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次暴力事件发生以后,我更加视李小灿如蛇蝎,见不到他最好,见到他也得有多远躲多远。
但是我心里知道,这不过是为了那可笑可怜的自尊,自欺欺人罢了,就算是我想见到他,他恐怕也不愿意见到我了。
跟李小灿绝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地下室看演出,这个周五晚上地下室有场夜爵乐队的小型演唱会,我软磨硬泡田玉蓉陪我去,我自己可不敢去那种鱼目混杂的地方,田玉蓉被我缠地没办法只好答应。
我们早早来到地下室找了个靠前的座位坐下来耐心等待着演出的开始,晚上六点钟,大量的人群开始涌进地下室,地下室一时之间热闹而又拥挤。
演出快要开始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一群喧闹声,转头望去看到了他们,以李小灿,唐逸飞,女妖精为首的一群红男绿女,我发现他们三个人关系还真是好,到哪哪都是三人一起,连体婴么,呵呵……
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我回过头来不在看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惹到嚣张跋扈的女妖精,今天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看一场演出。
虽然告诉自己李小灿与我已是陌路人,但眼睛还是不听使唤地偷偷瞧着他,他今天穿了件军绿色大衣,深蓝色牛仔裤,头发染成了棕栗色,映衬着皮肤更加白皙,这家伙生得一副天妒人怨的好皮囊,到哪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这不一眼扫去,好多女孩子都在暗中偷窥他,垂涎他的美色,当真是个命犯桃花的妖孽!
当事人却毫不自知地倚在看台的沙发上,神色慵懒地望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眼神迷离,口吐烟雾。
我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自嘲地笑着,口口声声说与他绝交、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可到最后恬不知耻追随他目光的仍然是我,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是他。
演出终于正式开始,我沉浸在精彩的演出中,暂时忘记了这些纷纷扰扰,就在演出达到高潮时,杜卡莲忽然拿着话筒说道:“下面由我一位好友为大家带来一首老狼的《月光倾城》”话音刚落,陆文清便拿着吉他上了台。
望着眼前丰神俊朗的陆文清,我瞬间惊呆了,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陆文清身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隽秀俊逸的脸上带着温暖干净的笑容,一副小清新暖男的模样,他抱着木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迷幻而又静谧的光,接着他润泽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悠悠传来:
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
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里的岁月声
谁不知不觉叹息
叹那不知不觉年纪
谁还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
早晨你来过留下过弥漫过樱花香
窗被打开过门开过人问我怎么说
你曾唱一样月光
曾陪我为落叶悲伤
曾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
那些飘满雪的冬天
那个不带伞的少年
那句被门挡住的誓言
那串被雪覆盖的再见
我迷失在他的歌声中,连湿了眼眶都毫不自知,或许是他唱得太过动情,亦或是那这歌词写得太美。
我又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我美好的幻想,他无名的失约,我满心的失望,还有那些被大雪覆盖的眼泪。
田玉蓉轻柔地搂着我的肩膀,柔声说道:“傻丫头,也许有些事情、有些人得到还不如得不到,想念还不如怀念。”
听着她这段意味深长的话,我陷入沉思中,我为什么迷恋陆文清那么多年,也许他是我青春岁月中最美的一个幻想,最好的一个梦。
美梦之所以美,是因为美梦往往难以实现。
忽然之间,我对杜卡莲有了兴趣,她是李小灿的红颜知己,被李小灿深藏在心、温柔呵护,同时她又得到陆文清的垂怜关爱,两人往来甚密。
关于杜卡茜与李小灿的故事,田玉蓉曾经告诉过我一些,杜卡茜是一个温柔善良清纯美丽的女孩,刚转校到皇锦镇初中部的田玉蓉因为种种原因遭到班级同学的孤立与嘲讽,只有杜卡茜一人与她交好,而杜卡莲正是杜卡茜的孪生妹妹,一个性格淡漠孤傲的女孩子,一向独来独往,沉默不语。
她们还有一个弟弟叫杜卡洛,说到杜卡洛那也是当时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个天姿容颜、张扬跋扈的少年,那时候的李小灿也是小霸王一个,他们意气相投,一拍即合,整日混在一起,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情窦初开的李小灿对温柔美丽的杜卡茜一见钟情,年少时候的感情是那么多的纯粹与浓烈,杜卡茜成了李小灿心中那一点朱砂,那一个美好无暇的梦。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天塌地陷的灾难,那场灾难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一生,杜卡茜与田玉蓉一起遭到社会上一群流氓的猥亵与囚禁,杜卡茜用牺牲自己的清白之身保住了田玉蓉的清白,田玉蓉也为此遭受到杜卡洛、杜卡莲与李小灿的厌恶与憎恨。
更悲剧的是后来杜卡茜怀孕了,自尊感极强的她让田玉蓉答应对所有人隐瞒事情的真相,她不顾李小灿的强烈反对与苦苦哀求毅然而然地与李小灿分手,然后火速找了一个社会上的小痞子男友,这件事狠狠刺激到了李小灿,失去理性的李小灿与对杜卡茜纠缠不清甚至恶语相向。
慢慢地杜卡茜的肚子原来越明显,一个未婚先育的初中女学生遭受了众人的嘲笑讽刺与唾弃,李小灿对此更是义愤填膺。
世人的谩骂与非议,被强奸的阴影,亲戚朋友的不理解,种种一切让软弱善良的杜卡茜再也承受不了,在李小灿又一次对她冷嘲热讽后,她最终走向了一条暗黑的不归路,她割腕自杀了……
她死去以后,田玉蓉彻底崩溃了,她食之无味、夜不能寐,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公布于世,她迟来的真相让众人恼恨而又愤怒,这就是为什么李小灿一直讨厌田玉蓉的原因。
李小灿对杜卡茜的死痛苦万分又极度自责,他们所有人都是把杜卡茜推向悬崖的刽子手,因为杜卡茜的死,杜卡洛也与李小灿恩断义绝,所有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都已改变。
杜卡莲与杜卡茜长的一模一样,李小灿对杜卡莲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替代品还是浓烈感情的转移?
所有事情像凌乱的毛线一样在我脑中缠绕,我用力摇晃着脑袋,不愿被扯进他们那些复杂混乱的过往中。
仿似感受到我的坏心情,田玉蓉的脸上也弥漫着忧伤,浓浓的哀愁围绕着我们,压地我们喘不过气,聒噪嘈杂的环境让我们更加心烦意乱,这时候演出也接近尾声,我们决定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