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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当存在变成空白

艾莉丝苏醒在禁林旁边,海格的小木屋就在不远的地方。远处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天边,挥洒着它最后的光和热,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黄昏。夕阳映照下的霍格沃茨城堡也格外的迷人,之前战争造成的破坏已经被修复了,只有入口处的石柱保持着残碎的样子,那一定是特别留下用来缅怀这场战争,邓布利多一定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失去了魔法能力,像是个普通的麻瓜,那么他会离开霍格沃茨吗?谁又将接手他的位置呢?艾莉丝希望是斯内普教授,他理应得到所有人的崇拜,他会是个和邓布利多一样称职的校长,而且不会那样疯疯癫癫的……

等等!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为什么还可以清楚的“胡思乱想”!

我不要你的灵魂,只要你的记忆——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尼莫西妮从来不会说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艾莉丝醒来之后居然还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难道这就是梅林的网开一面,或是尼莫西妮的不忍心,无论如何,她还记得所有的事情,真是太好了!艾莉丝决定马上赶回到朋友当中去,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马上见到斯内普!

“哈利——”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面孔,艾莉丝兴奋的冲了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真高兴再见到你!哈利!”也许死而复生的是斯内普教授,但谁又能说艾莉丝不是又一次重生呢?

“呃……你好……”哈利接住了她,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热情,甚至是有一丝疏离的,因为他很快的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嘿,干嘛这样!”艾莉丝忍不住开玩笑:“你总不会是担心金妮吃醋吧!”

“不,当然不!”哈利看上去有些无措,不知道是否因为提到了金妮,“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会受到这样的待遇,许多人,是的,他们都喜欢突然拥抱我,我想金妮已经习惯了,但是我,但是我好像还没这么习惯!”

“那是因为你打败了伏地魔!拯救了整个魔法界!你是英雄!”艾莉丝由衷的称赞,她似乎一直都没机会当面说这样的话。

“哦,不,也许他们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哈利低下了头,他苦恼的摸了摸鼻子,“我不这么认为。有个比我更需要感激的人,现在就在城堡里,我很想当面对他说一声谢谢以及……抱歉,但是,但是我突然发现我没那个勇气……”

“也许他并不需要你的谢谢或者道歉。”艾莉丝浅浅笑着,“事实上他比你还要羞涩许多,经过了这么久,这么多事情之后,如果你跑到他的面前说‘我感到很抱歉,斯内普教授,对之前我对您所做的一切’,他会毫不客气的把你冷嘲热讽一番的,尽管他心里也会为此感到安慰。”

“哈哈……”哈利似乎放松了不少,“你真的非常了解他!看得出来!”

当然,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不是吗!艾莉丝也跟着一起放声大笑。

“哈利原来你在这儿!”赫敏和罗恩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走吧,今天是毕业典礼不是吗!你是最不能缺席的一个!”

“毕业典礼?我一直以为今天是个庆功会!”罗恩跟着过来,耸了耸肩,“噢真是见鬼,我一直都非常放松的,为什么一听到毕业典礼这几个字就突然觉得没那么轻松自在了?赫敏,你一定要把气氛搞成这样吗?”

“你一定要说这些奇怪的话吗,罗恩?”赫敏翻了个白眼,“还有其他人在呢,你也太失礼了吧!”

“哈利的朋友怎么能算外人?更何况还是个挺漂亮的姑娘!”罗恩看了看艾莉丝,友好的笑着,“哈利,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呃……我好像……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哈利忽然想起这件事,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大概不需要介绍了对吗?我觉得他们和我一样都……不需要特别介绍!那么请问你……”

艾莉丝突然愣住,像是被石化了一样,笑容整个的凝固在脸上,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你们……你们不知道……我的名字?”她不敢问出来,生怕问出来了就会确定某些事情真的发生,而且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

“你一定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对吗,我可以看得出来,但是……真的很抱歉,刚刚聊了这么久我居然忘记了基本的礼貌!”哈利很尴尬的看着艾莉丝,但后者的反应更让他觉得意外,他不安的看向赫敏和罗恩。

赫敏和罗恩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女孩儿一听到自己不被认识,就像是即将崩溃似的,看着她这个样子,他们突然有一种负罪感,好像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呃,对不起,看起来你跟我们年纪差不多,那么……”赫敏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好口才了,变得像罗恩一样结巴,“或许你认为,呃,我们不应该,呃,但是我们总不能记住每一个学生的名字对吗,即使是格兰芬多,我们也没办法保证一一都认得……”

