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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和珅和他的对手们(3)

对董浩:打闷棍使绊子泼脏水

不服从自己的人,对和珅来说就是自己的敌人,与自己势不两立的人,和珅就会千方百计地与之作斗争,栽赃陷害泼脏水,这是他最常用的伎俩。

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作为一个堂堂君子,应该使不出来,但和珅不是君子,那些君子的品德和性情,对于他来说,有与没有都无所谓,并不重要。

君子与小人斗,往往君子败,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君子讲原则,而小人不讲原则。和珅就是小人,而与他对立的那些人多是君子,和珅与他们斗,就不讲原则,什么手段都使只要能赢他们就行。

和珅本着这样的原则,与他的那些敌人,那些正人君子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和珅这一原则,在实施过程中,有的奏效,有的则根本就没起到一点作用,但和珅却没有感到灰心,斗争仍在进行着。

在军机处,大学士阿桂长年被遣在外,并无实权,实际在军机处的位置已被驾空,剩下的便只有王杰和董浩两个可以与和珅抗衡。因此,和珅便十分的痛恨这两个人,总是找机会报复他们。对待这两位,和珅采取了不同的办法,对王杰多是采取戏谑,而对董浩则多是采取陷害。

董浩,字蔗林,浙江福阳人。他的父亲董邦达曾做过尚书。董浩在乾隆二十八年(1763)中进士,并以其家传的书画绝技和“奉职恪勤”,深得乾隆皇帝的赞赏。曾任庶吉士,内阁大学士,吏部、户部、刑部和工部侍郎,户部尚书,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和《四库全书》副总裁,上书房总师傅,太子太师等职,并被加封为太子太保和太子太师。

董浩在军机处,先后共有四十年,对朝内事务极为熟悉。如果有人向他询问,他没有不知道的。在和珅独揽大权的时候,董浩更是小心翼翼地与和珅在暗中周旋。

和珅在戏谑王杰的时候,由于董浩在后面使了乱,用大烟枪把他的腿给烧了,从此和珅便总想着要报复董浩。

嘉庆元年(1792),嘉庆皇帝曾赋诗给他的老师朱珪,并打算请朱珪来到京城,参加内阁。这件事被吴省兰发现,便偷偷地先密报了和珅,和珅又跑到太上皇乾隆的旁边偷偷地说:“嘉庆皇帝想示恩于他的师傅朱珪。”乾隆听后,十分生气,就命人把董浩叫来,气冲冲地对他说:“你在刑部几十年,对刑法必然十分的清楚,像嘉庆皇帝这样的事,按大清律法是违背了哪一条,属于哪一款?”

董浩听后,心里猛地一惊,想道,这肯定是和珅想要陷害嘉庆皇上,千钧一发之际,幸亏太上皇叫的是我,如果叫了一个和珅的人,那么嘉庆皇帝是必死无疑了。

于是董浩跪倒在地上说:“太上皇请息怒,人发怒是由于心情激动,人太过于激动了就会把话说过头了,等到太上皇的怒火平息了,心平气和的时候,臣再向太上皇解释。若太上皇此刻心情这样激动,难以控制,臣不敢讲。”

太上皇静静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对董浩说:“朕现在已经平静了,心如止水,你说吧!”董浩道:“朱珪给皇上做了五年的老师,他们彼此之间就有师生的关系,从感情上也必然会有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感情。这样看来,在皇上的诗稿中就绝对没有什么不恰当的言语,皇上的身份特殊,而朱珪又是臣子,彼此间是君臣的关系。太上皇如果放下这层君臣关系,把皇上看作是一个普通人,得知能够与教授了他五年,朝夕相处了五年的老师见面了,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而作一首诗向自己的老师表示祝贺,这在情理之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太上皇认为皇上有示恩于朱珪之意,那是因为太上皇认为皇上与朱珪之间只有君臣之间的关系,而没有师生之间的关系,君臣之间义是义,师生之义也是义,这两者是不能偏废的。皇上与太上皇之间既有君臣关系又有父子关系,皇上孝敬太上皇,体贴入微关心备至,这是人子之大伦也,如果只以君臣的关系来对待皇上和太上皇,那么太上皇则一定会怀疑皇上如此尽心尽力,诚心诚意,体贴服侍太上皇,是有所图,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啊!”

乾隆帝听了董浩的话,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便说道:“你是朝中的元老重臣,希望你以后好好地辅佐皇帝,经常教导他,让他知仁、知义、知伦。”

所有在朝官员都为嘉庆皇帝和朱珪捏着一把汗,也为董浩担着一颗心,没想到董浩竟这样左比右比地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解决了。董浩也给嘉庆解了困境,同时也巧妙地保护了自己,如果有个万一的话,还不知道和珅要怎样对付他呢。

对才者王杰:打不垮你恶心你

和珅掌权之后,一心想掌握整个军机处。可是军机处里有几个人却与他格格不入,比如军机首席阿桂、福康安、刘墉、纪晓岚、王杰、董浩等人。

对福康安,和珅对其又打又拉,福康安也看清了这位新的政治权贵是乾隆身边的红人、宠臣,与其做对不仅没有好果子吃,反而会引乾隆爷生气。在官场上、战场上折腾了十几年,使福康安把现实看透了。和珅虽然不能上马杀敌驰骋疆场,但他却能在皇上身边搬弄是非,对这种人不能不防。福康安不是怕和珅,而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世态度,与和珅井水不犯河水。

