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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诡异的黑铁棍

江莫尘此刻清醒无比,他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与肉体分离一般,看着黑光肆虐着他的肉体。

面对这些,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够看见一层玄黄色光芒罩在他的身上,同时也包裹着他的神识不受黑光的伤害。一时间石柱散发出来的黑光竟和玄黄色光罩较上劲来,两者各不相让。几个呼吸间,光罩逐渐趋于劣势。

江莫尘只觉得自己神识一闪,待到他反应过来,发现神识正处在丹田之中。他仔细瞧去,发现自己的丹田像是一泽清澈的湖泊,东南西北四方各是黄赤青蓝四色泉眼,正中央是黑色的泉眼。五口泉眼不断地向外冒着五色水柱,在丹田这潭清泽中任意流转,五色水流交汇之处一下子变得清澈洁净,与之融为一体。在这潭清泽的正上方,一个散发着明亮五彩玉石悬在半空中,玉石的下面能够模糊看到一根铁棒的虚影,黑乎乎,忽隐忽现。转而,那铁棒银光四射,整个丹田都被铁棒散发出的银光罩着,如同朗空之中皓皓明月。

江莫尘心中暗暗称奇,知道自己看到的五色泉眼便是体内的五行灵脉,而五彩神石和那根银色铁棒出现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却是出乎意料。他走近几步想要看个清楚,突然间五彩神石光芒大盛,投射出几行小字:“天地初开,混沌生五行,分时化育,以成万物。万物皆有灵,感应天地五行之气,以求参悟天道。吾究其一生也只寥寥初悟天道,自感无敌于天下,终究不过一蝼蚁尔!吾居上界数万载,为求一败踏遍三界九州蛮荒大泽,却终无对手,乃此生一大憾事。吾将一生修道之法封于补天石之中,望有幸者传吾衣钵,终成大道。”

江莫尘越看越心惊,这五彩石可是一位上古大神的衣钵,而这位上古大神很有可能是比女娲娘娘还要久远的神秘人物。这么天大的好事却在这时候落在他的脑袋上,真的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按照自己现在的处境,神识虽然被五彩神石保护在丹田之中,然而自己的肉体很显然在饱受摧残。他明白,若是补天石的力量和石柱的力量不相上下,他的神识也没必要躲进丹田里。不过他思索良久也想不通那根银色铁棍是何物,难道就是那石柱之中包裹之物?

现在的他也只能祈求上天佑护,希望能够度过此劫。

“江莫尘!臭小子!你醒醒,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佟九黎轻轻摇晃着晕倒在地的江莫尘,看着他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全身上下满是鲜血,俨然成了一个血人。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成了一地碎布,原本挂在腰间的玉筛子滚落在一旁。此刻,立在他们对面的石柱也成了一地碎石,一把黝黑的铁棍插在地上,在风中嗡嗡作响。黑色光芒和玄黄色光芒也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丹田之中,五彩神石和银色铁棍的光芒也渐渐暗了下来。江莫尘突然觉得一阵头痛,眼前恍然出现一片刺眼的亮光,随之袭来的便是全身火烧针刺般的疼痛。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佟九黎梨花带雨般的容颜,他心中一暖,轻声道:“丫头,我们还活着。”

佟九黎见江莫尘睁开眼朝她微笑,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后便再次陷入昏迷之中,原本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一天过去了,江莫尘还是没有醒过来。

佟九黎牢牢握着江莫尘的手,满眼的疲倦和担忧。焰灵火猴安静地蹲在她的身旁,陪伴她、守护她。

两天过去了,江莫尘依旧没有醒过来。

石台上多出了一些食物和水,江莫尘的身上盖着一张破烂的毛皮,这些东西都是焰灵火猴带回来的。这壁悬崖并没有难倒这只灵猴,有它在,佟九黎觉得安心多了。

第五天,江莫尘终于醒了。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从东方的天边撒过来,将整个山谷镀上了一层金边。石台上,佟九黎靠着石壁沉沉地睡着,焰灵火猴不知去向。江莫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寒冷的空气,这才睁开双眼。

活着,真好!

