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诶！听说你们班新转来了一女生？”
“嗯。”
“怎么没听你说啊？漂亮么？”
“不知道。”
“不是吧？！叫什么？”
“诶，那个……我有事先走了。”
程西晨跨上单车向街头骑去，留下沿黯一个人推着单车吱哇乱叫：“喂！别跑啊你！你要敢不回来，我就坐地上。才不回家！喂！明天我不等你了啊！喂喂喂！”
程西晨边骑边笑，也不回头答应沿黯。
西晨回家换好了礼服，爸爸的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弓着腰钻进去，一个柔软的声音传来：“西晨。”侧过头来看到坐在后座的顾墨嫣。长长的头发柔软地倾下来，白色的礼服，精致的蕾丝边手套，黑色的眼线，长长的睫毛。西晨柔和地笑着，礼貌地应着：“嗯。”
“嗯”——就一个字，也可以让墨嫣的脸微微地泛红。在墨嫣的记忆中，西晨一直都是一字一顿地说话。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再或者也会到大学。
12月25日，圣诞节。基督教盛大的节日。未经受成人礼的他们，也跟着声势显赫的家长，出现在默西亚教堂的圣诞派对上。顾墨嫣娇滴滴地挽着程西晨的手臂，对所有的人奉以倾国倾城的笑容，水一样的瞳仁好像可以把所有的人吸进去。闪烁着光芒的王冠发卡，银色的水晶鞋，活生生的像一个幸福的公主。西晨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到那辆拉风的奔驰跑车，黑色的曲线……
嗯？这不是沿黯家的车么？！这臭小子！平日还丧尽天良地大笑：“哈！程西晨也会信教！哈哈哈……”
想着想着就捏着拳头准备把沿黯按在地上捶一顿。刚走出一步，就有听又背后温柔的声音：“西晨，妈妈叫你别乱跑啊。”
“哦。”西晨忖度着：“你等下，我去找下沿黯。”说完转身走了。
教堂待客厅的一角，沿黯正跟一帮女孩子开玩笑。
“这小子！”西晨过去，一把抓住他：“你这衣冠禽兽，刚才不是还扶着车子在街上撒泼么！现在怎么又文质彬彬地穿了礼服西安绅士了？！还有，前两天又是谁嘲笑信教来着？！你看看……“西晨抓起沿黯衬衣两颗没有扣的纽扣下面隐约显露的十字架项链：”你这是什么东西？！你这小子，出来出来……”
还没有等沿黯发音，西晨就把它数落了个遍。连程西晨自己都被吓到，自己这样不爱说话的人，什么时候也具备了这样的语速。
沿黯硬楞楞地被程西晨拉出教堂，愣了一会，才开始摆出一副惯有的被西晨说成“无赖”的表情学者女生撒娇地问：“诶，晨晨，你那糖瓶子呢？怎么没跟你来？”程西晨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准备回去。本来“看我不把你踩扁”的心理活动也收了回去，摆着一副“我不想理你”的脸子不闻不问。
无意中掠过一个女生：长长的微卷的头发，停下单车，走下来。抱着一本黑色的《圣经》，面对着教堂，默默地安静闭上眼睛，念叨着什么。夕阳斜斜地铺下来，在香樟的映衬下投下斑驳的落影。金色的光芒让她的身上仿佛绒绒地罩了一层暖暖的雾。蓦然间，西晨恍惚地觉得她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暖和的平易近人但又高贵神圣的不可接触……加百列似的出现在安静沉睡着的时光中……
“嗯……西晨……”转过头看到嘟着嘴站在旁边的顾墨嫣。
“顾墨嫣，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顾墨嫣。”西晨永远只会叫自己顾墨嫣
“嗯……西晨……那个，妈和爸叫你回去了。”
“哟，糖瓶子都跟你不分你我了吗？小晨，不错嘛。”沿黯用手臂大大咧咧地勾着程西晨的脖子，挤眉弄眼地说着。
“老子X你老人啊！”一拳不轻不缓地落在沿黯的腹肌上。结实的六块，程西晨才蓦然发现：小黯，长大了……
“西晨，回去吧。”顾墨嫣温柔地说着，好像一个贤淑的妻子在劝丈夫回家。
“哦。”
三个人并排地走着，程西晨故意把沿黯搪塞到顾墨嫣得左边，自己躲到沿黯的左边……顾墨嫣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刚一到西晨爸爸妈妈的面前便又文静地“叔叔阿姨”地叫着。乖巧地听着西晨爸妈的称赞：“这是个乖巧的孩子。”“西晨。你要是能娶个墨嫣这样的姑娘可就有福气咯！”顾墨嫣挑着丹凤眼高贵地看着程西晨低着头。嘴角扬起一道高傲的弧。
“哎，小晨，你就不喜欢顾墨嫣么？”
“嗯。”
“嗯是什么态度？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
“哦。诶，她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不知道么？”
“知道。”
“哦，然后呢？”
“然后去吃夜宵。”
两个人慢慢地在夜幕中向KFC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