权臣阿桂,乃军机首辅。文治武功,在大清首屈一指,并且为人正直。他出身显贵,战绩、政绩均很卓着,办事认真,颇得人心。有这样的一个人站在和珅面前,和珅是不甘心的。他时时不忘打击迫害阿桂,一有机会就搞小动作。阿桂对于和珅的陷害、排挤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对和珅的骄横非常痛恨,对他十分鄙视。阿桂虽然贵为军机首席,对和珅这位与皇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势利小人也没有任何办法。阿桂心里明白,只要乾隆帝健在,谁也奈何不了和珅。

军机处是大清帝国的权力核心,和珅进入军机处以后,只因为乾隆对他恩宠有加,他就想独自把持军机处以令天下。可是军机处还有王杰、董浩、刘墉、纪晓岚等正直之士。这些人对和珅不卑不亢,办事有自己的原则。对和珅来说,那是绝对的碍手碍脚。和珅把这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置其死地而后快。

别人对和珅也抱有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这些人并不是害怕和珅,才学、资历也不在和珅之下,关键就是和珅是皇帝身边大红大紫的人物,皇上对和珅向来都是言听计从。这些人也弹劾过和珅,最终还是抓不住鱼弄了一手腥。曹锡宝的事件历历在目,谁都知道曹锡宝是冤枉的,可是在这个一人之天下又能做什么呢?和珅与乾隆穿一条裤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并且还是儿女亲家,关系特殊啊!

军机处遇到一些事情都事先开个小会,一般都是和珅主持。对于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珅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唯独有一个叫王杰的人,可不管什么和珅不和珅的,在一些事情上,同僚们能忍则忍能让则让,王杰则不然,他非要按原则办事,一点通融的余地也没有。

王杰性情耿直,说话办事从来不放弃原则,遇到皇帝老子也一样。和珅经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往往被王杰一语揭穿,击中要害,弄得和珅常常很尴尬,时常没面子下不来台,因此也就对王杰恨之入骨。

除了乾隆,和珅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别说小小的王杰了。那么,王杰是何许人氏,又有什么背景呢?王杰,字伟人,陕西韩城人。拔贡出身。年少时家境贫寒,可是孝心可嘉,靠赚钱赡养老母,曾先后在两江总督尹继善、江苏巡抚陈宏谋处当过幕僚。由于王杰学识过人,乾隆二十六年(1761)中进士,因为其机警干练,有过人才华,为人也正直,被人推荐给乾隆。

经过考核,王杰的学识、人品深博乾隆赏识和欢心,曾亲自赋诗以记其事。

得到乾隆的赏识,王杰的仕途同样一帆风顺。一生中曾任内阁学士、刑部侍郎、左都御史、兵部尚书、军机大臣、上书房总师傅、东阁大学士,并加封为太子太保。

王杰只知大清律法,只知自己为官原则,对红得发紫的和珅根本不屑一顾。和珅喜欢把所有人都征服于自己的脚下,背后有乾隆撑腰,更是拉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对王杰这些“不识时务者”是非要铲除不可的。

于是乎和珅便在乾隆面前大说王杰的坏话。乾隆虽然年迈,但也没昏聩到极点。作为一名出色的统治者,他知道如何管理手下这些臣子,对身边的臣子不说完全了解,但也八九不离十。和珅虽然精明干练,年富力强,但大清帝国靠他一个人还不行。武离不开阿桂、福康安,文离不开刘墉、纪晓岚、王杰、董浩。

乾隆也知道王杰等人与和珅不和,他也不希望臣子们团结成铁板一块,因为那样不利于他的统治。臣子们相互抵触,相互制约,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乾隆也知道王杰的为人,别说对和珅,就是对皇上,王杰也是得理不饶人。但王杰这个人绝对没有私心,争,也是为国家争,为天下社稷争。乾隆也知道,和珅与王杰形同水火,但他还是愿意王杰在军机处。

乾隆非常喜欢王杰的英俊长相又有学问,对他的忠直也持理解的态度,也深知他为人正派,不会干出祸国殃民的事情,所以和珅的一贯伎俩在王杰身上失去了效力。

王杰办事中规中矩,而且小心谨慎,原则性也特别强,要想找出他工作中有任何纰漏是不可能的。和珅又急着挤走王杰,可是他又是技穷的黔驴,无计可施。

卑鄙之人总有卑鄙的手段,和珅见冷箭、暗枪在王杰身上统统失去效力,那么就厚颜寡耻地采取小人手段:挤不走你恶心你,用软刀子一下一下凌迟你,叫你呆不下去。

每当王杰在军机处值班时,他除了应对皇上的呼唤以外,总喜欢一个人在军机房里默默地坐着。有一天,和珅到军机处,看见王杰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坐着,心里便想到:你处处要与我作对,今天,我就要戏弄戏弄你。

王杰个头不高,长得很瘦削,但却唇红齿白,面如桃花,且双手极为细腻白皙修长。和珅便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地拿起王杰的手来回抚摸着说:“啧……啧……啧……啧……呀……这手真白啊……这手真细啊……这手真嫩啊……”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的。

王杰就那样任他摆布,既没说什么,也没有反抗。

和珅见王杰这样,心里极为得意,暗想到:我这样对你,看你能把我怎样?