江莫尘活动着僵硬的身子骨,等到手脚稍微有了知觉便直腰坐起,第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插在地上的黑色铁棍。铁棍长约七尺六寸,一掌可握,通身如墨,隐约可以看见一条九爪黑龙沿着棍壁缓缓游动。他能够感受到这根铁棍上凌冽的杀气和对杀戮的执念,他放出神识,控制着一股灵息慢慢触去……只不过是短暂相碰,便造成煞气四溢,犹如龙吟的景象。

江莫尘赶忙收回神识,只感觉全身黏糊糊一片,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满是黑乎乎的泥血混合物,全身上下只挂着几条碎布片遮羞。他赶忙将身旁的破兽皮围在腰间,捏着鼻子嘟囔着:“身上的味道真够馊的。敢情之前那四溢的黑光是这个铁棍搞的鬼啊!”他这回可是真明白了,这次能够保住性命全是五彩神石的功劳,若非神石与眼前这根黑黝黝的铁棍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恐怕自己和佟九黎早已成了这棍下的亡魂。

绕着黑铁棍转了一圈,只见棍身微颤,在风中发出嗡嗡地轻吟声。如此一件绝世神兵,不由得让他欣喜万分。他伸手欲将铁棍拔出来,手刚触到铁棍便被一股气浪掀翻在地,落得个狼狈不堪。

佟九黎被响动声惊醒,看见江莫尘四脚朝天仰躺在地上,顿时欢喜道:“臭小子,你没事啦!”

江莫尘闻声回头,看见佟九黎正一脸诡异地看着他,再看看自己此刻的样子,登时窘态百出。他赶忙一翻身,将头扎进厚厚的雪中,竟然开始装晕了。他现在这幅模样像极了一只没毛的猴子,幸好有那块破兽皮挡住****,没让他完全暴露。即使这样,他还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佟九黎见他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将头扎进雪中,顿时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身上不就是没穿衣服嘛,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你现在还把脑袋扎进雪堆里,不愿意看见我吗?”

江莫尘闻言也忘记了害羞,一翻身从地上跳起来,指着腰间的兽皮道:“谁,谁说我没穿衣服。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爱看便看,我又少不了一两肉。”他此刻有些手足无措,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那根铁棍,登时冷静下来:“是它,这根铁棍有古怪。”

佟九黎见他恢复常态,也收起了玩笑之心,随之答道:“你身上的伤就是它干的,自然有古怪了。不过自从你昏迷之后,它仿佛也昏迷一般,与普通的棍棒没什么区别,我倒是觉得这根黑铁棒并没有夺你性命之意。”

“这根铁棍一直都在石柱之中,伤我的神秘黑光也只是它释放出来的。假若真像你说的这般,这根铁棍并无害我之意,可我刚刚想要把它拔出来,却被一股力量击倒在地,这岂不矛盾?”

“这并不矛盾,因为这根铁棍一定生了灵性,孕育出了灵识。师父曾告诉过我,万物皆有灵。棍乃百兵之霸,即使再普通的兵器若是孕育出了灵识,就会成为成为传说中的神兵利器,自然也会有自主的意识而不受任何人的支配,只有铁棍的主人才能够拥有和使用这根铁棍。”

江莫尘惊讶的看着佟九黎,恍然大悟。他第一次听说这些,不免生出几分好奇:“难怪我刚刚接近它时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若这根铁棍真有灵识,那它一定可以听懂我们说的话喽。”

见江莫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佟九黎心思一动:上苍既然让他们遇到了这根铁棍,便是天大的机缘。若是能让铁棍认臭小子为主,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机缘。想到这里,她开口道:“这铁棍在此处已久,或许是无主兵器,你不妨试试让它认你为主。”

“我可不知道怎样让它认我为主,万一它再次生气,我们俩可真就死定了。只要它在我们离开之前不再发怒,我就谢天谢地了,可不敢再去招惹它。”

江莫尘此刻正蹲在铁棍的旁边试着用手触摸它,见铁棍并没有抗拒,便抓起一把雪擦洗棍壁上的污渍,棍壁上龙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一条九爪黑龙映入眼帘,如同活了一般。他兴奋地回头道:“臭丫头,棍壁上的龙好像活了!”

突然间一声龙吟,江莫尘大惊之下赶忙将手挪开,手指不小心触到棍壁上,鲜红的血液沿着棍壁上的雕纹流下。他缩回手,将手指塞进嘴里,接着对佟九黎道:“这铁棍果然是一件神兵,轻轻一触便将手指刺破了。”说话间,却见丫头一脸惊恐地指着他喊道:“小……小心!”

江莫尘赶忙转头,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将他惊呆了:铁棍缓缓飘浮起来,全身散出暗红色光芒,在铁棍上方,一条九爪黑龙的虚影腾在空中缓缓游动,那巨大的龙头正看着自己。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全身想动却动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怵在原地。在他身后,佟九黎也和他一样不敢动。两人的额头上汗如泉涌,龙威之下没有人能够淡定自若。

江莫尘心中着急,不知所措,但觉丹田之中传来一股温热,瞬间袭遍全身。眼前黑气腾腾,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条九爪黑龙在江莫尘的头顶盘旋两圈,忽地仰空一声龙吟,顿时间风起云涌,石台上的积雪向四周散开,无数雪花在空中扬起落下,嘹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黑龙俯冲而下,顿时将江莫尘吞噬,化作一个黑色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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