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面色沉重,兀自行去,浑身散发的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重,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他怀里的小昆姗乖巧地大气都不敢喘。
袁布衣拉着林如月跟在小昭的身后向林家大宅行去,看着前面不同以往的小昭,两人相处十年,还从没见过小昭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中惴惴,怪异的疏离感充斥在心头,这真的是那个懒狐吗。
将林如月送回房,袁布衣迟疑地在门口转了半晌,最后还是很没志气地决定跑去跟小昆姗挤一张床。在他的身后,一双青色的狐眼怔怔看着他离去,忽地流下泪来。
不知为什么,今夜的袁布衣心中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不明所以的不安抓着他,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下去。只是睡的极轻,似梦非梦,应该是睡了,可意识好像还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我”在睡觉。“吱呀”门开了,一阵凉风吹了进来,伴随着风,恍惚中好像有个人站在了他的床头,那人在看他,那种视线让人极不舒服,是谁,寒意爬上的袁布衣的全身。想起身,可身体虚软的不受配,偏偏意识却极端的清醒,“醒来----”袁布衣狂呼,可口中却无法发出声音,那道阴寒的视线慢慢地扫过他的全身,有若实质的注视让袁布衣毛骨悚然。
床上的袁布衣脸色苍白,汗水湿透了被子,身躯痛苦挣扎,仿佛陷入恶梦。可奇怪的是他身边的昆姗却是气息均匀,睡得极香,对袁布衣的痛苦一无所觉。
“布衣,来。”阴寒的气息吹拂着袁布衣的颈项,袁布衣一激棱坐了起来。
运目看去,敞开的门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袁布衣一急,向前扑去,从床上滚了下来,“咦”举起双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脚又回来了。庆幸没有摔痛。袁布衣无暇细思,匆忙穿上鞋子,追了出去。
那黑影似乎在等他一般,见他出来,远远的冲他招手,此时正是黎明将至,夜最深沉的一刻,可袁布衣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女子娇悄的身影。
“难道是月儿睡不着,过来找我。”袁布衣想着,脚下却没有停步,急急地追去。
可前面的黑影行得好快,无论袁布衣怎么加快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见缩短。可每当袁布衣停了下来不追,那黑影也会停下来冲他招手,就好像在为他引路一般。
这般停停追追,仿佛过去了很久,袁布衣目光呆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的黑影,也不知跑出了多远。
忽然前面的黑影一闪,失去了踪迹,袁布衣才如梦方醒,停下脚步四望,大奇,他竟然跑到了林如月的闺房外,这太奇怪了,他明明感觉走了很远的路。
“也许只是月儿在开玩笑吧。”袁布衣心中忐忑地安慰自己。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半开的窗子向里边望去。
袁布衣登时目瞪口呆,只见屋里摆满了半人高的紫檀木箱,细细数去足有七八个,不知是哪里来的光线,让袁布衣即使在窗外也看得清清楚楚那紫黑厚重的色泽,就连上面蟹爪纹也清晰可见,半开的箱子里隐约堆满了各色金银珠宝,金光闪烁,晃花人眼。
袁布衣吞了吞口水,整个身体爬到窗上,贪婪地双眼放光,屋内金光大振,整个房间如若白昼,金光中又透出一道道柔和的白光,细看,天哪,那是一颗颗拇指大小的南珠,屋内响里了环铃玉佩的叮铛脆响,忽而在前,忽而在后。袁布衣只觉得胸腔里“砰,砰,砰.....”心跟着那韵律跳到了嗓子眼里。
袁布衣手搭窗棂,跃入房间,屋内瞬间大放光明,珠光宝器交相辉映,那渺渺乐音也更加清晰,如若九天传来的仙乐,其音雅致,其色古朴,清脆悦耳,闻之心神皆醉。
袁布衣吃吃笑着,伸出手抓向箱内珠宝,就在触摸到的那一刹那,袁布衣的手腕升起一道白色的光晕,刚开始只是手腕粗细的环状,渐渐的那环状的光如水一般晕开,一收一放,光茫温暖而纯净,似要破开这世间一切暗。
袁布衣呆呆地伸着手,头颅僵硬地转动,如若木偶。光晕的外圈嘶嘶作响,一收一放之间,丝般的光线过处,黑暗有若活物,扭动着如潮水般退却,光晕渐大,终将袁布衣包裹住。袁布衣身形一晃,如遭重击,诡异的黑烟从他身上窜出分成四股撞向光圈,那黑烟一触到光,发出“吱,吱――。”尖声厉叫,袁布衣头痛欲裂,痛苦地抱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