王杰看他抚摸够了,也得意够了,便向和珅问道:“这手真的好吗?”

和珅摇头晃脑地说道:“好,真的好,真的好啊……”

王杰轻视地说:“我这手再好,再白,再细,再嫩也比不上你的手,因为我这手再好也不会向别人要钱,再好也认不了干女儿。”

和珅听后,顿时像针刺了一样,也像被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脸色突然也变了,随即又讪笑着说:“王大人这手真是细白无比啊!”然后愤愤地走了。

首次和珅虽然失败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但是他还是觉得对付这个正直的人就得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逐渐地让他感到军机处肮脏、恶心、恐惧。要想达到这个效果,一次两次是不行的,对王杰得打持久战,消耗战,总有一天他会受不了的。

和珅被王杰反唇相讥,侮辱了一番,心里就像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总觉得不是个滋味,总觉得不快活。和珅本来是不吸烟的,但第二天却拿来了一个大烟枪,又走进了王杰的值班室,往王杰面前一坐,猛吸几口,然后又走到王杰的身边,按住王杰的肩膀,把一口烟全部都吐到了他的脸上。

王杰十分的生气,怒道:“和珅,你不得这样无礼。”

和珅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嘻嘻地说:“王大人,你这小个头生起气来,火气还真不小,粉面含怒,凤眼注恨,咦,真是哭比笑还要好看几十倍呢……”

正说着,和珅便感到大腿有些发痛,低头一看,原来是烟枪烧破衣服了,竟灼痛了大腿。惊呼之余,便用手扑打,待抬头一看,却看见军机大臣董浩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心想肯定是他捣的乱,便怒道:“你怎么在背地里戏弄人?”

董浩说道:“我明明是看见你在戏弄别人,怎么又说是我在戏弄你呢?”

和珅说:“你没有戏弄我,那为什么烟枪会烧到我自己的腿上?”

董浩道:“烟枪明明是拿在你自己的手里,怎么烧的,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是,怎么会问到我的头上呢?我怎么会知道它为什么烧了你的大腿。”

和珅穿衣服是十分讲究的,也极为爱惜衣服,看见衣服烧了一个大洞,十分心疼,心里就十分恨董浩,但又无法发作,只得闷闷地走了。

王杰说道:“和珅真是卑鄙无耻,总是想办法要把我赶出军机处,真是太可恶、太可恨了。”

董浩说:“现在阿桂相爷不在,如果我们俩又走了,朝中便没有人能够反驳他了,那正称了他的心意,我们俩一定要顶住,不能走,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多少总还可以牵制他一些。”

王杰异常气愤,说道:“像和珅这种卑劣可耻到极点的小人,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和珅本想戏弄王杰一下,出一口恶气,但却没想到被董浩给搅和了,心里恨那董浩,想找机会也收拾收拾他。

和珅认为这样做虽然能让王杰感到生气,但还不至于使其主动离开军机处。要想让王杰离开军机处,就得变本加厉,自己是水王杰是茶,泡他;自己是饼铛,王杰是饼,烙他。叫他一见和珅头就大就恶心,最后不得不离开军机处。

和珅想把福长安的小舅子谌露安排到粮道上去做事。在当时,阿桂被乾隆皇帝支出去长年在外,而军机处中,能够与和珅抗衡的就只有王杰和董浩两个人。恰逢这时候董浩也不在京中,当和珅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王杰就死活也不同意,最后,竟弄到了皇上那里,结果和珅被乾隆训了一顿。

福长安的小舅子谌露,年纪轻,为人十分的狡猾,又没有什么本事,甚至连满语都说不好。王杰把这些都启奏皇上,皇上十分生气。

事后,和珅就对福长安说:“也不知道皇上为了什么,对王杰那么好,他说什么都那么听。”

福长安道:“难道是因为王杰在如处子,纤细如女儿?”

和珅笑道:“要是真如你所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治一治王杰。”

于是,就趴在福长安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福长安听后,二人哈哈大笑,一前一后地就走到了王杰的值班室。他们知道王杰每天都很晚才回去的,这时候,肯定还在值班室里。

福长安与和珅两人推开值班室的门,就觉得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屋里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王杰把外衣脱了,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见他们进来,忙问道:“这么晚了,两位大人有什么事情?”

和珅说道:“见你每天都这么晚了还伏案工作,十分的辛苦,特地来给你解解闷啊!”说着说着便一步步地蹭到了王杰的身边。

王杰看和珅那眼光色迷迷的,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就想往旁边退。这时福长安便走了过来,他哪里还能退得了。

和珅道:“弟兄们开个小小的玩笑,也让你快活快活。”说完,就把王杰搂到了怀里,对着他的嘴唇就吮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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