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来陪灵灵玩吗。”灵灵脸上晶莹的泪珠尚未拭去,这一会儿却笑得甚是灿烂,“姐姐你为什么要一直趴在伯伯的背上啊。”众人闻声望向灵灵发问的对象——带头七人中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四十岁上下,身材瘦高,一身褚衣,腰悬长剑,面目严肃冷酷,周身上下阴气沉沉。
中年汉子冷冷一笑,“小姑娘,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斜望达观子,话中之意不言而喻。众人回想灵灵的一举一动,心中生疑,这小小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笑,轻轻松松地就将带头七人除掉二人,加上战意以失的藏剑山庄林庄主,今日带头的七人几去一半,再想到茅山派的那些诡异手段不禁人人自危。
“格格。”灵灵笑得天真烂漫,挣扎着从明岚的怀里跳下地,翠绿衣衫包裹的小小身躯摇摇摆摆地向前几步,若不是知道这孩子太过神秘,不少人都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头颅,怜爱的抱起来亲一亲。没人知道灵灵想干什么,一群凶神恶煞似的江湖人双目圆睁地注视着灵灵的一举一动。
“伯伯,没人教灵灵,这些话是灵灵自己想说的。”小丫头鼓着小脸老气横秋地对向阴冷的中年汉子,小心眼里为中年汉子看不起自己而着恼,自然就没了好脸色,雪白的俏脸上努力地做出愤怒的表情,看在众人的眼里却只觉得有趣,就像看到自家可爱的小女儿在撒泼耍赖,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只想大笑出声。
中年汉子冷哼出声,心中更是无一丝怀疑,这装神弄鬼的手段不正是茅山一派的看家本事吗,心中着恼,不由得语带讥讽“我辈大丈夫活这一世求的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缩头缩尾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免得树叶打了脑袋。”
茅山众道士听得这话,人人愤怒,恨不得冲出来大打一架,也莫受这等鸟气。
脾气火爆的出尘子更是气得满面通红,哪还顾及身为茅山四老的颜面,拉起衣摆塞入腰带,撸起袖子粗鲁地跳了出来,指着中年汉子的鼻子大骂:“江海潮,你指桑骂槐地说哪个。嘿嘿,平日不做亏心事,哪怕夜半鬼敲门。你心中怕了,就说我茅山指使。”出尘子气极说道:“你说我茅山指使,好就算是我茅山指使了,有本事,来来来,你先杀了你家道爷。”
出尘子气得雪白的胡子直翘,跳脚叫骂不休,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去,直若市井流氓打架,哪里还有一点前辈高人的风度,全场看着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蛮横地叫嚣怒骂,却无人敢应声。江海潮头痛地揉揉额头,额角隐隐见汗。出来谁不好,偏跑出这个从来不讲理的老头。
出尘子的大名江湖谁人不知,倒不是他的武功多么无敌,而是他的目中无人蛮不讲理是江湖中出了名的,谁若得罪了他,可要大大的头疼了,出尘子辈分极高,和少林的慈慧大师份属同辈,老一辈相继隐退之后,现今在江湖走动的多半都要叫他一声师叔,偏他这个人从来不自持身份,就是徒孙辈得罪了他,他也绝不过一笑置之,动手永远比动脑快,管你是什么人,先打了再说,打输了也不要仅,他老人家从来不讲究手段,嘿嘿,他茅山别的不会,捣鬼的手段整也整你个半死。老一辈吃过他老人家苦头的背后都叫他流氓道士。想起出尘子那层出不穷的阴损手段,江海潮苦笑不已。
“江海潮,来来来,来和我老头子打一架再说,老头子打输了,那就是我茅山千该万死,污蔑了你们这帮大英雄大豪杰。”出尘子面红耳赤地叫阵,可话中哪有一点理亏之意,分明是指责他江海潮仗着人多嫁娲茅山才是。
“前辈,我漕帮江上混饭吃,喊舵令的嗓子说出的话都是掷地有声,江海上的汉子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若我江海潮心中有私管叫祖师爷废了我这双招子。前辈,这小娃娃几句话就逼死了戒嗔和无忧,还在这里装疯卖傻,其狠毒天地难容。”江海潮越说越气,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撰紧,青筋迸露,“前辈,这孩子才多大,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说出话来机灵诡变,若说没人指使任谁也说不过去。”
“说不定就孩子天赋异禀,看到你们心底有亏。”出尘子理直气壮的反驳,“嘿嘿,有人怕了,若你没做亏心事,怎么不敢听小娃娃说下去。嘿嘿。”出尘子不住地冷笑,不屑地看着江海潮,目光得意之极。
江海潮暗自咬牙,面色铁青,“好,前辈这般说,可是说江海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小娃娃,你说好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倒要听听我江海潮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灵灵,别怕,你看到什么你就说好了。是不是他江海潮杀妻杀子,抿灭人性,罪恶昭昭。灵灵,你尽管说,爷爷给你撑腰。”出尘子叫嚷着。
达观子偷偷叹了口气,这个师弟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长劲,年纪一大把,说出的话还是这么幼稚可笑。他斜望一眼身旁面若冰霜的小师弟,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明里小师弟不愿参与自己与出尘子的争斗,可暗地里还是不动声色地压住局面,这茅山上真正的聪明人该是这位最安静无声的小师弟吧。达观子负手轻笑,任着出尘子继续丢脸下去。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灵灵眼中闪着大大的问号,忽闪着挺翘的眼睫毛不解地问道。
“灵灵看到了吗,这个家伙。”出尘子手指向江湖潮,“就是这个长了一脸死人相的家伙。”众人同情地看向江海潮,惹了这个从不讲理的出尘子也算他倒霉。
江海潮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好像出尘子说的是别人一般。
“灵灵,你只管说这家伙做了什么亏心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出尘子冷嘲热讽。
众人屏息等着灵灵的回答。
“伯伯,你走过来些,好不好。”灵灵甜笑着招手,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唇边酒窝闪动,映的她的秀丽容颜,更形娇美可人。
任谁也不会忍心拒绝这样可爱的孩子吧。江海潮闻言前行了几步,沉声说道:“灵灵,你只管说好了。江海潮此生无不可对人言。”
“伯伯,弄酒姐姐的话,灵灵也可以说吧。”
江海潮闻听到弄酒二字身躯剧震,面上露出悲伤、狂喜、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失声叫道“你,你说什么。”
“弄酒,灵灵说的是弄酒。难道伯伯不记得弄酒姐姐了吗,姐姐就趴在伯伯的背上啊。”灵灵小小声地叹息道。
江海潮双目圆睁,大叫一声,一口鲜血涌到了嘴里,他强自忍住咽了回去,蹬蹬倒退两步,哀声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