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开的起这个价钱的人,至少应该肥的流油,但他却不是。
身高1米85左右,30岁左右脸上棱角分明,有着与年龄不太匹配的成熟感,带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失为帅男一枚。也许无数少女魂牵梦绕的“钻石王老五”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跟在他旁边的有一男一女,身边的女子看起来跟他关系亲密,旁边的男子是毕恭毕敬。
这种年龄,这种身段,他怎么可能这么有钱?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个问号。通常富商或是大老板,都帅不到哪里去。这是我脑子里,固有的思维定律。
“你好,就是这位小姐?”嗓音醇厚甘甜,这是当时我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形容词。
他的妻子吴皓月,个子高挑一头顺直的长发过肩,十足的美人胚子。
打量过后,我将两个漆器盒子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从哪里得来的?”他问的直接,言语中情绪有些激动。
“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我反问。
他拿着刻有凤的圆形奁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这正是我要找的两样东西,只不过你的奁里面少了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在我这里。”说着,他拿出一面小铜镜,打开圆奁放了进去,大小刚刚好,与圆奁的纹理匹配的天衣无缝。
那一霎那,我有些目瞪口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开价吧。”他说的简单,似乎准备将两样东西拿走。
那一瞬间,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涌,说不出的不舍之情,像是一根皮筋瞬间被绷断了。
“不卖。”我回答。
高鹤翔听了有些傻眼。
林麒听完似乎在思索一些事情,并未言语,之后像笃定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吴皓月和随从说,“你们去附近茶馆等着,我跟这位小姐谈谈。”
吴皓月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蔑。转向林麒之后则是满脸娇笑,挽着林麒的胳膊撒娇似的不想离开。林麒并未寒暄而是将胳膊抽离,“听话,去等我。”他再一次交代,吴皓月自然懂得分寸,乖顺的点头离开。
要跟我说什么?自己老婆都不让听?我心里嘀咕着。
待吴皓月和随从走后,林麒并未多费口舌,直接进入主题。
“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小姐能割爱。”林麒满脸认真。我并未搭腔,他无奈继续说道,“大概七年前,第一次到西安偶然得了这面铜镜,之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最初,我只把它当作普通古玩。”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得到铜镜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梦镜很琐碎,凌乱的片段,并不连贯。之后我猜测,那可能是前世的记忆。”他说的认真,我仔细听着并未打断,“梦里经常出现的画面,是一个穿着红色罗裙的女子,从圆奁里面拿出铜镜梳妆。看得出,那是她珍视之物,我无数次的梦见她,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高鹤翔走向门口,识趣的把古董店关了门。
“最痛苦的一个场景就是抱着她尸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算是梦醒,那痛楚之感仍然真切。”
说到这里,他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不想再提及那个场景,那痛楚感犹在。“也许你认为我在大白天说梦话,但不管怎样,我只想买个平安。”
我并未搭腔,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个梦一直困扰着我,为此也看过很多次心理医生,甚至吃安眠药入睡。之后,遇见在舞台上穿着红色罗裙跳舞的她,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吴皓月,这种梦境开始消失,但有时那梦境依然会困扰我的生活,所以你能割爱吗?价钱不是问题。”
“你认为,吴皓月就是你梦中的女子?”我问,林麒不假思索的点头。
“小桐,君子不夺人所好。”高鹤翔一旁提醒着,在他看来林麒的故事足以打动他。
“她是自杀的吗?”我问,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并未理会高鹤翔的话。
“什么意思?”林麒看向我,表情认真。
我故作洒脱的干笑了几声,并未正面回答,他亦没再追问。
“这个可以送你。”说着,我把盒底绘着两条游鱼与一只单足伫立的凤鸟的首饰盒递给林麒。“这个圆奁……不能给你,亦有我的理由”。
林麒接过凤鸟的首饰盒,把5000万的支票放到我手上,“你可以回去再考虑一下。”
正说着,古董店门被人推开。
“麒?还没谈完吗?”看得出,吴皓月有些等不及了。当她看到林麒手上并非圆奁时,表情有些不耐烦。
“麒,为什么没有把圆奁买过来,那是属于我的东西,铜镜都在我们这里,她没理由不卖。”吴皓月挽着林麒的胳膊,表情一万个不高兴。
接下来的戏码,我一点也不想看下去,“高叔叔我先走了,还约了朋友,回头给你打电话。”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拽起放在椅子上包,就向门外走。
“沐小姐,你等等”不知道是那根劲不对,初次见面的吴皓月,却让我莫名的反感。我快步向店外走,毫不理会身后的叫嚷。
“沐小姐,我们可以继续谈条件…沐小姐”吴皓月穷追不舍,一把将我拉住。
我发誓,到现在依然不相信那是一个“人”的力气,我当时的感觉就如同小猫儿一般,故意被扔到了高鹤翔店外的石狮子上。
“砰...”的一声,头撞到石狮子那一瞬间,自己都听的真切,顿时鲜血直流,手里握着的圆奁瞬间被染红。
“天啊!怎么摔倒了呢?是她自己没站稳。”这是吴皓月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还要强买强卖吗?”那是随后赶过来高鹤翔的声音,我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之后头越发的沉重,重到一度让我无法呼吸。
之后耳边好像听到,林麒手里铜镜磕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这便是我有知觉前,最后的记忆。
身体向灌铅一样,向下坠落,要死了吗?心底不断问自己。
也许是要死了吧!林麒你知道吗?
其实,在回国后的那天晚上,我把玩两个漆器盒子时,不知不觉睡着了,也做了跟你同样的梦。只不过,我梦见的却是女子临死之前的画面,想见爱人最后一面,却又不得不了断自己的决心。
梦中的女子是我自己,梦中的男子亦同样如你所说,看不真切。与你不同的事,我只做过一次这样的梦。
我一直以为那就只是一个梦而已,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