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至。乏人打扫的香径早已被枯黄的落叶埋没,高大的落叶树下,盘膝坐着蓝衫男子,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倚坐树下,双眸紧闭,原本优雅慵懒的画面却被他皱起的眉破坏。
“太子,外面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就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就说你们家太子爷会见我。”
“梅少。”
湛修齐睁开眼,看见梅少蓠俊美异常的脸,就移不开目光,默然良久。
“喂喂。”梅少蓠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你不会觉得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看上我了吧,先说好我对你没兴趣……”
“闭嘴。”
他刚刚花了好大力气才能把那个人影从他脑海中挖走,谁知一看到梅少蓠神似的面孔又涌上心头。
长大的他,和梅少蓠究竟相似到什么地步?
“什么事?”
“那个阴阳人在京城的动静太大了。”
湛修齐挑眉,似有不信。
“樊样?他怎么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大笔银子,到处收买朝中官员,现在有两大丞相压着,才没有闹出什么岔子,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打算什么时候干掉他?”
“就为了这点事?你该不会是觉得京城无聊,趁乱跑出来的吧。”
该死,被看穿了。
梅少蓠低咒,却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质,自动忽略这句话。
“暂时还不能动他,不然就少了一条对付独孤旸的线,他为秦王做事那么久,独孤旸肯定很信任他。”
湛修齐不想再看到他的脸,把头转向另一边,却见季暮雪也往这儿来了。
“有什么消息?”
季暮雪耸肩笑道:“你想听什么?”
“你明知道……”
“没有。”季暮雪的笑有些苦涩:“他好像打定主意不让我们找到,我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
半天插不上嘴的梅少蓠忍不住嚷道:“你们在说谁啊?”
季暮雪不知该怎么开口,湛修齐已经说道:“童小金,我们才发现他在扬州,独孤旸就屠城了。”
“他……死了?”
“没那么容易,只是下落不明。”
“我要去找他。”
“季少都找不到,你又有什么办法?”
梅少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如果这次逮到他,我一定把他拴住,让他哪儿都去不成。”
季暮雪与他并肩而坐,苦笑道:“最怕他去找独孤旸报仇,秦军之中高手众多,绝琴门三大高手都在里面,独孤旸的功夫据说也不弱,而且大太监樊样是他的人,足以说明阮安的死与他拖不了干系,小金去报仇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梅少蓠抬起头,一脸茫然道:“阮安又是谁?”
“小金的朋友,现在吉祥赌坊那个小伙计静缘的主子。”
“你带来了什么消息?”湛修齐不想继续这个让他不安的话题,才问道。
“秦魏交锋,秦军连连败北。”
“怎么会?”魏军虽然强大,但还没有到所向无敌的地步。
“听说是他们那个黑袍军师的功劳。”
黑袍军师?
湛修齐手背抵在唇上,暗自沉吟。
“只是初出茅庐就有这样的功绩,此人绝对不简单,趁他羽翼未丰早日翦除,否则日后恐怕是我们的劲敌。”
“你的意思是……”
“派玄武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