“是的,就是这样,就算是有个格兰芬多站在我面前,我真的也许会认为那是个陌生人,我总是记不住他们的面孔!”罗恩跟着补充道。

不认得?陌生人?艾莉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终于明白了,所谓用记忆去交换,并不是从她的脑海中拿走什么,而是把她给所有人留下的过去一笔抹杀!艾莉丝肯特,从此变成一个毫无意义的代号,她的存在对别人而言等同于空白!不,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宴会就要开始了!你们却在这里浪费时间!”乔治欢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难道你们不想亲耳听听斯内普作为校长的第一次发言吗?”弗雷德紧跟其后。

“他不是第一次了!”乔治纠正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年前我们都不在这儿!”弗雷德撇了撇嘴,“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重新回到这儿,以学生的身份!我们已经超龄了不是吗!”

“但是我们没享受过毕业典礼!”乔治跟着撇撇嘴,“邓布利多愿意给我们补偿,最高兴的应该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吧!我看到她高兴的哭了呢!”

“这儿好像也有个小姑娘要哭了!”弗雷德注意到了面前的艾莉丝,“噢噢,哈利,难道你背着金妮找了新的女朋友?干得真不错,她看上去不比金妮差呢!”

“你好像觉得很多女孩子都不比金妮差!”罗恩哼了一声。

“是的!很多!但是金妮是我们唯一的妹妹!”乔治和弗雷德异口同声说道。

“好了,我们该赶去礼堂了。”赫敏打断了兄弟们的讨论,她很是担忧的看了看艾莉丝,“那么……呃……”

艾莉丝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艾莉丝……肯特。”

“真是太好了,艾莉丝,我可以叫你艾莉丝对吗?”赫敏如释重负的一笑,“你和我们一起去礼堂吗?”

“不……你们不用管我……我稍后会过去的……”艾莉丝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非常难过,她等不及他们的回答,转身飞快的跑向黑湖另一边。

她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的痛哭一场!艾莉丝躲进了海格的木屋,这会儿他一定去参加典礼了,连大狗牙牙都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艾莉丝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到了哭泣上,哭得简直惊天动地,她不需要担心任何人会突然进来打断她,因为这会儿他们全都会集中到城堡里去。这里什么都没有,也许可以包括艾莉丝在内,她已经是个零了不是吗……

“我很高兴还可以站在这里,看着一张张可爱的面孔,这样的日子真的仿佛隔了太久了,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之前的每个日子里,我都在深深的怀念这样的时光。我感激梅林让我复活,尽管他拿走了我的魔法,这不重要,比起生命来我不认为什么会是更重要的。”邓布利多站在他原先的位置,笑容和蔼的看着下面每一个人,红润的脸颊,抖动的长长的胡子,无一不再阐述着他此刻的兴奋,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张面孔。“你们一定希望你们的新校长说几句话对吗?他和我一样,都是经历过奇迹的人,我想他一定也很想和你们分享奇迹的过程。对吗,西弗勒斯?”

“我可没这样的好兴致,让您失望了,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看上去他似乎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冷漠,散下来的头发衬托的脸庞更加的苍白,说出话来依旧是冷冰冰的,“我可以摆脱魔法部的制裁,不必因为之前食死徒的身份而被关押进阿兹卡班,我想,应该感谢邓布利多教授以及……哈利波特先生的作证。谢谢。”他微微的弯了弯身子。

“这些都是您应得的,没有您所付出的一切,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哈利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却有一丝丝的底气不足,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勉强维持着现在的镇定,“我没有资格代表大家,但是,我还是想代表我自己,对您说一声……”他不自在的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抱歉,斯内普教授,对我之前做过的所有伤害过您的事情!还有,谢谢,谢谢您曾经帮助过我的所有!”

一阵空前的沉默,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斯内普的回应,斯内普看上去丝毫不为之所动,“我从来不认为你能够对我造成伤害,你所谓的道歉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而已。另外我想提醒你,波特先生,擅自打断别人的发言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你好像经常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很想为此扣掉格兰芬多至少50分!”全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斯内普几不可见的扬起了嘴角,“只可惜你已经不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我感到非常遗憾。”

零星的掌声突然演变成热烈而沸腾的,更夹杂着欢呼声与笑声,这是应该庆祝的时刻,因为胜利,因为和平,因为误会的消弭,更因为已经到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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