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闭上眼睛，不再看慎仁。慢慢地，我的心里像是盛满了慎一的剪影。
他用手轻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说着，“我感觉得到疼痛，在这里。”
他将一捧花束放在我的肩头，对着我说，“郁美小姐，请您收下。“
他看着发呆的我，充满玩味地问我，“郁美，你在看着我发呆吗？“
我想起当灯光打落在他的脸上，他有一双美丽的金色睫毛会和我不期而遇。而现在，在那金色睫毛下，那蓝色的双目正因为苦痛而凝重紧锁。慎一还在我触不可及的地方，一个人，忍受着饱含泪水的苦难。而我，站在舞台之上，梦想着成为慎一的哥哥的歌姬。
妈妈，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现在的声音是否听上去泣不成声了呢？
“郁美，请停下来。”慎仁发出了命令。他让我从这样的情绪里得到了解脱。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慎仁又再逼迫我了。
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是慎一。”短短的相处后，这个年轻男人让我觉得可以信任。我在他的面前表现得愈发坦诚起来。
“你现在想要我吻你吗？郁美小姐”本以为是侮辱的话，但慎仁在结尾特意用了尊称，让我意识到他真的是在诚心诚意地询问我的意见。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看向慎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搜索一切的试探和轻视，但没有，慎仁的双目里面没有躲闪。
“你在思念着他，你在思念着慎一。”
思念？我有在思念着慎一吗？
“你想不想要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接受我？”
“你可以接受我吗？在你认识到自己对我的弟弟并不仅仅只是喜欢的时候。”
我明白我对慎一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喜欢。但还能有更多的什么呢？
思念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我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只感觉到平稳的心跳，没有更多。但我的思绪像是飞到了慎一的身上，总也是离不开他的眼睛和话语。
为什么我没有觉得痛苦呢？思念往往不都是与痛苦相互依存的吗？
也许，并不像想像的那样复杂，我对慎一没有负罪感。
就这样，我认真地对慎仁说道：“我可以。”
“是吗？”慎仁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起来，不再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冲舞台的方向走来，突然，一个健步踏上了台子，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感到非常地惊讶，但是却没有后退，也没有转身躲避。
我充满疑惑地看向慎仁，牙齿咬紧了自己的下唇。我知道他就要这样子吻我了，但我却没有余地让自己做到退却的行为。因为，我回答了“我可以。”
“把嘴张开，郁美。”
我不想动，不如说，慎仁的气势再一次让我没有办法移动自己。
“请把牙齿松开，郁美小姐。”
“吻应该有吻的样子，慎仁。就算是我，我现在也不想接受你的亲吻。”我认真地回应道。
现在，我的心里全部都是慎一的影子。我感到自己的心快要蹦出骨架的围堵，它在叫嚷着，愤怒着。泪水正在想要夺眶而出。指尖在变得冰凉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的颤抖。我竟然有种受到折辱的感觉。
不能逃跑，不能。因为你自己回答了”我可以。“
这时候的慎仁已经伸出了右手，他想要紧紧地钳制住我，让我不能再后悔。
“请停下来，哥哥。”
“慎一！”慎一他竟然站在舞台下面。
“郁美小姐，我吃过药了，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我是来探望你的。”慎一认真地看向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恭恭敬敬。
我仿佛忘记了昨夜发生的风波，就这样绕开了慎仁，从舞台上跳了下去。
立在慎一面前的时候，才感觉出自己的冒失，我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会比较好。
相反地，慎仁却表现得非常开心，“你回来啦，慎一。”
慎一忽视了慎仁，再一次看向了我。
“郁美小姐，请不要介意。”说完之后，慎一用双臂抱紧了我。我听到他说，“谢谢你，郁美。“
可是，下一秒慎一的问话却将我推到了谷底，“我可以，吻你的唇吗？”他这样说道。
我只觉得昨夜的记忆排江倒海般地涌向了自己，一时让我被冲刷地忘记了回应。
慎一凝视着我，那双美丽的眼却对我微微眯起，我竟然判断不出它们的用意。
“其实，我真的在询问你的意见。真的。“说完，慎一他亲吻了我。
这个吻就像妈妈的歌曲一样，又温柔又甜美。慎一的身体沾满了清凉的雪，像是凝结了冬天的诗意。我仿佛望见了美丽的晨雪，一抬头，星星点点的雪花就融化在了发间，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你从哪里来，慎一，外面下雪了吗？”我忘记了慎仁，只是看着慎一。
“没有。只是出来的时候有过的小雪。”
然后他望向表情复杂的慎仁，说道：“哥哥，郁美小姐是我的女人。”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慎仁向慎一抛出了一个问题。
慎一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说，“是的，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希望你们以后还能够和睦相处。”
“我知道，但我不想再看见更多无趣的事情发生了。”慎仁竟然失态地冲着慎一大喊道。
慎一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不再望着舞台上的慎仁，静静地回答说，“对不起，哥哥。但我已经不再想要受到你的保护了，我有郁美小姐要去保护。”
“结果并不好，对吗？慎一。”慎仁走到舞台边上，坐了下来。
“是的。我们两个会再见面的事，母亲她并不感到高兴。”
“我就知道”，慎仁他苦笑着说，“不要在我面前称呼那个女人母亲了，慎一，求求你。”
“对不起，哥哥。我只是来探望你的。天已经黑了，我会带走郁美小姐，但我们不会更多地见面了，她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慎仁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痛苦表情，然后就回归到了常态。
我听到他说，“好。“然后就看到他挥了挥手，示意慎一可以带我走了。
我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慎仁，因为那个亲吻，我正感到全身变得轻快起来。
我想，这个夜晚，我收获了很多。我并不是一名歌姬，不再是一个妓女，而是一个为了慎一的吻而快乐的女子。
走在前面的男孩子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让我觉得安心而幸福，以至于并不能察觉到前方的动荡险阻。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些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阻碍，年龄、身份、背景的差距让我像受了惊吓一样甩开了慎一的手。果然，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行。
