位,他是八元之一的仲堪,你的牙根本就伤不到他,而且现在的你还被他的一声呼喝弄的倒地不起。”说着说着,獬豸竟也变化起来。全身黑色的毛发慢慢的变成了白色,头上的独角也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光。

“等等,獬豸好像不愿意我们去帮忙处理梼杌。”皋陶突然阻住众人,他看了看獬豸,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獬豸竟然想要独自解决梼杌。

“不要得意,虽然我不明白在这种情势下,你为何要独自面对我,不过我可要告诉你,我斗不过某些人杰,可不代表我斗不过你!”傲狠毕竟是另外一种心性的梼杌,有些嘴硬道。

“错了,我不是要和你斗,我是要让你接受审判。单你泰山食人之罪,就是死罪,再加上你刚刚的诸多行为,现在也基本肯定你乃无药可救之辈。而且你身上居然有如此浓烈的凶戾之气,虽不明白上天为何没有对你进行惩罚,可是从你们操纵天地冤气的事实,或能推出端倪来,也许你们还懂得某种潜藏之术。不过现在我做的事情,他们是不能参与进来的,”浑身白亮的獬豸转身看了看皋陶等,然后继续说道:“此事已经不单纯是人间之事了,出现操纵天地冤气的事件,对于整个天神界来说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必须从你身上找到答案,因为天地间的冤气是绝对禁止被利用的,而且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被利用的情况,但这次你们居然对其做了手脚,是于我必须从你身上找到端倪,以便回禀天帝。”獬豸说完,静静等待着傲狠站立起来。虽然说现在獬豸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如果乘傲狠倒地不起,而痛下杀手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就不可能实现了。虽然还有可能从饕餮处获得答案,但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在此处能获得答案亦再好不过。

傲狠因为那突如起来的喝声,尽管倒地,但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是以他从那声呼喝中恢复过来之后,便立刻站立起来。“什么操纵天地冤气,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叫梼杌,我更叫傲狠!”说完便猛的撞向獬豸,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獬豸的独角咬去。

虽然两者之间的距离十分短,甚至可以说傲狠站起来之后,完全就是面对面的境地,但是这一撞依旧被獬豸避了过去,独角也没有被傲狠咬中。但獬豸避过这一撞一咬,可不代表他完全避过了傲狠的杀招,只见那犹如布满钢针的尾巴以迅雷之势狠狠的扫向獬豸。这一扫尾看似不会造成性命之虞,可也会对獬豸造成严重的伤害。眼见要扫中獬豸,却见獬豸突然抬起前脚,竟然恰到好处的将傲狠的尾巴踩住了。对于这一切,本来还在为獬豸担心的皋陶等人,都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人赞出声来。

“大人我们要不将此凶**给獬豸处理吧,我们去追击元凶饕餮吧。”这时季仲走过来对着皋陶说道。

“我本来也如此打算,不过你仔细看下就知道了,这个办法对我们行不通。”皋陶用手指了指獬豸和傲狠。

“恕在下考虑不周!”季仲说完就退了下去。

“梼杌正好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的确是个麻烦事,要不我们帮帮獬豸,早点将其正法,我们好继续赶路。”此时仲堪对着皋陶说道。

“不用了,本来我也打算如此,但是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獬豸叫我们不要插手的意思。我和他多年的朋友,他想要传达的信息我还是能准确感受到的。”皋陶接着对仲堪说:“獬豸此举我也觉得奇怪,但我能从他表达的信息中,明确感觉到他有非如此不可的原因,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仲堪听皋陶说完,想了想,觉得獬豸作为公正之兽,定然有重大原因才会如此做,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凝神看着獬豸和傲狠之间的争斗。他们并不担心獬豸,如果公正之兽连一只凶兽都不能镇压,还怎么可能会被天地赋予公正之名。

只见獬豸踩住傲狠的尾巴之后,也不待其施为,立即用角刺向那根长长的犹如特殊钢鞭的尾巴。只听见傲狠一声哀嚎,那跟长一丈八的尾巴竟然被獬豸的独角给挑断了。傲狠极力转身,接着向后退了几步,同时眼睛也因为充血,而变的通红起来,看着极为恐怖。就连皋陶等看到傲狠那通红的眼眸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然而此时大占上风的獬豸却不知怎的,竟然发起呆来。原来,獬豸用角刺断傲狠的尾巴后,并没有发现任何操纵天地冤气的相关信息,他仅仅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伤感的气息。如果只有单纯的一股怨气,獬豸还能接受,但是对于那丝极为平淡的悲悯伤感的气息却令他有些震惊了,对于这股似有似无的气息,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同时也感到一股不安,是以獬豸在占据上风之后,而突然变得比较木然,当然也正因为此,他也没有发现傲狠眼神的异样。

“昂——”傲狠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再次冲向獬豸,而獬豸也因为吼声醒过神来,当再次险而又险的避过傲狠的攻击后,他也做出了反击。只见獬豸将环绕于其身的白色气息贯入大地,然后抬腿在大地上一震,贯入大地中的白色气息又被他震了出来,只是震出来的白色气息却是以一种规则的网状形式突然从大地之中冒将出来。傲狠由于断尾失去了理智,结果直愣愣的扑入了獬豸发出的网中。在挣扎中,那从大地之中冒将出来的网渐渐收缩,其后那些白色的气息渐渐的变的刚硬起来,最后那网竟然变化而成了一个牢笼,一个为傲狠量身打造的牢笼。被缚的傲狠此时才渐渐恢复了清醒,只是恢复清醒的他却更显癫狂,完全不计后果的死命冲击着着白色气流构成的牢笼。

“你不用白费劲了,那是我利用天地公正之气而构筑的牢笼,你乃天地间一凶兽,这种牢笼对你们凶兽来说是不可能突破的。”獬豸见傲狠如此激烈冲击着牢笼,便自然而然的向傲狠说道。

傲狠似乎没有听见獬豸的话,依旧在死命冲击着。而反观獬豸,似乎早已料到傲狠会有如此作为,也不多说话,转身来到皋陶身边,然后做了一个十分令人费解的动作。只见他用那闪耀着白色光芒的独角在皋陶的眉心间顶了顶。如果不是因为皋陶和獬豸之间有一层特殊的关系,站在旁边的“四元”等人是绝对会阻止獬豸行为的,毕竟只要用力过度,那么皋陶很有可能死于非命。这个动作大概持续了有近盏茶的功夫,其余众人处于一种对獬豸的不解和皋陶的尊重,一直静静的等待着。终于,獬豸和皋陶分开了,不过獬豸却又走向了还在冲击着牢笼的傲狠。獬豸站在牢笼旁,又用角触了触牢笼,然后看向皋陶,只见皋陶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獬豸再次来到皋陶身边,用角顶在了皋陶的眉心处,便又不动了。当他们再次分开时,獬豸却是满脸的不解和失落。然而这表情还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傲狠一声大吼给打断了。

“我如你所愿,你要炸我便炸。”獬豸听后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傲狠所指的并不是他,就像此间还另有他物般。但獬豸清楚,此间绝对不可能还有他物。

“獬豸,你不是想明白什么冤气吗,好,我告诉你,”傲狠突然对着獬豸说道。闻得此言,獬豸也有些惊异,便看着傲狠道:“说!”

“我们操纵什么冤气,桀桀——,我们就是能操纵冤气,哼,你说你是公正之兽?世间哪里有什么公正,有公正就不会有十日齐出,有公正就不会有大水,有公正他们也不会死,有公正?我告诉你,我就是会操纵冤气,因为我恨,恨这个天,也恨这个地……”伴随着诡异的怪笑,傲狠怨气冲天。傲狠本来就是鲧死后的一股怨气所造就的,冲天的怨气似也可以理解,然而这诡异的笑声总令人感觉不安。“去死吧,都去死吧——”傲狠又凄厉的嘶吼道。

獬豸见此情景,眼孔竟突然收缩起来,然后转身将一道来自独角的白光射入皋陶眉心,接着双腿不停的震踏大地,白色的气息以恐怖的速度迅速的贯入大地,然后又迅速的织成如开始时的那种网,只见无数白色网快速的扑向傲狠所在的牢笼。

“全部后退,快,快!”皋陶在接受了那一道白光之后,突然对身边的人大吼道。

众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见一直冷静的皋陶如此失态,便知道事态必定十分严峻,是以都毫不犹疑的快速向后退去。

而再看傲狠,无数的白色网扑向了傲狠的牢笼,没过多久,其就完全置身于一个茧中了,可尽管如此,这个白色的茧还依旧在增大着。而傲狠却在茧中面目狰狞的不断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原本傲狠在说完“都去死”这句话后,就应该自爆的,可是不知为何,身体里突然涌入一股难以抵挡的气流,令其不得不延后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却足以令獬豸和皋陶等做好应对准备。

白色的茧在变大着,并开始散发出越来越耀眼的光芒,最后于人的感觉竟然就像是一颗小太阳。过不久,突然听见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白色的光芒突然暗去,接着茧破裂,一股难以抵挡的能量从茧中冲了出来。轰鸣声又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却是连大地都颤抖起来,仿佛要崩坏般。颤抖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此过程中皋陶等人因为大地的剧烈颤动都被各种石头泥土掩埋,尽管他们已经退出了很远一段距离。而獬豸,由于其并没有退走,且还将牢笼制成了一个大茧,先不论他消耗之大,单如此近的距离,承受如此之重的冲击,对其伤害肯定不小,他在一阵翻天覆地的震动中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这方天地竟是被硬生生的炸成了两段。由此可见这其中的能量到底有多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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